第15章 储物戒与香囊-《反派是不能成为老婆的!》

  邬星墨摁在他发顶的手微微收力。

  红眸对上那双快掉下眼泪的紫眸,心脏猛地一抽,钝痛。

  但他明白在这节骨眼自己绝对不可以心软,否则任务该没戏了。

  “邬星沚,”他道:“起来。”

  少年环在男子腰间的手指尖颤了颤。

  邬星墨很少会直接喊他的名字,除非他惹了他生气。

  邬星沚后槽牙磨了磨,慢慢松开人站起身,先前的恐慌与紧张散去,心里不禁泛出丝丝缕缕对方隐瞒自己的恼怒。

  他也是有脾气的,邬星墨瞒着他想走不说,现在还率先冷下脸。他攥紧指节,只觉得无比委屈。

  邬星墨起身站稳,抚平衣褶。

  “我有我必须要做的事,”红袍夺目的男子眉眼冷淡:“你是我的亲人,但并不意味着你有权干涉我的人生。邬星沚,这六年来的感情,最好还是忘掉吧。”

  邬星沚后槽牙咬得更紧了。

  “你让我忘掉?”他说:“哥,你是不是早知道会有这一天。你把我捡回邬家,陪了我六年,现在一句话想让我忘掉?”

  少年说着上前一步,声音里带了哭腔。

  “那你这六年来为何要对我这般好?你既然迟早会丢下我,就不该宠我六年,这句忘掉讲出来,你不觉得可笑?”

  邬星墨心里愧疚,移开视线:

  “……抱歉。”

  他也没想到,邬星沚对他的感情会如此深。

  毕竟捡到时人已快十岁了,按理来讲早过了最容易产生依赖的年纪,邬星墨又实在干不出虐待小孩这种事,便想着走一步看一步,哪知现在他离个府对方都要死要活的。

  不过待邬星沚发现灵元被夺后,估计就会疯狂找他寻仇了。

  邬星墨的“抱歉”二字并未平息邬星沚激动的情绪,少年紫眸暗沉,恨极了邬星墨淡漠的态度,却完全恨不起这个人本身,愤怒在心底转了一圈,悉数化为难以遏制的占有欲。

  这么不以为意吗?

  果然还是得抓起来牢牢地把控住,免得一不留神就从手里溜掉了。

  于是双方静默片刻,邬星沚率先开口。

  “跟我比剑。”

  少年紧紧盯着对方,声音很沉,一字一句,咬得清晰。

  “哥,若我赢了,你往后都不许再扔下我、不许再欺瞒我。如何?”

  你休想摆脱我。

  你这辈子,都必须陪在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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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邬星墨答应了。

  邬星沚的剑法是邬星墨所教,邬星沚本身又天赋绝顶,所以邬星墨的赢面其实并不大。

  可邬星墨除了一身剑术,还会法诀。

  虽然只答应了比剑,但他非走不可,耍些手段自然很有必要。

  于是在跟凶劲十足的鸡汁包对了几招发现无法稳赢后,邬星墨再一次抬剑逼近时,左手心凝了法诀直接拍上对方手腕。

  这种低阶法诀只对无灵气护体的凡人有作用,偏偏邬星沚失了灵元,一分钟不到便被法诀抽空力气,茫然无措地瘫在邬星墨怀里。

  指间一松,剑脱手摔落。

  少年还呆滞着,邬星墨将他稳稳抱起,向屋内迈去。

  邬星沚无力地勾住邬星墨衣襟口,微微发抖:“哥你使诈,这不公平!”

  邬星墨没答话。

  眼瞅着离屋门越来越近,邬星沚慌了,想挣开又使不上劲,只能竭尽全力扯对方衣襟口,声音像在呜咽:“哥你使诈!你放我下来,你答应了与我比剑的,为什么用法诀!”

  邬星墨依旧没答话,邬星沚脸靠在他胸前,呼吸间全是那股茉莉花香,往日迷人的气味,现在只令人更加不安。

  “哥……哥!”

  少年抖得厉害,眼泪开始止不住地淌下,他唇瓣轻颤,几近哀求道:“哥我以后会很听话的,你别不要我!”

