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淮水尽染 寿春易帜-《穿越三国:主角比吕布还猛》

  淮水北岸,战意已如满弦之箭,一触即发。豫州大营连绵数十里,旌旗猎猎,刀枪映日。前次水战的胜利,不仅打破了淮南水师不可战胜的神话,更如同一剂强心针,注入了每一位豫州将士的血脉之中。渡河作战,已从构想变为迫在眉睫的行动。

  中军大帐内,气氛凝重而炽热。陆炎端坐主位,目光扫过帐下济济一堂的文武。赵云、徐逸、陈午等皆肃然而立,目光灼灼。而最引人注目的,却是软榻之上,气息微弱如风中残烛的郭嘉。

  他的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裹在厚厚的裘袍里,仿佛下一刻便会消散。然而,那双深陷的眼眸却亮得惊人,燃烧着生命最后的火焰。

  “奉孝,”陆炎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沉重,“万事俱备,只待东风。寿春城内,果真到了临界之时?”

  郭嘉艰难地抬起眼,嘴角牵起一丝微弱却笃定的笑意,声音细若游丝,却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主公…放心…张勋、杨弘…其心已决…据影卫最后密报…他们…定于明日…动手…”

  他剧烈地咳嗽起来,胸膛起伏如同破旧的风箱,好一会儿才平复,继续道:“城内…人心离散…守军…士气已堕…袁术众叛亲离,身边已无可信之人…此乃…天赐良机…主公当…即刻…准备…一旦信号起…则…雷霆渡河…不可…有片刻延误…”

  陆炎深吸一口气,重重颔首:“我明白了!”他豁然转身,面对众将,声音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赵云!”

  “末将在!”赵云踏前一步,声如洪钟,白袍银甲在帐内烛火下熠熠生辉。

  “命你为渡淮先锋,统率龙鳞铁骑及八千精锐步卒!所有舟船,任你调配!一旦对岸烽火起,或北门洞开,即刻抢渡淮水,抢占滩头,直插寿春心脏!我要你成为插在袁术心口的第一把尖刀!”

  “末将遵命!若不能登岸破城,云愿受军法!”赵云抱拳,眼中是毫无动摇的决绝。

  “徐逸!”

  “属下在!”徐逸躬身,神色肃穆。

  “全军后勤,由你总揽!渡河之后,粮草军械必须源源不绝!另,多备简易浮桥、木筏,辅佐大军渡河!攻城器械亦需准备周全,以防巷战!”

  “必不辱命!”

  “荀谌!”

  “友若在此!”

  “所有安民告示、招抚文书,即刻准备妥当!随军文吏随时待命,入城之后,首要之事便是稳定民心,恢复秩序!”

  “是!”

  “陈午!”

  “属下明白!”陈午的身影如幽影般应声,“影卫已全部就位,信号传递万无一失,城内亦安排了骚乱策应。”

  一道道命令,如同精准的齿轮,紧紧咬合,推动着庞大的战争机器发出最后的轰鸣。整个豫州大营,如同蓄势待发的洪荒巨兽,只待那一声令下,便要扑向对岸的猎物。

  与此同时,寿春城内,大将军府密室。

  烛光摇曳,将张勋和杨弘脸上的挣扎与决绝映照得明暗不定。空气仿佛凝固,带着玉石俱焚前的死寂。

  “文业兄,最后的消息,陆豫州已箭在弦上。”杨弘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孤注一掷的颤音,“陛下…袁术今日又无故诛杀了两名谏言的郎官…他…他已彻底疯了!身边除了几十个淮南死士,再无可用之心腹…我们再不动手,只怕…只怕都要为他这皇帝梦陪葬!”

  张勋默然伫立,手按在冰凉的剑柄上,目光复杂地望向窗外漆黑的夜空。他曾是袁术麾下最倚重的大将,享受过无尽的荣耀,但如今,这荣耀已化为勒紧脖颈的绞索。袁术的刚愎自用、猜忌多疑,早已寒了所有老臣的心。淮北之败,水师受挫,纪灵生死不明,更是将最后一点侥幸击得粉碎。如今袁术身边,连桥蕤那样能征善战的将领都已凋零殆尽(想起昔日同僚桥蕤战死,张勋心中更是一沉),只剩下他们这些文官和少数惶恐的武将。

  “皇宫西门守将,确定无误?”张勋终于开口,声音带着一丝疲惫的沙哑。

  “绝对可靠,乃是我的族侄。”杨弘肯定道,“其他几位掌握兵权的将领,也已暗中通气,他们大多持观望之态,不会插手。只是…袁术身边那数十名淮南死士,皆是百战余生的悍卒,对袁家死心塌地,是块硬骨头。”

  张勋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明日卯时,袁术会于金华殿召见我等,商议所谓‘最后的防务’。届时,你以细作探得敌军渡河确切时辰为由,吸引其注意。我率甲士伏于殿外,以我佩剑击柱为号,突入殿中,擒杀袁术!控制住他之后,立刻打开北门,燃起烽火三堆!”

