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淄急报如同又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姬延心头。齐王病重，孟尝君与公玉丹共掌国事！这消息比雒邑叛乱更致命，直指合纵联盟的核心！
关署之内，气氛瞬间降至冰点。田朌、晋鄙等将领面色铁青，刚刚被姬延强行提振起来的士气，眼看又要被这接踵而至的坏消息瓦解。齐军乃联军主力，纵约长若生变，仗还怎么打？
“陛下……”田朌声音干涩，带着一丝惶恐，“齐王若有不测，孟尝君态度暧昧，公玉丹更是亲秦，我军后方……危矣！是否……暂缓进军，观望临淄动向？”
连老成持重的田朌都心生退意，可见此事影响之巨。
姬延站在原地，手中那封密报仿佛有千钧之重。他闭上眼，脑中飞速闪过无数信息碎片：张仪的离间、齐王的摇摆、孟尝君的野心、公玉丹的贪婪、雒邑的叛乱、可能存在的奇袭……还有，这突如其来的“病重”。
太快了，太巧了。杜邮刚刚受阻，雒邑乱象未明，齐王就“恰好”病重？这世上哪有如此多的巧合！
他猛地睁开眼，眼中已不见丝毫慌乱，只有一种看透迷雾的冷冽。“暂缓进军？不！”他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此刻若退，才是真正的万劫不复！”
他环视众人，目光如炬：“诸位难道看不出吗？这齐王‘病重’，恐怕不是天灾，而是人祸！是张仪又一记毒辣的攻心之策！”
“陛下何出此言？”晋鄙急问。
“时机！”姬延斩钉截铁道，“杜邮遇阻，雒邑生变，流言四起，正是在我军心可能出现动摇之际，临淄便传来如此消息！诸位细想，齐王田地虽志大才疏，贪利多疑，但身体素来强健，何以突然病重到不能理政？更巧的是，偏偏是孟尝君与公玉丹这个诡异的组合共同执政！孟尝君或有野心，但公玉丹，可是张仪在齐国的代言人！”
淳于髡捻着胡须，缓缓点头，眼中露出深思之色：“陛下明察。老朽在临淄时，亦觉齐王身体并无大恙。此事……确有蹊跷。张仪此人，最善利用他国内部矛盾。或许，他并非能令齐王真的病重，而是……利用或制造了某种情势，迫使齐王不得不‘称病’，将权力暂时交出，以便公玉丹能趁机影响国策，掣肘我军。”
“先生所言，正是朕之所想！”姬延击节道，“张仪这是在给我们，尤其是给齐军将领，施加心理压力！他想让我们怀疑，想让我们迟疑，想让我们不战自乱！若我们此时放缓攻势，甚至后退，便正中其下怀！届时，不仅灭秦良机错失，临淄那边假戏也会真做，公玉丹之流必将彻底掌控局面，合纵大业，顷刻覆亡！”
他走到地图前，手指重重地点在杜邮：“所以，我们不能退，更不能乱！唯有前进，以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才能粉碎这一切阴谋！只要杜邮告破，兵锋直指咸阳，巨大的压力就会转移到秦国身上！届时，临淄那些观望者，包括孟尝君，才会看清楚，谁才是值得押注的一方！胜利，是最好的稳定剂，也是最有力的宣言！”
田朌等人被姬延的气势和剖析所感染，脸上的犹豫渐渐被决然取代。
“可是陛下，”田朌仍有顾虑，“若临淄有变，断了我军粮草后继，又如之奈何？”
