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两人同盟,共御外敌-《天命昭昭,皇叔宠妻无度》

  阳光从窗纸缝隙里斜进来,照在绷带上渗出的一道红光上。

  凤昭月睁开眼,第一件事是摸袖中的千机伞。指尖碰到伞柄铜环,机关轻微震颤了一下,她松了口气,低声说:“阵眼……成了。”

  门被推开,谢陵舟走进来。他站在床边,看着她苍白的脸和缠满布条的手,声音压得很低:“你再用一次,命就没了。”

  “可若不用,你明日赴北疆,谁替你破阵?”她坐起身,动作很慢,但眼神没躲。

  谢陵舟盯着她看了很久,忽然转身走向外间书房。她听见柜门打开的声音,接着是他脚步回来。

  他把一块青铜虎符放在案上,半边缺口朝上。

  “这是先帝亲授的调兵凭证,另一半在皇帝手中。”他说,“裴仲已与北狄密约,三日后于雁门关外起兵犯境。”

  凤昭月盯着虎符,没有伸手。

  “你要他身败名裂?”她问。

  “我要他知道,十年前边疆那场瘟疫的债,该还了。”谢陵舟声音冷得像铁。

  她抬起左手,解开绷带一角。火纹还在裂口深处发烫,皮肉翻卷的地方还没愈合。她把掌心按在案面上,隔着布条也能看见红光透出来。

  “你说我不该逞强。”她说,“可你每月十五寒毒发作,不也硬撑十年?我们早就是一条命。”

  谢陵舟没说话。

  她继续说:“我不是你的累赘,也不是什么救命药。我是能让你赢的人。”

  屋子里静了几息。

  谢陵舟终于开口:“军情由我掌控,你负责识破奸细、预判杀局。此约,不分主仆,不论夫妻,只论盟友。”

  凤昭月扯下衣角布条,掌心火纹一烫,布条瞬间焦黑成符。她将符嵌入千机伞机关槽内,轻轻一旋,伞骨微动,发出一声轻响。

  “伞已通火脉,可引天雷破阵。”她说。

  然后她伸手,覆在虎符之上。

  谢陵舟抬手,掌心贴住她手背。火纹温度升高,映得两人指节都泛红。

  “好。”她说,“从今起,你攻,我谋;你战,我护。”

  他点头。

  外面传来乌鸦叫,一声两声。

  谢陵舟起身走到沙盘前,拿起一支令旗插在雁门关位置。凤昭月走过去,左手仍裹着绷带,右手执笔在舆图上圈点。

  “北狄左贤王三日前已入京,藏身玄冥教据点。”她说,“萧寒送来的情报写着‘城南废庙’,暗影昨夜回报地道口被撬,说明他们准备动手。”

  谢陵舟看着沙盘:“他们会逼皇帝下诏,说我私调边军谋反。”

  “那你就不调。”她说,“让皇帝下诏之前,先把密信送到御史台。”

  “裴仲会拦。”

  “那就让他以为拦住了。”她嘴角微扬,“我昨晚拟的假军报还在你书房抽屉里,内容是你准备迎娶北狄公主换兵权——他一定会抢。”

  谢陵舟眼神一沉:“你是诱饵。”

  “我是棋手。”她纠正,“他以为我在局中,其实我在看局。”

  谢陵舟沉默片刻,从腰间解下苍雪剑,放在案上。

  “这把剑从未离身。”他说,“但从今日起,你若有令,它可代我行权。”

  她没接剑,而是看向窗外。

  日头已经偏西,王府树影拉长。

  “明日入宫谢恩?”她问。

  “必须去。”他说,“皇帝召见不合礼制,但不去,反而显得心虚。”

  “裴仲会在宫里设局。”

  “我知道。”

  “我会用天机眸。”

  “不准超过三次。”

  “我自有分寸。”

  谢陵舟看着她侧脸,忽然说:“别让我救你第二次。”

  她回头看他:“你也别让自己倒下。你要是死了,谁替我挡酒?”

  他眉梢动了一下。

  两人并肩站在沙盘前,一个穿玄袍,一个着素裙,影子叠在一起。

  凤昭月伸手拨动沙盘上的小旗,将一支红旗移到东侧山谷。

  “这里埋伏不必太多人。”她说,“只要有人能在寅时点燃信号火。”

  “谁去?”

  “我去。”

  “不行。”

  “我没有暴露。”她说,“云娘虽是裴仲的人,但她不知道我见过她的气运。老夫人给我的护魂玉还能遮掩命格波动。”

  谢陵舟盯着她:“你伤还没好。”

  “火纹能撑住。”她说,“而且——”

  她顿了顿,抬眼看他的眼睛:“你不是说,我们是一条命吗?”

  谢陵舟没再反驳。

  他拿起另一支令旗,插在她标记的位置旁边。

  “我会派暗影随行。”他说,“她不会现身,但会在十步之内。”

  “可以。”

  “还有,”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这是新配的九花玉露丸,加了雪莲粉,能延缓反噬。”

  她接过瓶子,没说话,只是握紧了。

  “别省着用。”他说。

  “我不傻。”

  他点头,转身走向门口。

  手刚碰到门栓,又停下。

  “明天进宫,跟紧我。”他说,“别乱看,别多言,有任何异动,立刻捏碎袖箭里的符纸。”

  “知道。”

  他拉开门,走了出去。

  凤昭月站在原地,低头看着手中的瓷瓶。瓶身温热,像是被人一直攥在掌心。

  她打开瓶塞,倒出一粒药丸。乳白色,带着淡淡雪莲香。

  她放回瓶中,重新塞好。

  然后走到镜前,取下发间的凤凰步摇,换上一支素银簪。

  再低头检查袖箭机关,确认符纸完好。

  她走到案前,最后看了一遍舆图。

  手指划过雁门关外那片山谷,停在“寅时”二字上。

  窗外,一只乌鸦飞过屋檐,翅膀扫落一片树叶。

  树叶飘到窗纸上,挡住了一角地图。

  她伸手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