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皇夫们的进一步表态-《女帝觉醒:朕的皇夫皆是棋子》

  殿门合拢后,殿内只剩我与萧绝。

  他站在阶下,目光落在我手中的纸上。我没有收起来,只是轻轻折了一下,放入袖中。

  “先看身边人如何走这一步。”我说。

  绿芜很快进来,低声道:“苏玉衡在偏殿候着,说有要事陈情。”

  我点头。“让他进来。再派个小宫女去冷宫,听月涟漪有没有话传出来。金元宝那边,你去府上请他来宫门,就说朕有赏。”

  绿芜应声退下。

  不多时,苏玉衡步入太极殿。他穿了件素青常服,未戴官帽,双手捧着一份卷册,神情肃然。

  “臣苏玉衡,叩见陛下。”

  我抬手。“不必多礼。你有何事?”

  他上前两步,将卷册呈上。“这是臣拟的《新政辩疏》,愿在翰林院主持辩政会,为陛下推行新政正名。”

  我看了一眼卷册,没有接。“你从前写诗作赋,如今改写策论了?”

  “臣年少轻狂,不知政事艰难。近来目睹朝局动荡,百姓受困于旧制积弊,方知文人不可只执笔风月。”他顿了顿,“臣愿以丞相之子的身份,为陛下稳住士林人心。”

  我没说话。

  他曾想让我沉迷情爱,借枕边柔语动摇朝纲。那时的诗酒酬唱,哪一句不是算计?

  “昔日诗酒风流,今若能化作笔墨助国,朕自不忘功臣。”我终于开口,“辩政会准了。但若有半句虚言,误导舆论,莫怪朕不念旧情。”

  苏玉衡低头。“臣明白。”

  他退出大殿时脚步很轻,背影显得沉重。他知道,自己并未被真正接纳。

  绿芜回来时带来一个消息:冷宫那位宫女已带到偏房,说是月涟漪托她传话。

  “说什么?”

  “她说,月涟漪愿弃蛊术,从此不再与陛下为敌。只求留一条性命,余生诵经赎罪。”

  我盯着案上朱笔。“太医署可查过那宫女?”

  “已查验,身上无蛊虫痕迹,脉象正常。饮食记录也调来了,月涟漪半月来进食极少,每日只喝一碗稀粥,身体确已虚弱。”

  “赐药延命。”我说,“观其言行。”

  绿芜点头记下。

  这时外头报金元宝到了,在宫门外候旨。

  我让他进殿。

  金元宝一进门就跪下行礼,比以往恭敬许多。“陛下召见,小臣不敢迟疑,立刻换了衣裳赶来。”

  “起来吧。”我道,“听说你要献策?”

  “是!”他站起身,从袖中取出一本小册子,“金氏商队遍布十三州,各地言语风俗都熟。我想组织一批伙计,把税改条文编成顺口溜,在市集、码头、驿站传唱。”

  他还拿出一张图,画的是几个商人模样的人站在高台宣讲的模样。

  “另外,商路上有些暗账,地方官和豪强勾结抬价、克扣粮饷的事,我也能查。只要陛下允许,金家愿做耳目。”

  我看着他。

  他曾想用财富让我奢靡堕落,好掌控经济命脉。现在却主动提出监察贪腐。

  “三郡试行。”我道,“兖州、豫州、扬州。三个月内,把新政传达到县镇一级。每十日上报一次进度。”

  “若成效显着,朕给你加个虚衔,参与政议。但若借机安插私党,或借监察之名敛财——”

  我停顿一秒。

  “金家所有产业,一律充公。”

  金元宝额头冒汗。“小臣不敢!”

  “去吧。”我挥手,“明日就动身。”

  他退出殿外,脚步急促,像是急于证明什么。

  绿芜进来,将三份文书放在案上。

  一份是苏玉衡的《新政辩疏》。

  一份是金元宝的新政宣导计划。

  还有一份,是我批下的“赐药延命”手谕,即将送往冷宫。

  我拿起朱笔,开始批阅。

  苏玉衡的策论条理清晰,引经据典,试图将新政包装成儒家仁政的延续。他在规避过去的问题,把立场转向说得冠冕堂皇。

  金元宝的计划更务实,但也留下操作空间。商队深入地方,若不受控,极易形成独立势力。

  我提笔在金元宝的方案上划出三条红线:不得私设关卡、不得干预地方政务、所有人员名单须报龙骑卫备案。

  然后写下“准行”。

  萧绝一直站在殿侧,没说话。

  直到绿芜第三次进来,低声禀报:“冷宫回信,药已送到,月涟漪跪地接旨,连声道谢。”

  我放下笔。

  “你觉得他们是真的归顺?”我问萧绝。

  “苏玉衡想保家族地位。”他说,“金元宝看清了局势,知道只有靠拢才能活。月涟漪……已无路可走。”

  “是啊。”我轻声道,“当刀架上来,才知道谁真怕死。”

  我翻到金元宝方案最后一页,上面写着一行小字:愿率商队子弟百人,赴边城助建巡查站。

  我盯着那句话看了很久。

  边城是萧绝负责的军事要地,商队插手本不该允许。

  但若利用得当,物资运输、民夫招募都能加快进度。

  我在那行字旁画了个圈,旁边批了两个字:可行。

  然后合上册子。

  “绿芜。”

  “在。”

  “把这三份文书抄录存档,一份入内阁,一份交龙骑卫,一份送司星辰处备案。”

  “是。”

  萧绝这时走近一步。“你在防下一步。”

  “当然。”我看着御案上的印泥盒,“这些人今天肯低头,是因为周通王德昌被押走了。可若幕后之人现身,许以更高利益——”

  话没说完,绿芜又进来。

  “陛下,刚收到西山大营急报,昨夜有个校尉翻墙逃走,守卫追到角门才拿下。搜出身上有张纸条,写着‘山陵未灭,静待东风’。”

  我接过纸条。

  字迹歪斜,但能看出是模仿周通笔法。

  这不是新命令,是残党在互相试探。

  我把它扔进烛火里。

  火焰跳了一下,纸片蜷缩变黑。

  “钦差已经出发十五郡县。”我说,“揭帖源头必须查清。另外,让赵铁衣彻查西山大营所有校尉背景,三代以内有无与致仕老臣联姻者,全部列册上报。”

  绿芜领命而去。

  萧绝站着没动。

  “你还记得许达供词里提到的‘每月初七’吗?”他忽然问。

  我点头。“下一个初七是六天后。”

  “康奴城那边,商人最近频繁进出。”

  我站起身,走到地图前。

  康奴城位于北境要道,是敌国与我边境贸易的唯一合法关口。萧绝建的巡查站就设在那里。

  如果有人想借商队混入细作……

  我转身。“传令下去,初七前后三日,所有出入康奴城的商队,必须提前五日报备货物清单与人员名册。违者,连人带货扣押。”

  萧绝应声记下。

  我回到御座,提起朱笔,在今日奏本最上方写下:“新政诏令,定于三日后早朝颁布。”

  笔尖落下,墨迹未干。

  绿芜捧来最后一份文书,是工部送来的安济桥图纸。

  我扫了一眼,在右下角签下“凤宁”二字。

  这时殿外传来脚步声。

  是绿芜回来了。

  “陛下,金元宝临出宫前,留下一句话。”

  “什么?”

  “他说——这一回,他是真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