“他不会！至少不敢明着断！”姬延断然道，“齐王只是‘病重’，并非驾崩！孟尝君与公玉丹相互制衡，谁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公然断绝对前线数十万大军的补给，那将是齐国的罪人！张仪此计，重在‘扰’与‘疑’，而非真的能立刻让齐国退出。我们要做的，就是无视这背后的暗流，以决绝的姿态，打垮当面的敌人！只要我们还在胜利，临淄就乱不起来！”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每一位将领：“传朕军令：全军知悉，齐王偶染微恙，临淄国事暂由重臣代理，无碍大局！合纵盟约坚如磐石！凡有再敢散布谣言、动摇军心者，立斩不赦！各军按原定计划，加强攻势，明日拂晓，朕要亲临杜邮前线督战！杜邮不下，朕不离阵前！”
“陛下万金之躯，岂可亲临险地？”田朌等人惊呼。
“险地？”姬延朗声道，“如今何处不险？函谷关不险？咸阳不险？雒邑不险？临淄不险？杜邮之险，不过是明刀明枪！朕就是要让全军将士看到，他们的天子，与他们同在！与胜利同在！朕在，军心在！军心在，胜利必在！”
“陛下圣明！”众将闻言，热血上涌，齐声应诺。姬延这番姿态，无疑给动荡的军心注入了一剂强心针。
翌日拂晓，杜邮前线。
秦军依山势构筑的营垒果然坚固，箭矢如雨，滚木礌石不断从高处落下，联军先锋数次仰攻，皆伤亡不小，难有寸进。秦将王陵显然得了死命令，不惜代价，也要将联军钉死在这里。
姬延身着戎装，出现在前线一座土坡之上，身旁“周”字大旗与天子旌节迎风招展。他并未直接指挥，但他的出现本身，就是一种无声的激励和巨大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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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是陛下！”
“天子亲临督战了！”
消息迅速传遍全军，联军士气大振。
姬延观察着战场态势，眉头微蹙。强攻损失太大，必须改变策略。他召来田朌和晋鄙。
“王陵凭借地利死守，强攻非上策。”姬延沉声道，“看出没有，秦军右翼那片缓坡，防御相对薄弱，但其后道路崎岖，不利于我军展开。王陵是将重兵放在了左翼和我军正面。”
“陛下的意思是，佯攻左翼和正面，奇袭右翼？”田朌问道。
“不，”姬延摇头，“张仪多谋，王陵亦非庸才，右翼看似薄弱，未必不是陷阱。朕要的是，让他自己动起来。”
他指向秦军左翼之后的一片密林：“那片林子，可藏精兵。田朌将军，你率本部精锐，多带引火之物，绕道潜行至林外隐蔽。晋鄙将军，你指挥大军，加强对秦军正面和左翼的攻势，尤其左翼，要打得狠，打得急，做出不惜一切代价也要从此处突破的架势。”
“陛下是要……声东击西，再暗度陈仓？”晋鄙眼睛一亮。
“不错！”姬延目光锐利，“待晋鄙将军攻势最猛，吸引秦军主力注意力时，田朌将军便从林中杀出，直扑秦军左翼侧后！同时，在右翼方向，派一支疑兵，多树旗帜，擂鼓呐喊，做出迂回包抄的态势！朕要让他王陵首尾难顾，左右支绌！”
“妙啊！”田朌抚掌，“如此一来，王陵必乱！一旦他调动兵马，阵脚出现松动，便是我军总攻之时！”
计策已定，联军迅速行动。晋鄙指挥大军，如同狂涛怒浪般，一波接一波地猛攻秦军阵地，尤其左翼，战况异常惨烈，杀声震天。秦军王陵果然将预备队不断调往左翼和正面支援，阵型开始向一侧倾斜。
就在秦军注意力被完全吸引之时！
“杀——！”一声暴喝从秦军左翼侧后的密林中炸响！田朌一马当先，率领养精蓄锐已久的齐军精锐，如同猛虎出柙，直插秦军软肋！与此同时，秦军右翼方向也鼓声大作，烟尘滚滚，仿佛有千军万马杀来！
“报——将军！左翼侧后出现大量敌军！”
“报——将军！右翼发现敌军迂回部队！”