  “或者,或者至少再等等,哥……”

  因为没力气,邬星沚连哭都似抽泣般放不开声,尾音软的像棉花,不刺耳,却堵得人心口闷痛。

  邬星墨喉间一阵发涩。

  早知道把人弄晕再抱回屋了,这哭声可真要命。

  意识到哀求没用后,邬星沚吸吸鼻子,微不可闻呜咽:“我讨厌你。”

  眼泪还在不停地流,“我讨厌你……我讨厌你!”

  邬星墨权当听不见,抱着人进屋。

  怀里的人突然安静下来。

  邬星墨弯腰将邬星沚放到床榻上,正欲离开,左手被人拉住。

  再抽回时,无名指上已多了只银光闪闪的储物戒。

  “不准摘下来。”

  邬星沚有气无力地说,哭得通红的紫眸凶巴巴盯住邬星墨。

  【叮~检测到神级法器!】

  邬星墨看出是储物戒,听到系统提示音一愣。

  里边竟有神级法器?

  但眼下这种氛围他也不好问邬星沚,无名指蜷了蜷,终于开口:“……我不摘。”

  停了几秒,温和道。

  “鸡汁包,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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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碧螺目睹全程。

  她目送那道挺拔火红的身影出了院门,拿着香囊惴惴不安候在主卧房不远处。

  约莫过了两个时辰左右,卧房门口出现一个白衣少年。

  碧螺原以为小少爷会去追人,然而并没有。小少爷那张惊艳绝伦的脸甚至连半丝愤怒与失魂落魄都没显露,唯有一双微肿的眼睛能证明他刚刚哭过。

  邬星沚于门口立了会儿,抬步往外走。

  碧螺低头,深吸一口气,很快上前。

  “小少爷!”

  邬星沚停住,碧螺手自袖内一摸,将香囊递至他面前。

  “大少爷午时拜托我给您的。”碧螺说,抬眸偷偷瞄了邬星沚一眼。少年的神情却出乎意料的平淡,他拎起香囊往腰间一系,挥手示意碧螺退下。

  碧螺如蒙大赫,行礼退下。

  她还怕小少爷盛怒之下把自己砍了,现在看来小少爷比她以为的要稳重许多。

  待碧螺退下后,邬星沚捏捏悬在腰间的香囊,咬紧舌尖才维持住差点崩塌的情绪。

  邬星沚是想追人的。但两个时辰,足以令他找回理智。

  邬星墨施的法诀既然只让他躺了两个时辰,就说明两个时辰已经足够,他哪怕现在去把京城翻个底朝天也不可能找着人。

  更何况他是邬府小少爷,一举一动关乎了家族脸面。

  邬星沚明白爹娘心里肯定也难受,他不该也不能在这种时候还闹得家里鸡犬不宁,没人有义务包容他的任性。

  反正哥是跑了,又不是死了。只要自己活着一天,总归能抓住他。

  思及此,少年本就冷艳的脸愈发冰凉,骨节明晰的指紧紧绞住香囊挂绳。

  “哥……有本事,你便躲我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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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饭时,邬府主院异乎寻常的安静。

  后冷安眼眶肿得像核桃,邬沉心疼地一直给她夹菜,两人都没问邬星沚下午为何不去学堂。

  他们又不蠢,邬星沚既中途折回来,必定是已经知道邬星墨离府一事了,两兄弟感情好的不得了,帮着邬星墨隐瞒的邬父邬母自知他们没有立场去责备小儿子。

  邬星沚勉强塞了几口菜,戳着碗里的米饭状似无意般问:“爹,您知不知道哥去干吗了?”

  邬沉放下筷子,眼皮都没抬。

  “不知道。”

  邬星沚低头扒口饭,没继续问,眼泪却顷刻掉下来。

  邬沉:“……”

  他揉揉眉心,放弃似的道:“你哥去拜师修仙了,其他的无可奉告!”

  邬星沚闻言,眼泪立马不掉了:“真的吗?”

  邬沉:“……真的。”

  臭小子哪学的诓人方法?!

  邬星沚却不知想起了什么,多扒了几口饭。

  问:“爹,娘,今晚还一起逛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