  “那…传国玉玺…”杨弘压低了声音。

  “玉玺…”张勋眼神一凝,“若能夺得,便是你我晋身之阶!务必掌控在手,献于陆豫州!”

  计议已定,两人对望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破釜沉舟的决绝,以及一丝对未知未来的惶恐。

  翌日,卯时,寿春皇宫,金华殿。

  殿内金碧依旧,却难掩一股衰败腐朽之气。袁术高坐御榻,并未穿戴正式的冕服,只着一身暗色常服,眼眶深陷,面色晦暗,眼神扫过殿下寥寥数名重臣,带着一种神经质的审视与不耐。他身边仅站着数名眼神锐利、气息沉凝的带刀侍卫,正是那批淮南死士。

  “说吧,敌军动向如何?”他的声音干涩而烦躁。

  杨弘手持一份精心伪造的密报,上前一步,语气“沉重”:“陛下,北岸细作冒死传回消息,陆炎已定于明日拂晓,发动总攻!其先锋大将赵云,已立下军令状,誓要率先登岸!”

  殿内气氛瞬间一紧。虽然早有预料,但确切的消息仍让人心惊。

  袁术眼皮猛地一跳,强自镇定,冷哼道:“虚张声势!淮水天险,岂是儿戏!明日?朕倒要看看,他赵子龙如何飞渡!”

  就在他话音刚落的刹那,侍立于御阶之下的张勋,猛地抽出腰间佩剑,用剑脊狠狠敲击在身旁的蟠龙金柱之上!

  “铛——!”

  清脆而刺耳的金属撞击声,如同丧钟,敲响了袁术伪朝的终曲!

  “诛杀国贼!”张勋暴喝一声!

  殿门轰然洞开,数十名顶盔贯甲、手持利刃的张勋心腹死士,如同嗜血的猛兽,咆哮着涌入殿内!刀光闪烁,直扑御座之上的袁术及其身边的死士!

  “护驾!快护驾!”袁术身边的宦官发出惊恐的尖叫。那几名淮南死士反应极快,瞬间拔刀迎上,与张勋的死士绞杀在一起!这些死士果然悍勇,个人武艺极高,一时间竟挡住了第一波冲击,殿内血光迸溅,惨叫声起,庄严肃穆的金华殿顷刻间化作血肉屠场!

  “张勋!杨弘!你们竟敢造反!”袁术惊骇欲绝,仓皇从御座上滚落,连滚带爬地向后殿逃去,那里有他最后的庇护所——收藏传国玉玺的密室。

  “袁公路!你倒行逆施,天怒人怨!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张勋挥剑与一名死士头领战在一起,剑刃相交,火星四溅,他浑身浴血,状若疯虎,目光却死死锁定逃窜的袁术。

  杨弘则指挥着暗中投诚的宫中卫士,死死守住殿门,与闻讯赶来的少数袁术嫡系部队在殿外展开惨烈的厮杀。

  殿内乱成一团,忠奸难辨,唯有兵刃碰撞声、垂死哀嚎声不绝于耳。张勋的死士人数占优,且早有准备,渐渐压制住了悍勇但人数较少的淮南死士。

  几乎在金华殿内变发生的同一时刻,淮水北岸,一直凝神以待的赵云,看到了寿春北门城楼之上,三堆粗大的狼烟如同狰狞的巨蟒,冲天而起!

  “烽火!寿春烽火!”了望塔上的哨兵声嘶力竭,声音中充满了激动与决绝。

  赵云眼中精光爆射,仿佛有两团火焰在燃烧,他猛地举起亮银枪,声震四野:“先锋营,登船!渡河——!”

  “咚!咚!咚!”

  战鼓声如同九天雷落,慷慨激昂,敲响了总攻的节奏!隐蔽在河湾、芦苇丛中的数百艘大小船只,如同离巢的蜂群,满载着蓄势已久的豫州精锐,劈波斩浪,向着南岸发起了排山倒海的冲击!