坏消息几乎同时传到王陵耳中。
王陵脸色剧变，他中计了！正面和左翼的猛攻是佯动，真正的杀招藏在侧后！右翼的威胁亦不知虚实！
“快！分兵挡住侧后之敌！右翼加强戒备！”王陵急令，声音带着一丝慌乱。
秦军阵型本就因支援左翼而倾斜，此刻仓促分兵调动，顿时出现了混乱和破绽！
一直在高处观察的姬延，敏锐地抓住了这个稍纵即逝的战机！
“擂鼓！总攻！”他拔出佩剑，直指前方混乱的秦军阵地。
“咚咚咚——！”
总攻的战鼓声惊天动地地响起！
养精蓄锐已久的联军生力军，如同决堤的洪流，从正面、左翼，朝着出现松动和混乱的秦军阵地发起了排山倒海般的总攻击！
王陵纵然勇猛，也无法在指挥混乱、士气受挫的情况下抵挡这雷霆万钧的一击。秦军防线如同雪崩般瓦解，士兵四散溃逃。
“破敌就在今日！随朕冲！”姬延见状，竟亲自率着中军护卫，压向了战场！天子旌节所向，联军将士无不奋勇当先，舍生忘死！
半日之后，战声渐歇。杜邮秦军大营，插上了联军的旗帜。王陵在亲兵拼死护卫下，仅以身免，狼狈西逃。
杜邮，这座咸阳东面的重要屏障，被联军以一场漂亮的组合拳攻克！
消息传回，联军大营欢声雷动！连日来的阴霾仿佛被这一场大胜一扫而空！天子亲临督战、指挥若定的英姿，更是被将士们津津乐道。
然而，胜利的喜悦并未持续太久。
姬延回到行营，尚未卸甲，一名负责联络后方的校尉便急匆匆赶来，脸上带着惊惶。
“陛下！宜阳……宜阳急报！昨日夜间，大批秦军铁骑果然绕过我军哨卡，突袭宜阳外围粮仓！守军猝不及防，损失惨重，部分粮秣被焚！韩军正在奋力抵抗，但秦骑飘忽不定，威胁未除！”
姬延擦着脸上血迹的手微微一顿。
张仪的奇兵，果然来了。而且，选择在杜邮激战正酣，所有人注意力都被吸引之时发动。
他看向东方，目光深沉。杜邮虽克，但真正的危机，似乎才刚刚开始。宜阳遇袭，粮道受扰，雒邑依旧迷雾重重，临淄方向更是暗流汹涌。
西进之路，每一步都踏在刀刃之上。
关署之内，气氛瞬间降至冰点。田朌、晋鄙等将领面色铁青，刚刚被姬延强行提振起来的士气，眼看又要被这接踵而至的坏消息瓦解。齐军乃联军主力，纵约长若生变，仗还怎么打？
“陛下……”田朌声音干涩，带着一丝惶恐，“齐王若有不测，孟尝君态度暧昧，公玉丹更是亲秦，我军后方……危矣！是否……暂缓进军，观望临淄动向？”
连老成持重的田朌都心生退意，可见此事影响之巨。
姬延站在原地，手中那封密报仿佛有千钧之重。他闭上眼，脑中飞速闪过无数信息碎片：张仪的离间、齐王的摇摆、孟尝君的野心、公玉丹的贪婪、雒邑的叛乱、可能存在的奇袭……还有，这突如其来的“病重”。
太快了，太巧了。杜邮刚刚受阻，雒邑乱象未明，齐王就“恰好”病重？这世上哪有如此多的巧合！
他猛地睁开眼，眼中已不见丝毫慌乱，只有一种看透迷雾的冷冽。“暂缓进军？不！”他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此刻若退，才是真正的万劫不复！”
他环视众人，目光如炬：“诸位难道看不出吗？这齐王‘病重’，恐怕不是天灾，而是人祸！是张仪又一记毒辣的攻心之策！”
“陛下何出此言？”晋鄙急问。
“时机！”姬延斩钉截铁道，“杜邮遇阻，雒邑生变，流言四起，正是在我军心可能出现动摇之际，临淄便传来如此消息！诸位细想，齐王田地虽志大才疏，贪利多疑，但身体素来强健，何以突然病重到不能理政？更巧的是，偏偏是孟尝君与公玉丹这个诡异的组合共同执政！孟尝君或有野心，但公玉丹，可是张仪在齐国的代言人！”
