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归营遇伏显真情,铁鹰悔悟护女帅-《南北朝:我用阴司权柄成阴帝》

  晨雾未散,秦雨桐的银甲在雾中泛着冷光。

  她拨了拨马鬃上凝结的露珠,余光瞥见铁鹰正盯着自己——这个跟了她五年的副将,此刻喉结动了动,手背上的老茧把缰绳攥得发白。

  将军。铁鹰的声音像被石头硌过的溪水,属下昨夜守在帐外,听您咳了半宿。

  他抬起缠着新绷带的左臂,上面还渗着淡红的血渍,属下以为您...再也回不来了。

  秦雨桐一怔。

  她想起顾昭熬的那碗药,苦得舌头都发麻,却让她后半夜终于合了眼。

  此刻晨风灌进领口,她摸了摸腰间顾昭塞的金疮药包,布角还留着他指尖的温度:我没事,走吧。

  马蹄声踏碎草叶上的露珠,两人顺着山道往西北去。

  雾色渐薄时,林子里突然响起鸦鸣——不是寻常的声,倒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闷嚎。

  铁鹰的枪尖地弹出枪鞘:有埋伏!

  话音未落,七道黑影从树顶掠下。

  为首的女子穿着月白绣金襦裙,腕间银铃却比秦雨桐的更尖细,正是北周权臣之女宇文珠。

  她指尖绕着一缕染了朱砂的发丝,笑意在眼角洇开:秦将军好胆色,私通南梁的贼子,也敢大摇大摆回营?

  放屁!秦雨桐的剑出鞘三寸,寒光割破晨雾,我与顾昭不过是战场交锋,何来私通?

  那湘东王的通缉令是假的?宇文珠拍了拍手,林子里亮起七盏鬼火似的红灯笼,说你收了南梁的黄金,故意放顾昭的人过防线——她歪头看向铁鹰,铁副将,你说你家将军若是回了大营,是该被砍头,还是被鞭刑?

  铁鹰的枪尖抖了抖。

  他最清楚宇文珠的手段——三个月前,就是这女人在主帅酒里下了软骨散,害秦雨桐在演武场输给她的表弟。

  此刻他盯着宇文珠腰间的青瓷瓶,那里面装的蚀骨针,沾血即麻。

  保护将军!铁鹰暴喝一声,催马冲上前。

  他的银枪划出半轮冷月,却在触及宇文珠衣角时突然顿住——左臂传来针扎似的疼,方才掠过的黑影里,不知何时多了根细如牛毛的银针。

  铁鹰!秦雨桐旋身挥剑,替他挡下背后的偷袭。

  剑刃相撞的脆响惊飞了树上的雀鸟,她这才发现围攻的七人里,有三个是大营里的亲卫。

  冷汗顺着后颈滑进甲缝,她终于明白宇文珠的算计——既杀人,又污名。

  受死吧。宇文珠的银铃突然急响,七人呈北斗阵压上。

  秦雨桐的剑招渐乱,左肋被划开道血口,银甲上绽开红梅。

  她咬着牙挥剑格开迎面而来的匕首,却没注意到右侧的短刀已贴住了腰眼。

  雨桐!

  一道破风声从头顶压下。

  顾昭的身影如苍鹰扑落,手中判官笔蘸着淡金色的光,在空中划出半道弧:宇文珠十日内必遭背叛。

  墨迹未落,围攻的七人里突然有个灰衣人浑身剧震。

  他望着宇文珠腰间的玉佩——那是他妹妹的定情物,前日被这女人抢去当玩物。

  怒火冲上头顶,他反手一刀捅向宇文珠的后背:你害我妹妹跳井!我杀了你!

  叛徒!宇文珠尖叫着翻滚避开,发簪散了,满头青丝披落。

  她撞翻红灯笼,火光映得她眼底猩红,

  黑影如退潮般窜入林子。

  顾昭扶住踉跄的秦雨桐,这才发现她甲下的里衣已被血浸透。

  他指尖按在她腕间,功德光顺着脉络游走,替她止住伤口:怎么不早用我给的金疮药?

  谁...谁要你管。秦雨桐别过脸,耳尖却红得像要滴血。

  她望着顾昭额角的汗珠,还有他怀里紧攥的判官笔——方才那笔划过的地方,空气里还残留着檀木香,像极了她小时候,母亲给她缝肚兜时烧的安眠香。

  铁鹰捂着发麻的左臂走过来,盯着顾昭替秦雨桐包扎的手。

  这个向来只信刀枪的汉子突然笑了:将军,属下前日在林子里捡了只受伤的小狼崽。您说要养着,可它总冲我龇牙。他摸了摸被毒针划伤的手臂,现在倒觉得,狼崽要是肯跟人亲近,也挺好。

  秦雨桐的手指轻轻搭在顾昭手背上。

  远处传来马蹄声,是宇文珠的随从骑着快马往大营方向去了。

  她望着那抹消失在雾中的黑影,低声道:铁鹰,你说...我是不是,也该换个方向走了?

  铁鹰的笑容更深了。

  他抬头望向被风吹散的晨雾,露出半片湛蓝的天——那是他跟着秦雨桐这么多年,头一回觉得,或许他们不必总在刀尖上讨生活。

  林子里,宇文珠攥着染血的衣袖。

  她望着快马消失的方向,嘴角扯出扭曲的笑:秦雨桐私通南梁,还杀了我的人...好,好得很。她舔了舔唇上的血珠,等我回了大营,定要让你身败名裂。

  晨雾彻底散尽时,顾昭的掌心多了道淡金色的光痕——那是镇魂殿传来的提示:平定宇文珠阴谋,功德 300。

  他望着秦雨桐泛红的耳尖,又看了看铁鹰欲言又止的表情,突然轻笑出声。

  有些事,或许该从换个方向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