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推心置腹-《护夫娇妻三姐妹异世名动天下》

  金汐语抬起头,眼中没有畏惧,只有平静:“大伯父,汐语不明白为何女子为官就是败坏家声,而男子为官就是为国效力。大俞国只是没有女子为官的先例,如果有,大伯父是不是就不会有异议。”

  “放肆!”金丞相怒喝,“礼制有云:‘男主外,女主内,女子当以相夫教子为本分。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抛头露面已是不该,如今竟敢入朝为官,简直荒唐!”

  金汐语不卑不亢:“大伯父,古都有女王称帝治国,一样将天下治理的井井有条。女子为何不能为官,为国效力?汐语不过是个六品小官,协助教导一些办案知识而已,何至于败坏家声?”

  “你还敢顶嘴!”金丞相气得胡须直颤,“古有女帝那是形势所逼,女子为帝终是不妥,更是...更是...“他似乎找不出合适的词来形容女皇帝,最终只是重重地哼了一声。

  “总之,女子为官就是不合礼制!你赶紧上书皇上,辞掉这个官职!”

  金汐语心中一紧,她咬了咬唇,忽然双膝跪地:“大伯父,汐语不能去,汐语想将所学为国效力。”

  金丞相冷冷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侄女,忽然问道:“你当真想做这个官?”

  金汐语抬起头,目光坚定:“是。大伯父恐怕不知,汐语自小在庄子中,虽然无人教,却读了许多书,也是机缘巧合,汐语在集市上得到了一本断案奇书《断冤录》。

  从书中,汐语学习了一身的断案方法,却苦于无大展身手之地,现在终于可以让汐语学以致用,汐语怎可放弃这难得的机会。”

  “大伯父的教诲汐语明白。但汐语以为,只是自古以来,无女子为官,大伯父才会如此激愤,什么东西都有先例,以后女官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可无论是男是女,忠于国家的心是一样的。”金汐语不慌不忙地又说道。

  金丞相盯着金汐语看了许久,忽然叹了口气,坐回椅子上:“你起来吧。”

  金汐语有些意外,但还是依言起身。

  “你父亲知道了吗?”金丞相问,语气缓和了些。

  “知道了。父亲他很高兴,说今晚要设宴庆祝。”金汐语如实回答。

  “哼,你那个父亲什么都不懂,他就知道高兴!”金丞相摇摇头,“他眼里只有二房出了个官,却不想想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金汐语小心翼翼地问:“大伯父,这其中有什么利害关系?”

  金丞相看了她一眼,忽然问道:“你以为朝廷为何突然允许你一个女子为官?皇上年幼,怎么为这个事大费周折?”

  金汐语思索片刻:“汐语想,是提督府虞大人提议的,他应是被汐语的才能折服,爱惜人才,才会向皇上举荐的。”

  “那你还要为官!提督府的虞沁词那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听说了不少,残冷嗜血,杀人如麻,你在他身边做事,那不是与虎为伴,随时都可能丢命。”

  金汐语低下头,心中翻江倒海,京中人都说虞沁词有杀人的嗜好,但凡他杀人,都要敲锣打鼓,而且在最热闹的市场。杀起人来手段残酷,而且必亲自监斩。

  京中之人的议论五花八门,说什么的都有,但没有一个人去考量虞沁词为什么这么做,而虞沁词也从不解释。

  “大伯父,京中的老百姓谈起提督大人虞沁词,都是一副嫉恶如仇,深恶痛绝的样子,说得最多的就是虞沁词都杀了什么人,那是老百姓不在朝中,不明白这其中的关系。

  而大伯父身居丞相之位,应该明白,他所杀的那些人应该都是应杀之人。就说大理寺纪家、吏部张尚书家、工部的王家......,汐语在提督府因为好奇,看了他们的卷宗,这些人所作之事实在可恨。”

  想起她翻案卷时看到的内容,她满腔怒火。

  菜市口。这地名顾名思义,卖菜杀猪的地方,平日里充斥着各种不同的混合味道。但这三日,它成了全京城最炙手可热的戏台,引得万人聚集。

  大理寺纪守正,曾是何等威严的人物,惊堂木一拍,四座噤声。如今蓬头垢面,眼神空洞被囚禁在一个木制的牢笼内,后面紧跟着几辆囚车,是他的儿孙、亲族。

  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一串串,像被拴住了脚踝的蚂蚱。哭声细碎,绝望,很快被周遭海潮般的议论声吞没。

  堂堂大理寺本是应该伸张正义,洗刷冤假错案、为民做主的地方,却变成了另一个黑暗的地狱,纪守正把它变成了一个专造冤狱的黑心衙门!在他的手中,有钱能使鬼推磨,发挥得淋漓尽致,屈打成招、黑白颠倒。

  行刑的监斩官丢下生死签,刽子手挥起鬼头刀,划出惨白的弧线。随着一声令下,一个个人鲜血喷溅,头颅滚落。人群爆发出声声吸气的声音,有人尖叫,有人恐惧,有人兴奋。

  血顺着略略倾斜的石板缝隙,汩汩流淌,汇成一道道暗红色的小溪,蜿蜒着,被干燥的土地和特意撒上的灰渣贪婪地吸吮。

  吏部张尚书家,卖官鬻爵,贪墨军饷,给将士们的粮食中掺沙,将克扣的军饷用作建造金窝享受。将士们在外,风餐露宿,而在他们的院墙之内,却是另一番天地。

  冰鉴里镇着的玉壶中,美酒的白汽化成丝丝缕缕逸出,驱散了暑热。将士们食不充肠,不打即败。

  工部王家,用劣质的材料锻造兵械,边关儿郎挥刀之即,还未砍杀,兵械就自动断裂,将士们的性命填了他们的贪壑。

  “大伯父,这些人身处重要之职,却挖空心思贪墨,这些国之蛀虫,难道不该杀吗,他们死有余辜。我觉得提督大人并没有杀错。”

  金丞相闻言久久不语,他如何不知,虽然觉得虞沁词手段残忍,但他只有用这杀一儆百的法子震慑众人了。

  “那么现在,你还想做这个官吗?”金丞相意味深长地问。

  金汐语沉默良久,终于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大伯父,无论背后有何缘由,汐语既受朝廷任命,自当尽心履职。至于朝堂争斗,金汐语一介女流,不愿也无力参与。”

  金丞相盯着金汐语看了许久,忽然笑了:“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比你父亲强多了。”他站起身,走到窗前,背对着金汐语道,“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也不再多言。但记住,若因你之故连累刘家,我绝不轻饶!”

  金汐语深深一拜:“汐语谨记大伯父教诲。”

  “去吧。”金丞相挥挥手,“告诉你父亲,今晚的宴席,我会去。”

  金汐语惊讶地抬头,却见大伯父已经转身继续看他的文书,显然不想再多说什么。她只好再次行礼,轻手轻脚地退出书房。

  走出丞相府,金汐语长舒一口气。虽然大伯父态度严厉,但最终并未强行阻止她出任女官,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她抬头看了看天色,日已西斜,该回去准备晚上的宴席了。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离开后,金丞相立即召来了心腹,低声吩咐道:“从暗卫中挑一个武功高强的女子,送过来,找人盯着汐语那丫头,她的一举一动我都要知道。还有,让她注意保护汐语的安全。”

  心腹领命而去,金丞相站在窗前,望着金汐语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女子为官...这世道真是变了。”他喃喃自语,“虞沁词,你到底安的什么心......是真的欣赏汐语的能力,还是另有所图。但无论如何,金家的利益绝不能受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