淳于髡捻着胡须，缓缓点头，眼中露出深思之色：“陛下明察。老朽在临淄时，亦觉齐王身体并无大恙。此事……确有蹊跷。张仪此人，最善利用他国内部矛盾。或许，他并非能令齐王真的病重，而是……利用或制造了某种情势，迫使齐王不得不‘称病’，将权力暂时交出，以便公玉丹能趁机影响国策，掣肘我军。”
“先生所言，正是朕之所想！”姬延击节道，“张仪这是在给我们，尤其是给齐军将领，施加心理压力！他想让我们怀疑，想让我们迟疑，想让我们不战自乱！若我们此时放缓攻势，甚至后退，便正中其下怀！届时，不仅灭秦良机错失，临淄那边假戏也会真做，公玉丹之流必将彻底掌控局面，合纵大业，顷刻覆亡！”
他走到地图前，手指重重地点在杜邮：“所以，我们不能退，更不能乱！唯有前进，以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才能粉碎这一切阴谋！只要杜邮告破，兵锋直指咸阳，巨大的压力就会转移到秦国身上！届时，临淄那些观望者，包括孟尝君，才会看清楚，谁才是值得押注的一方！胜利，是最好的稳定剂，也是最有力的宣言！”
田朌等人被姬延的气势和剖析所感染，脸上的犹豫渐渐被决然取代。
“可是陛下，”田朌仍有顾虑，“若临淄有变，断了我军粮草后继，又如之奈何？”
“他不会！至少不敢明着断！”姬延断然道，“齐王只是‘病重’，并非驾崩！孟尝君与公玉丹相互制衡，谁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公然断绝对前线数十万大军的补给，那将是齐国的罪人！张仪此计，重在‘扰’与‘疑’，而非真的能立刻让齐国退出。我们要做的，就是无视这背后的暗流，以决绝的姿态，打垮当面的敌人！只要我们还在胜利，临淄就乱不起来！”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每一位将领：“传朕军令：全军知悉，齐王偶染微恙，临淄国事暂由重臣代理，无碍大局！合纵盟约坚如磐石！凡有再敢散布谣言、动摇军心者，立斩不赦！各军按原定计划，加强攻势，明日拂晓，朕要亲临杜邮前线督战！杜邮不下，朕不离阵前！”
“陛下万金之躯，岂可亲临险地？”田朌等人惊呼。
“险地？”姬延朗声道，“如今何处不险？函谷关不险？咸阳不险？雒邑不险？临淄不险？杜邮之险，不过是明刀明枪！朕就是要让全军将士看到，他们的天子，与他们同在！与胜利同在！朕在，军心在！军心在，胜利必在！”
“陛下圣明！”众将闻言，热血上涌，齐声应诺。姬延这番姿态，无疑给动荡的军心注入了一剂强心针。
翌日拂晓，杜邮前线。
秦军依山势构筑的营垒果然坚固，箭矢如雨，滚木礌石不断从高处落下，联军先锋数次仰攻，皆伤亡不小，难有寸进。秦将王陵显然得了死命令，不惜代价，也要将联军钉死在这里。
姬延身着戎装，出现在前线一座土坡之上，身旁“周”字大旗与天子旌节迎风招展。他并未直接指挥，但他的出现本身，就是一种无声的激励和巨大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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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是陛下！”
“天子亲临督战了！”
消息迅速传遍全军，联军士气大振。
姬延观察着战场态势，眉头微蹙。强攻损失太大，必须改变策略。他召来田朌和晋鄙。
“王陵凭借地利死守，强攻非上策。”姬延沉声道，“看出没有，秦军右翼那片缓坡，防御相对薄弱，但其后道路崎岖，不利于我军展开。王陵是将重兵放在了左翼和我军正面。”
