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穿书成退婚嫡女,这剧本我熟!-《天命昭昭,皇叔宠妻无度》

  大胤永和三年春,京城下着细雨。

  丞相府西苑,海棠树半枯,檐角铜铃被风吹得轻响。

  凤昭月醒了。

  她躺在雕花木床上,盖着浅青缎被,屋里燃着安神香。

  这不是她的身体。

  她是穿进书里的,一本古早狗血话本。

  原主也叫凤昭月,丞相府嫡长女,十七岁,体弱多病,命格早夭。

  婚事刚被退了,未婚夫另娶庶妹。

  三日后,原主暴毙,死因不明。

  她低头看手。

  掌心空无一物,但刚才那一瞬,有股热意从皮肤下窜上来。

  像是火苗燎过指尖。

  记忆翻涌。

  父亲嫌她克母,自小不亲;庶妹当众羞辱她“活不过及笄”;连厨房送来的汤都凉透。

  今早退婚书送到礼部,她本该投井,却被拦下昏倒。

  这才给了她机会穿进来。

  现在是退婚当天清晨。

  离早膳只剩半个时辰。

  外头脚步声由远及近,怕是有嬷嬷要来催她起身。

  她不能露破绽。

  她撑着床沿坐起。

  四肢发软,头晕得厉害。

  这具身子比想象中更差。

  铜镜摆在梳妆台上,她拖着步子过去。

  镜中人脸色苍白,眉眼清秀,眼下有粒淡红痣。

  和书中插画一模一样。

  她闭眼,理清时间线。

  这本书她刷过三遍。

  主线是庶妹嫁入王府,虐渣打脸,一路开挂。

  原主凤昭月只是个背景板,退婚、病死、无人问津。

  可剧情走到第五章,局势突变。

  皇叔谢陵舟回京,掀翻朝堂,扶持一位“命定之人”登台。

  那人不是庶妹。

  是她。

  但她必须活到第五章。

  否则一切归零。

  她盯着自己右手。

  心念一动,回忆起昨夜噩梦——井水冰冷,绳索断裂,沉底时喉管灌满黑水。

  恐惧袭来,掌心猛地一烫。

  一道赤红纹路浮现,像火焰刻在皮肉上,三息后消失。

  她屏住呼吸。

  这不是幻觉。

  这是金手指。

  她试了三次。

  情绪越强,火纹越明显。

  愤怒不行,太耗体力;惊惧最易触发;悲痛也能点燃。

  每日只能用三次。

  用多了会伤身。

  现在还不清楚具体代价。

  她记下规则。

  能力简单,不能杀人放火,也不能凭空变银子。

  但它能焚尽厄运。

  书里提过一句:“凤家嫡女掌心藏火,曾烧断枷锁。”

  当时读者当是隐喻。

  现在她知道,那是伏笔。

  窗外雨声未停。

  走廊传来脚步,停在门外。

  她迅速躺回床上,拉好被角,闭眼装昏。

  门被推开,风带湿气卷入。

  没有说话声。

  来人只看了两眼就退了出去。

  她没睁眼,心里已有数。

  这个时候敢直接进她屋子的,要么是贴身丫鬟,要么是监视她的人。

  原主记忆里,身边有个叫云娘的丫头,从小伺候,表面忠心,实则收了庶妹的好处。

  炭火减半,药里掺水,都是她干的。

  但现在还不能动她。

  贸然翻脸,只会加速死亡节奏。

  她得稳住。

  先看清谁敌谁友。

  再找破局点。

  她睁开眼,望着帐顶素纱。

  这书她熟。

  退婚后,凤家会逼她搬去偏院,断药断食。

  七日内若不死,便送去道观“静养”。

  实际上,是让道观里的暗卫动手灭口。

  因为算命先生说过——

  “此女命格冲天子,留不得。”

  可笑的是,真正篡位的不是她。

  是首辅裴仲。

  而唯一能镇住裴仲的,是皇叔谢陵舟。

  两人本该势同水火,却因一场替嫁结盟。

  她就是那个替嫁新娘。

  但现在,谢陵舟还在边关。

  裴仲尚未出手。

  她孤立无援。

  唯一的筹码,就是提前知道剧情。

  和掌心这道火纹。

  她缓缓坐起,指尖摩挲掌心。

  温度已散,但痕迹还在。

  就像命运的裂口,一旦撕开,就再也合不上。

  她低声开口,声音很轻,却带着狠劲。

  “退婚?早夭?这剧本我熟。”

  她不需要哭闹求饶。

  不需要跪着乞怜。

  她要改命。

  下一步,是观察身边人。

  尤其是那个叫云娘的丫鬟。

  书里写,她会在第三日端来一碗“安神汤”。

  喝下去,心跳渐缓,呼吸停滞,面色如常,像自然病亡。

  仵作查不出毒。

  但现在,她有了预知。

  只要盯住那碗汤,就能反杀。

  她重新躺下,闭眼养神。

  呼吸放慢,脸色依旧苍白。

  像个随时会断气的弱女子。

  外面雨还在下。

  铜铃又响了一声。

  她不动。

  也不睁眼。

  等下个人进来时,她要看清对方眼神。

  如果天机眸真如书中所写——

  凝视他人三息,可见其近期气运起伏。

  吉凶如流光掠影。

  那她就能试出真假。

  但她不敢轻易用。

  每用一次,头就会疼一阵。

  久看反噬。

  现在还不是时候。

  她得忍。

  忍到最关键的那一刻。

  屋内安静。

  香炉烟丝袅袅上升。

  凤昭月躺在那里,像一具没有意识的躯壳。

  只有掌心残留的温热,证明她刚刚不是在做梦。

  她活下来了。

  至少今天,没人能让她死。

  窗外雨滴敲在石阶上。

  一声,又一声。

  她睁了半只眼,看向菱花镜。

  镜面模糊,映不出人脸。

  但她知道,从今天起,她不再是任人宰割的原主。

  她是穿书者。

  是破局人。

  是那个能让整个故事改写的变量。

  她闭眼。

  手指蜷缩,压住掌心。

  等着。

  等着下一个走进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