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地脉核心与人性质考-《心境武尊》

  城市剧烈的震颤如同巨兽濒死的哀嚎,持续了十数秒才缓缓平息,留下死寂中弥漫的更大恐慌。避难所内,刚刚升起的希望之火被这记重击打得摇曳不定,孩子的哭声、女人的抽泣、男人粗重的喘息交织在一起。

  “安静!都安静!”陈星站在一个临时垒起的箱子上,声音通过简易扩音器传遍拥挤的空间,“这是灵脉失控!林枫院长已经去处理了!我们现在要做的,是保持秩序,保存体力!”他展示着刚刚接通信号的中继器,“我们已经和外面恢复了联系,救援正在展开!”

  他的镇定和手中那闪烁着绿灯的设备,起到了一定的安抚作用。几名退伍老兵迅速站出来,协助维持秩序,分发少量能量棒和清水。陈星则抓紧时间,利用自己走街串巷对城市的熟悉,快速绘制着避难所内部结构图,标记出可能的加固点、通风口和紧急出口。

  然而,危机并未远离。通讯器里传来霍克粗犷的声音,背景是激烈的交火声:“陈星!港口那帮孙子被打退一波,又叫来增援了!他娘的,还有加农炮!李猛在带人构建第二道防线,但压力很大!你们里面稳住,别让老子们腹背受敌!”

  几乎同时,避难所内部也出现了不和谐音。几个面色凶狠、身上带着纹身的壮汉挤开人群,来到陈星面前,眼神不善地打量着他和那个金属箱。

  “喂,小子,你说你是原初学院的,有什么证明?”为首的光头男人语气挑衅,“谁知道你是不是外面那些混蛋派进来骗门的?还有,这箱子里剩下的东西,还有你身上带的,都交出来,由我们统一分配!”

  人群一阵骚动,部分人眼中露出疑虑,部分人则对那几人怒目而视。混乱之中,信任如同薄冰。

  陈星心中一惊,但脸上不动声色。他深知,在这种环境下,一旦失去信任和秩序,内部崩溃比外部攻击更致命。他没有试图辩解自己的身份,那只会陷入无休止的争论。

  他上前一步,目光平静地迎着光头男人的视线,突然问道:“你右边第三根肋骨下方,是不是天气一变就隐隐作痛?以前受过贯穿伤,没完全好吧?”

  光头男人一愣,下意识摸了摸那个位置,脸色微变:“你……你怎么知道?”

  陈星没有回答,转而看向他身后一个不断咳嗽的瘦高个:“你肺不好,烟戒了吧,这里的空气本来就差。”又看向另一个眼神闪烁的年轻人,“你母亲还在西区的老房子里?那边现在是交战区,你很担心吧?”

  他凭借“快递员”时期对这座城市、对这些市井之人细致入微的观察和记忆,点出了几人隐藏在强硬外表下的软肋或牵挂。这不是超能力,而是源于他对这座城、这里人的“了解”。

  几句话,瞬间打破了紧张的对峙气氛。那几名壮汉面面相觑,敌意消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看穿”的愕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动容。

  “我不是来争权的,也不是来送死的。”陈星这才缓缓开口,声音清晰而坚定,“我是来‘送达’希望的。林枫院长在外面拼命,霍克教官他们在流血,为的是让包括你们在内的所有人活下去。现在,我们需要团结,而不是内耗。物资可以按需分配,但必须公平,由大家信任的人来监督。”

  他指了指那几位一直默默维持秩序的老兵和几位面露正气的市民。

  光头男人沉默了片刻,啐了一口,挥挥手:“……妈的,算你小子有种。行,听你的!兄弟们,帮着维持秩序,谁他妈敢闹事,先过我这关!”

  内部的小危机暂时化解。陈星知道,这仅仅是开始。

  与此同时,城市地底深处。

  林枫循着那狂暴能量波动的源头,找到了一处坍塌的地铁隧道入口。越靠近这里,原初光辉与地底灵脉的共鸣(或者说排斥)就越发强烈。他能感觉到,明珠市的灵脉节点并非自然失控,而是被某种外来的、充满恶意的力量干扰、污染了!

  他毫不犹豫地踏入黑暗的隧道。身后入口处,由苏小婉远程引导星辉布下的隐匿结界悄然合拢,隔绝了他的气息。

  隧道内部,景象骇人。原本应该温顺流淌的灵脉能量,此刻化作了粘稠的、闪烁着不祥紫黑色光芒的“淤泥”,堵塞了通道,并不时如沸水般鼓起、炸开,释放出足以撕裂合金的能量乱流。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硫磺味和一种精神层面的污染低语,试图侵蚀闯入者的意志。

  林枫体表的原初光辉自动流转,将能量乱流和污染低语隔绝在外。他如同行走在风暴中心,步伐稳定,目光如炬,仔细感知着污染的源头。

  “伏羲子体,分析污染能量结构。”

  “分析中……能量特征与已记录的‘终末’残留意志高度相似,但更为稀薄、分散,像是……人为播撒的‘种子’或‘催化剂’。”伏羲子体的回应带着杂音,地底恶劣的环境对它也是考验。

  “人为播撒……”林枫眼神一寒。果然,地球的混乱背后,依然有那些阴魂不散的家伙在搞鬼!他们无法正面摧毁,就用这种阴损的方式,从内部瓦解文明的根基!

  他必须找到节点核心,将其净化!

  越往深处,能量乱流越狂暴,紫黑色的“淤泥”几乎淹没了整个隧道。林枫不得不撑开更大的原初光辉领域,如同破冰船般艰难前行。能量的剧烈消耗让他额头见汗。

  就在这时,他体内那丝与“初心者”的微弱连接,忽然轻轻跳动了一下。一股清凉、包容、带着新生气息的奇异波动,顺着链接传递过来,虽然微弱,却让他精神一振,对周围狂暴能量的抗性似乎提升了一丝。

  这意外的援助让他心中微动,但此刻无暇深思。

  终于,在隧道尽头,一个巨大的、由无数能量管道汇聚而成的、如同心脏般搏动的金属结构出现在眼前——这就是明珠市的灵脉节点核心!但此刻,这颗“心脏”表面布满了紫黑色的斑驳纹路,搏动紊乱而无力,核心处更是镶嵌着一块不断蠕动、散发着浓郁恶意的暗紫色结晶!

  就是它在持续污染整个灵脉!

  林枫正要上前,突然,核心后方阴影处,传来一个冰冷扭曲的声音:

  “果然……还是找来了……”

  “可惜……晚了……”

  “这座城市……注定成为……献给‘终末’的……祭品!”

  数道身影,带着与周围污染能量同源的气息,自阴影中缓缓走出,堵住了林枫的退路,也挡住了他通往核心的道路。

  地脉核心的决战,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