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2章 避之不及-《掌家主母》

  沈归题逗弄了一会,就到了硕硕吃奶的时辰。

  趁着奶娘抱下去喂奶的功夫,清茶端来了厨房一直温着的燕窝。

  “夫人,晚膳还未做好,不若先用一些燕窝。”

  “嗯。”沈归题揉了揉额角。

  上辈子为了侯府熬干了心血,这辈子定然要养好身体,好好享受这红尘繁华。

  “夫人,二夫人和大小姐真真是欺负人,都已经分家了,怎么还回来占便宜?”姜茶刚得知前厅发生的事,为自家小姐愤愤不平。

  自从嫁入侯府,侯爷便不管事了。

  一开始还有老夫人提点,后来只剩下自家小姐苦撑。

  这当中吃了多少苦,贴身伺候的姜茶怎会不知?

  “事情都已经解决了,还提那些做什么?”沈归题淡淡一笑,对她们的所作所为并不放在心上。

  毕竟上辈子更狠的她都已经见过了,这辈子不过是被人说几句,实在无伤大雅。

  但沈归题还是让丫鬟嬷嬷管住自己的嘴,切莫在外头信口开河。

  “如今分了家,不晓得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咱们侯府,可不能叫人抓了错处。”

  “夫人,奴婢都知道的,并不会在外头给您惹麻烦。”清茶拽了拽姜茶,不让她继续往下说。

  姜茶不情不愿的低了头。

  “奴婢明白的。”

  “快到月底了,让管事的把账本拿来。”沈归题吃完了燕窝,又像陀螺一样转了起来。

  看着账本上的数字,沈归题忽的想起下个月初十是老夫人的忌日。

  往年她定是早几个月就开始筹备,抄佛经、买纸钱香烛以及老夫人生前喜爱的一应物件,安排好阖府众人去京郊的大相国寺为老夫人添香油钱,再去祖坟好生祭拜一番。

  今年重生归来,竟然差点忘了。

  “清茶,下个月便是老夫人的祭日,明日你跟府里的管家说一声,要准备起来了。”

  在大厅等了许久,也没等到沈归题差人来请的傅玉衡主动去了景合轩,听见她吩咐清查为母亲祭日要准备哪些东西不自觉笑了起来。

  到底是自己的妻子,哪怕是闹了别扭也会将家里的事情打理的井井有条。

  也因此更觉得沈归题近日来对他的忽视是因为公主的事情而吃味。

  “今天是分家后第一次给母亲过祭日,隆重些也可。”

  傅玉衡脚步轻快的走了进去,神态自若的坐在沈归题旁边,淡然的帮她完善祭拜仪式的细节

  “今年虽说分了家,但是母亲忌日是大事。也给各房送个信。”

  “一切都听侯爷的。”沈归题在心里不停的翻白眼。

  这些事还用他说?要不是自己想着硕硕的将来,根本不想理会侯府的这些事。

  “见过侯爷,见过夫人。”乳母抱着吃饱喝足的小少爷回来,恭敬行礼。

  沈归题抬手将孩子接了过来。“你下去歇息吧。”

  刚吃饱的傅清硕挥着小手咿咿呀呀,瞧着煞是可爱。

  “时候也不早了,叫人传膳吧。”傅玉衡也凑过去摸了摸儿子的小脸,让他抓着自己的手指轻晃。

  沈归题想着这人刚刚帮她参考了些祭祀的事情,并没有阻止他留下来吃饭。

  如今二人还是夫妻,她更是没有合离的打算,只等着过几年丧夫,独自带着儿子撑起侯府门楣。若是能忙里偷闲去江南养一两个小馆,也算得上是此生无憾了。

  晚上厨房送来了六菜一汤,吃饭时傅玉衡想着沈归题为母亲的是苍狼特意替她盛了碗鸡汤。

  “这段日子辛苦你了。”

  “这是妾身应该做的。”沈归题平静回答,欣然接受傅玉衡的场面话。

  一顿饭,沈归题只顾着吃饭,偶尔应和傅玉衡几句,让对方觉得回到了以前。

  吃过饭,傅玉衡没有要走的意思,坐在窗边的软榻上翻看没被收走的账目。

  “侯府近期的花销还真是多。”

  他随口感叹。

  沈归题沉默点头。

  “才分了家,许多东西都要置办,这才会如此。分家时我只要了绣坊和庄子,侯爷不会怪罪吧?”

  “无妨,这两样的收益并不低,供养侯府足够了。”傅玉衡合上账本,抬头和沈归题对视,“硕儿晚上可是跟乳母睡?”

  “是,如此也方便乳母照料。”沈归题莫名觉得他这是要留宿,不等对方开口立即掐灭了这个可能。

  “乳母和硕硕都会睡在我房中,妾身夜半惊醒,若是看不见孩子,总觉得不安心。侯爷还是回书房歇着吧,硕硕晚上要喝一两次夜奶,恐会扰了侯爷清梦。”

  上辈子除了那一晚,两人再也不曾有过夫妻之实,这辈子更是不必。

  “墨松,你快去将书房打点好,切莫让后夜晚上睡得不舒坦。”

  傅玉衡那点哄哄沈归题的心思烟消云散,站起来甩袖而去。

  沈归题这才松了一口气,轻拍胸口。

  “夫人,奴婢瞧这侯爷这是把公主放下了,想要回来同您过日子呢。”清茶收拾着账本,小心的劝着。

  “我给侯爷买的信鸽还都在府上吗?”沈归题没头没尾的问道。

  “奴婢去问问。”姜茶好日日在院子里哄孩子,早就憋坏了,闻言脚步匆匆的出了院子。

  “她还是这般心急。”沈归题无奈的摇了摇头,对着清茶扬了扬下巴。“你多留意一些,姜茶心直口快,有时得罪了人也不晓得。”

  “奴婢明白的。”清茶连连点头,很快追了出去。

  沈归题转着手里的拨浪鼓,和乳母一块将傅清硕哄着睡了过去,又再一次铺开宣纸画起了花样。

  在府中花园绕了几圈的傅玉衡心绪翻飞的回了清风阁,坐在熟悉的地方,望着熟悉的皇城,心里怅然。

  此刻他的脑子里不是公主的一颦一笑,反倒是想到了方才席间沈归题眉目间的愁容。

  “墨竹。”

  “哎,爷,您叫奴才。”墨竹推门而入,一点也不敢耽搁。

  傅玉衡张了张嘴,犹豫了下。“你去库房把之前皇上的血燕和百年灵芝找出来,送去给夫人,让她补补身子。”

  墨竹震惊得瞪大了眼,但对主子的决定不敢置喙,只领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