  对岸袁军水师部分战船试图阻拦,但指挥已然失灵,抵抗零星而混乱。横江校尉苏飞立于艨艟舰首,挥剑指挥水军奋勇向前,箭矢如蝗,拼死为运兵船队开辟航道。

  船只甫一靠岸,不待停稳,赵云便已纵马跃上滩头,亮银枪遥指前方洞开的寿春北门,清厉的喝声压过了淮水的波涛:

  “龙鳞铁骑,随我破城!杀——!”

  白色的照夜玉狮子化作一道闪电,黑色的铁骑洪流紧随其后,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灌入寿春城!城头之上,负隅顽抗的袁军被迅速肃清,“陆”字大旗与“赵”字将旗相继升起,迎风招展!

  “赵将军!张将军正在皇宫围攻袁术,请速往援手!”接应的军官浑身浴血,指着皇宫方向大喊。

  “徐逸将军会率后续部队接管城防!龙鳞骑,随我直取皇宫!”赵云毫不停留,长枪所向,铁骑洪流沿着主干道,以无可阻挡之势,冲向寿春的核心!

  皇宫密室外,张勋刚刚带人解决掉最后一名顽抗的淮南死士,身上添了几道伤口,气喘吁吁。密室的石门紧闭。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地动山摇般的马蹄声和喊杀声!赵云率领的龙鳞铁骑,已如神兵天降,冲破重重宫门,杀到了金华殿外!

  “赵子龙已到!袁术,你插翅难逃!”张勋精神大振,对着密室石门厉声大喝。

  密室内,袁术听得外面动静,知大势已去,他披头散发,状若疯魔,紧紧抱着那方传国玉玺,嘶声狂笑:“哈哈哈!朕是天子!受命于天!传国玉玺在手,朕即是天命!你们这些逆贼!朕就是死,也不会把它留给尔等!”

  他脸上闪过一丝极致的疯狂与绝望,猛地举起玉玺,用尽全身力气,向着密室内坚硬的青铜灯柱狠狠砸去!

  “砰——!”

  一声令人心悸的崩裂之声响起!

  那方承载了无数野心与传说的传国玉玺,重重磕在灯柱之上,翻滚落地。螭虎纽上,一道狰狞的裂痕贯穿而过,原本温润的光泽瞬间黯淡,那黄金补就的一角也显得摇摇欲坠。

  玉玺崩缺,帝业成空。

  袁术呆呆地看着那残缺的玉玺,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瘫软在地,目光涣散,涎水顺着嘴角流下,口中兀自喃喃:“碎了…天命…碎了…” 已是半痴半傻。

  此时,张勋等人也终于撞开石门,涌入密室。看到瘫软的袁术和地上那方带裂的玉玺,张勋心中百味杂陈,最终化为一声叹息。他上前拾起玉玺,命人将袁术牢牢捆缚。

  赵云提枪踏入密室,扫视现场,目光在那方残玺上停留一瞬,随即沉声道:“张将军,大局已定,辛苦了。主公大军即刻入城,还请将军协助稳定城内秩序。”

  张勋躬身抱拳,姿态谦卑:“赵将军放心,勋定当竭尽全力,戴罪立功!”

  当陆炎在荀谌、徐逸等人簇拥下,渡过淮水,踏入这座曾经的“仲氏”皇宫时,面对的是跪迎的降臣,痴傻的袁术,以及那方被张勋呈上、却已崩缺一角的传国玉玺。

  陆炎拿起那方沉甸甸却已残缺的玉玺,指尖划过那道刺目的裂痕,目光幽深。这方玉玺,见证了袁术的崛起与癫狂,也象征着一个时代的终结。

  他抬起头,望向殿外逐渐被控制住的寿春城,声音平静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伪帝已擒,寿春已复。自即日起,江淮之地,重归汉土!荀谌!”

  “臣在!”

  “即刻发布安民告示,废除袁术一切苛政,赈济灾民,抚慰士绅!”

  “徐逸!”

  “属下在!”

  “清点府库,统计缴获,妥善整编降卒!”

  “张勋、杨弘等深明大义,拨乱反正,有功于国,暂且各安其职,协助稳定局面,以待朝廷封赏!”

  一系列命令迅速颁布,新的秩序开始在这片饱经创伤的土地上建立。

  陆炎最后看向手中那方残玺,又望向被匆匆抬至殿中、气息奄奄却面露欣慰笑容的郭嘉,心中豪情与责任交织。

  拿下寿春,覆灭袁术,绝非终点。这方崩缺的玉玺,仿佛是一种警示与预示。前路尚有强敌环伺,天下未定。但此刻,他踞江淮富庶之地,拥百战精锐之师,扫平了一个心腹大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