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宗师之闻,心境突破-《模拟宇宙之创星纪》

  玄武国建国一百二十三年。

  亦是陈星以“公孙流”之身份,踏入武者星辰历练的第十三个年头。

  晨曦微露,天武阁校场一角,陈星一如过往数千个清晨般。

  沉心静气,演练着那套已被他打磨得纯熟无比的基础拳法。

  动作朴实无华,却每一式都凝聚着专注,牵引着体内那微弱却坚韧的内息缓缓流转。

  正当他心神俱凝之际,旁边几名同样早起练功的天武阁弟子的闲聊声,随风飘入了他的耳中。

  “喂,你们听说了吗?南边苗疆传来的最新消息!那位传说中的圣女,前阵子好像已经突破了先天之境,迈入下一个传说中的大境界了!”

  “什么?!先天之境的下一个境界?真的假的!那得有多强?”

  “嘶……那岂不是比咱们玄武国如今硕果仅存的几位先天老将军,比如莽老将军他们还要厉害得多?”

  “害,这太正常了好吧!你们是入门晚不知道,那位苗疆圣女可是真正的天纵奇才!听说人家年仅二十岁时,就已经突破先天之境了!你们想想,当时四十来岁的莽老将军虽然也厉害,但好像也才后天后期吧?这差距,简直云泥之别!”

  “二十岁的先天?!我的天……原来她这么强啊!”

  “废话!不然怎么能被称为圣女呢!快说说,那下一个境界叫什么?”

  “据苗疆那边传出来的说法,圣女殿下将其称之为——宗师境!”

  “宗师境……”周围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和惊叹的低语。

  陈星练拳的动作微微一顿,拳头悬在半空,脸上的表情凝固了一瞬,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愕然。

  阿奴……竟然已经突破到30级(宗师境)了?

  这速度,当真是惊世骇俗!

  竟然比轩辕、蚩尤那两个身负大气运、又有圣器在手的“老家伙”还要快上许多!

  一股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

  既有对这等绝世天赋的一丝丝无奈吐槽,更多的,却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欣慰。

  那个曾经在树屋下,哭着鼻子说“不要丢下阿奴”的单纯少女。

  如今真的已经成长为翱翔九天的凤凰,屹立于武道之巅了。

  然而,紧随其后的,是一种强烈的现实落差感。

  “想我堂堂黑雾宇宙掌控者,如今‘红尘炼心’十二载(武者星辰时间),凭借这平庸资质苦修不辍,至今也才不过堪堪明劲修为,连后天之境的门槛都没摸到……与人相比,真是气死人啊。”

  他心中暗暗叹了口气。

  曾几何时,他是以“造物主”的视角,将阿奴视为潜力最高的“高级电子蛐蛐”之一。

  而如今,切换至“公孙流”这个平凡视角再看。

  莫说是给那位威震苗疆、已是宗师境的圣女提鞋。

  恐怕就是想接触她麾下随便一位有品阶的蛊师。

  以自己现在这天武阁普通弟子的身份,都未必有资格。

  这种身份的转换和现实的差距,带给他一种奇异而深刻的感悟。

  正当他因这则消息而心神微漾,陷入内心感慨之际。

  一道沉稳而略带审视意味的声音,冷不丁在他身旁响起:

  “你在想什么?为什么停下来了?”

  陈星猛地回神,转头一看,只见负责教导他们这批弟子的穆武官。

  不知何时已悄然站在一旁,正目光平静地看着他。

  “额,穆武官!”陈星赶忙收拳立正,拱手行礼,心中微微一凛。

  这位穆武官修为高深,平日里虽不苟言笑,但眼光极为毒辣。

  穆武官随意地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礼。

  脸上竟罕见地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问道:“我几乎每天都在观察你。你的根骨资质,可以说是我见过的天武阁弟子中,最差的那一个。”

  他话语直接,毫不留情,但语气中并无贬低之意,反而带着一种陈述事实的平静。

  “但是,”他话锋一转,目光中透出些许赞赏。

  “你也是我见过的,所有弟子中最能坚持、最耐得住寂寞的一个。不管外界有何等喧嚣纷扰,你每日清晨雷打不动的练拳,从未间断过。今日却是难得见你心神不宁,练拳中断……可是因为听到了他们方才的议论,心生比较,感到灰心沮丧了?”