“陛下的意思是，佯攻左翼和正面，奇袭右翼？”田朌问道。
“不，”姬延摇头，“张仪多谋，王陵亦非庸才，右翼看似薄弱，未必不是陷阱。朕要的是，让他自己动起来。”
他指向秦军左翼之后的一片密林：“那片林子，可藏精兵。田朌将军，你率本部精锐，多带引火之物，绕道潜行至林外隐蔽。晋鄙将军，你指挥大军，加强对秦军正面和左翼的攻势，尤其左翼，要打得狠，打得急，做出不惜一切代价也要从此处突破的架势。”
“陛下是要……声东击西，再暗度陈仓？”晋鄙眼睛一亮。
“不错！”姬延目光锐利，“待晋鄙将军攻势最猛，吸引秦军主力注意力时，田朌将军便从林中杀出，直扑秦军左翼侧后！同时，在右翼方向，派一支疑兵，多树旗帜，擂鼓呐喊，做出迂回包抄的态势！朕要让他王陵首尾难顾，左右支绌！”
“妙啊！”田朌抚掌，“如此一来，王陵必乱！一旦他调动兵马，阵脚出现松动，便是我军总攻之时！”
计策已定，联军迅速行动。晋鄙指挥大军，如同狂涛怒浪般，一波接一波地猛攻秦军阵地，尤其左翼，战况异常惨烈，杀声震天。秦军王陵果然将预备队不断调往左翼和正面支援，阵型开始向一侧倾斜。
就在秦军注意力被完全吸引之时！
“杀——！”一声暴喝从秦军左翼侧后的密林中炸响！田朌一马当先，率领养精蓄锐已久的齐军精锐，如同猛虎出柙，直插秦军软肋！与此同时，秦军右翼方向也鼓声大作，烟尘滚滚，仿佛有千军万马杀来！
“报——将军！左翼侧后出现大量敌军！”
“报——将军！右翼发现敌军迂回部队！”
坏消息几乎同时传到王陵耳中。
王陵脸色剧变，他中计了！正面和左翼的猛攻是佯动，真正的杀招藏在侧后！右翼的威胁亦不知虚实！
“快！分兵挡住侧后之敌！右翼加强戒备！”王陵急令，声音带着一丝慌乱。
秦军阵型本就因支援左翼而倾斜，此刻仓促分兵调动，顿时出现了混乱和破绽！
一直在高处观察的姬延，敏锐地抓住了这个稍纵即逝的战机！
“擂鼓！总攻！”他拔出佩剑，直指前方混乱的秦军阵地。
“咚咚咚——！”
总攻的战鼓声惊天动地地响起！
养精蓄锐已久的联军生力军，如同决堤的洪流，从正面、左翼，朝着出现松动和混乱的秦军阵地发起了排山倒海般的总攻击！
王陵纵然勇猛，也无法在指挥混乱、士气受挫的情况下抵挡这雷霆万钧的一击。秦军防线如同雪崩般瓦解，士兵四散溃逃。
“破敌就在今日！随朕冲！”姬延见状，竟亲自率着中军护卫，压向了战场！天子旌节所向，联军将士无不奋勇当先，舍生忘死！
半日之后，战声渐歇。杜邮秦军大营，插上了联军的旗帜。王陵在亲兵拼死护卫下，仅以身免，狼狈西逃。
杜邮，这座咸阳东面的重要屏障，被联军以一场漂亮的组合拳攻克！
消息传回，联军大营欢声雷动！连日来的阴霾仿佛被这一场大胜一扫而空！天子亲临督战、指挥若定的英姿，更是被将士们津津乐道。
然而，胜利的喜悦并未持续太久。
姬延回到行营，尚未卸甲，一名负责联络后方的校尉便急匆匆赶来，脸上带着惊惶。
“陛下！宜阳……宜阳急报！昨日夜间，大批秦军铁骑果然绕过我军哨卡，突袭宜阳外围粮仓！守军猝不及防，损失惨重，部分粮秣被焚！韩军正在奋力抵抗，但秦骑飘忽不定，威胁未除！”
姬延擦着脸上血迹的手微微一顿。
张仪的奇兵，果然来了。而且，选择在杜邮激战正酣，所有人注意力都被吸引之时发动。
他看向东方，目光深沉。杜邮虽克，但真正的危机，似乎才刚刚开始。宜阳遇袭，粮道受扰，雒邑依旧迷雾重重，临淄方向更是暗流汹涌。
西进之路，每一步都踏在刀刃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