  陈星闻言,沉默了片刻。

  面对这位目光如炬的武官,隐瞒并无意义,他坦然点了点头,语气诚恳:“是,武官明鉴。弟子确实……听闻世间竟有如此天骄,年仅双十便已臻至先天之境,反观自身,苦修多年却进步缓慢,心中难免……有些失落和自惭形秽。”

  他坦然承认了自己的心境波动。

  穆武官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欣赏之色更浓:“你很坦诚。这一点,我很欣赏。”

  他负手而立,望向校场上其他正在刻苦修炼的弟子,声音平和却蕴含着力量。

  “这世上,绝大多数人其实都不敢直面自己的不足之处,或自欺欺人,或怨天尤人。你能如此坦然承认,光凭这一点,在心性上,你就已经赢过了很多人。”

  他重新将目光投向陈星,语气变得语重心长。

  “但你要记住,小子。习武,是你自己人生的一个过程,一段旅程。它不是别人的,更不是我的。它是独属于你自己的路。”

  “在这条路上,你要比较的,从来都不是别人。而是昨天的你自己。”

  “他人的辉煌,是他人的机缘与造化,可以敬佩,可以向往,但无需成为压垮你的巨石。你只需问自己,今日之我,是否比昨日之我更强了一分?对武道的理解,是否更深刻了一厘?如此足矣。”

  穆武官的话语如同洪钟大吕,一字一句,重重地敲击在陈星的心坎上。

  说完,他不再多言,只是伸出手,用力拍了拍陈星的肩膀。

  随即转身离去,留下陈星一人怔怔地站在原地。

  穆武官的话仿佛带着某种奇异的魔力,瞬间驱散了他心中因比较而产生的阴霾和失落。

  是啊……

  他竟差点又陷入了“造物主”那种习惯于横向比较、数据衡量的思维陷阱。

  却忘了,此刻他是“公孙流”,他的“红尘炼心”。

  修的是心,炼的是性,体验的是过程,而非结果!

  要与他人比较?他堂堂黑雾宇宙之主,需要和一个低维宇宙的土着比修为进度吗?

  这本身就是一个笑话!

  他真正需要超越的,是过去那个冷漠、高傲、只会依赖于外挂的自己!

  这一刻,陈星只觉豁然开朗,心境仿佛被洗涤过一般,变得无比通透和开阔。

  先前的那一丝沮丧和落差感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沉静、更加专注、更加坚定不移的求道之心。

  他缓缓摆开拳架,再次开始演练那套基础拳法。

  动作依旧,但拳意之中,却多了一份难以言喻的圆融与自信。

  他的武道之心,经历此番小小的波折与点拨,变得更加纯粹和坚韧。

  .......

  时光荏苒,昔日并肩作战的首测玩家们,也各自走到了人生的不同阶段。

  这一日,在皇都一间清雅的茶室内,三位仅存的爱鲲派元老难得聚首。

  已然须发皆白、身形虽依旧魁梧却难掩老态的莽哥,如今对突破那遥不可及的宗师境早已不抱希望,颇有些“摆烂”的心态。他抿了口粗茶,看着对面两位气息依旧悠长、但眼角也难免留下岁月痕迹的老友,瓮声瓮气地问道:

  “你们两个,这些年天南地北的跑,说是去历练寻找突破契机,可有什么收获吗?”

  回春大夫(妙手回春)闻言,优雅地放下茶杯,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收获嘛,自然是有的。不过大多是在医道一途上,见识了不少奇症异毒,也搜集了些珍稀药材,编撰了些心得。至于武道之上……唉,寥寥无几,瓶颈依旧坚若磐石,怕是难以撼动了。”

  一旁的暗月,依旧是一袭黑衣,气质清冷如月,她淡淡地开口,声音没有太多波澜:“略有所得,触摸到了一些……更进一步的边缘。但,那条路太过缥缈艰难,所需积累浩瀚如海,所需时间更是漫长……以我等如今的寿元,怕是熬不到真正踏入的那一刻了。”

  话音落下,茶室内陷入一片短暂的沉默。

  三人相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发出了一声复杂的叹息。

  谁能想到,曾经叱咤风云、参与并推动了整个世界变革的首测玩家,最终竟会以这种看似最“平凡”的方式——无法突破境界,寿元耗尽——来落幕。

  回春大夫打破了沉默,提出了一个现实的问题:“说起来……首测若是结束,不知道这‘服务器’是会暂时关闭,还是会一直运行下去?若是继续运行,等到公测玩家进来,我们爱鲲派的火种计划怕是早没了。是不是……得提前做些准备?想办法培养一批真正认可我们理念的‘爱鲲派’弟子,将我们的功法、医术、剑术传承下去?也算是在这个世界留下点印记,等下一批玩家进来,也能有个较高的起点?”

  莽哥闻言,苦笑一声:“是该考虑这个问题了。这或许是我们这些‘测试服’玩家唯一的优势了?不然公测开了,大家从头开始,光靠苦练,怎么玩得过仡俫梦蝶那种变态……咳,那种天骄土着?想想就让人绝望。”

  他至今对阿奴的晋升速度感到不可思议。

  暗月清冷的目光扫过二人,言简意赅地表达了自己的意见:“我同意。但人选贵精不贵多,一个足矣。”

  “那该怎么选人?主要按天赋根骨?”回春大夫问道。

  “诶!这个绝对不行!”莽哥立刻摇头否定,表情严肃。

  “光有好天赋的,心气都高,容易养出白眼狼!你们忘了蚩尤大佬当初是怎么被背刺的了?前车之鉴啊!”

  回春大夫恍然:“哦,倒也是……看来,还是得挑个人品端正、心性沉稳、耐得住寂寞的。趁着我们现在还能动弹,赶紧物色一个合适的苗子,把衣钵传承下去。”

  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了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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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片汇聚了玄武国最多人杰地灵、无数青年才俊向往的皇都土地。

  ……

  数日后,名声在外的先天高手、女将军暗月。

  受邀前来天武阁参观交流,由与她相熟的穆武官亲自作陪。

  “暗月将军,这边请。这里就是我们天武阁弟子平日习武修炼的主要校场了。”穆武官引着路,介绍道。

  暗月微微颔首,清冷的目光扫过校场。

  此时正值课间休息,大多数弟子都在三三两两地聊天、放松。

  然而,她的目光很快被一道与众不同的身影吸引。

  在校场一个相对偏僻的角落,一个青年弟子正全神贯注地对着一个坚实的木桩。

  反复练习着劈、刺、撩、格等最基础的剑法动作。

  他的动作并不快,甚至显得有些笨拙和吃力。

  额头上布满汗珠,呼吸也有些粗重,显然内力消耗不小。

  但他眼神专注,心无旁骛。

  每一次挥剑都倾尽全力,每一次调整都一丝不苟。

  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和眼前的木桩。

  这幅景象,瞬间击中了暗月内心最深处的记忆。

  让她恍惚间看到了当年那个在月下、在雨中,不知疲倦、一遍遍重复着基础剑式,同样笨拙却无比刻苦的自己。

  穆武官顺着她的视线望去,脸上露出了然的笑容,主动介绍道:“将军可是在看那名弟子?他叫公孙流,是阁内三年前招收的弟子。说来惭愧,此子的根骨天赋,可以说是同届中最差的几人之一。”

  “但是,”穆武官话锋一转,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赞赏。

  “他却拥有着一颗远超常人的耐心、沉稳和毅力。三年来,无论寒暑,他永远是第一个到校场,最后一个离开的。修炼进度虽慢,却一步一个脚印,扎实无比。更难得的是,听闻他出身农家,如今稍有出息,便将父母弟妹都接来了皇都奉养,极为孝顺仁善。是个心性很不错的孩子。”

  暗月静静地听着,清冷的眼眸中,不易察觉地闪过一道精光。

  刻苦、耐得住寂寞、心性沉稳、仁善孝顺……

  这些特质,这不正是他们苦寻良久的最理想的“爱鲲派”继承人吗?

  她不再犹豫,对穆武官微微点头示意。

  随即迈开脚步,缓缓地朝着那个依旧沉浸在个人世界中的青年走去。

  ……

  陈星(公孙流)正全心沉浸在剑法的体悟中,汗水顺着脸颊滑落。

  “这发力技巧还是不够顺畅,回气的节奏也慢了半拍……看来又得要花上个一年半载,才能勉强吃透这基础剑式的精髓了……”他心中默默思忖着,并未察觉有人靠近。

  就在这时,一道清冷却不容忽视的声音,仿佛直接在他耳边响起:

  “你,是叫公孙流吗?”

  陈星动作一顿,收剑回身,循声望去。

  当看清来人那熟悉又陌生的清冷面容时,他整个人瞬间僵住,嘴角忍不住微微抽搐了一下。

  暗……暗月?!

  万万没想到,这位竟然会主动来找自己搭话?更没想到的是……

  暗月看着他,目光平静却带着一种审视后的决断,开门见山地问道:

  “你,愿不愿意拜我为师?”

  此言一出,不仅陈星愣住了,连跟在后面不远处的穆武官也瞬间傻眼了,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超乎想象的一幕。

  暗月将军……这位成名已久、地位尊崇的先天高手,竟然会主动开口,要收天武阁里这个天赋垫底的弟子为徒?!

  这公孙流小子,到底是走了什么惊天大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