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镇魂殿遭斥,顾昭正面硬刚地府使者-《南北朝:我用阴司权柄成阴帝》

  月光漫过镇魂殿飞檐,顾昭刚擦净轮回笔尖的血渍,檐角便传来玉佩轻响。

  白童子立在那里,白衣沾着星子似的银粉,手里半枚玉令正泛着幽蓝佛音——那是地藏王座下才有的九环渡厄令。

  他往日总挂着笑的脸此刻绷得如冻霜的竹枝,目光扫过地上未消尽的黑衣残魂,声音像浸了冰:顾昭,地府知晓你今夜所为。

  顾昭脚步微顿。

  他能闻到白童子身上的沉水香里混着极淡的硫磺味,那是刚从幽冥道穿越来的痕迹。

  前世作为判官时他便知,白童子虽为信使,却极得地藏王看重,此刻持令而来,必是带着问责的重锤。

  擅杀地府密探,破坏轮回秩序。白童子抬手,玉令上的九道环纹突然震鸣,地藏王有令,尔当受惩戒。

  顾昭垂眸看了眼腰间的生死录,封皮上二字正随着他的心跳微微发烫。

  他能听见簿中黑衣的罪行在沙沙翻页——那刺客受天机殿指使,伪装成流民混入镇魂殿范围,试图篡改三县冤魂的轮回簿,这些都被鬼影子的玄铁笔一字不漏记了下来。

  白童子。顾昭抬眼时,眼底映着殿内长明灯的光,你可知那黑衣腰间的玉牌刻着什么?他指尖轻点虚空,一道虚影浮现在两人之间:半枚残玉,九幽冥三个古字在月光下泛着暗红。

  白童子的瞳孔缩成针尖。

  那是阴帝亲卫的腰牌,专司暗中监察各分殿——可天机殿何时与阴帝亲卫勾连了?

  他喉结动了动,玉令在掌心攥得发疼:你......

  他不是地府密探,是天机殿的棋子。顾昭向前一步,衣摆带起的风掀动白童子的衣袖,他来,是要我杀了他,坐实对抗阴司的罪名。他突然笑了,你说我破坏轮回秩序,可他篡改的轮回簿里,有十七个本该转世的孩童冤魂,被改成了替死鬼。

  檐角的铜铃突然炸响。

  无面判官不知何时立在殿门左侧,玄色官服上的判官印泛着冷光,面上的青铜面具遮住所有表情,唯余一双眼睛像两口深潭:生死录可证?

  顾昭伸手抽出腰间的生死录,封皮地拍在石桌上。

  泛黄的纸页自动翻卷,墨迹如活物般游走着,显露出黑衣在三县境内的所有恶行:夜闯义庄撕毁往生符、用迷魂香诱拐孤女魂魄、甚至在城隍庙前血祭改命——每一条都被鬼影子的玄铁笔勾了朱红的字。

  白童子的指尖几乎要掐进掌心。

  他原以为顾昭不过是仗着镇魂殿的权柄嚣张,此刻看着生死录里铁证如山,喉间突然发苦。

  天机殿的手段他早有耳闻,可他们竟连阴帝亲卫的腰牌都能伪造......

  你不过一界凡人,怎敢妄议地府律令?白童子猛地甩袖,玉令上的佛音骤然拔高,速速随我回地府受审!

  顾昭的目光扫过白童子发颤的指尖,突然低笑出声。

  他的手指抚过轮回笔的笔杆,笔尖金芒渐盛:白童子,你忘了我是谁。他抬笔时,整座镇魂殿的灯火都跟着晃了晃,前世我是阴司判官,今生镇魂殿的权柄,来自前代阴帝亲赐。笔锋在两人之间划出半道金弧,我非凡人,亦非地府属官。

  白童子只觉魂体一沉,像是被无形的手攥住了心口。

  他能看见那道金弧里流转的因果线——顾昭的命数此刻与镇魂殿、与这乱世的冤魂缠成了乱麻,连地府的天机盘都未必能理得清。

  你敢抗命?他咬牙后退半步,袖中摸出拘魂索,可指尖刚触到绳索,便见顾昭的笔尖悬在了半空。

  若地府真要问罪......顾昭的声音轻得像羽毛,笔锋却重若千钧,我亦可书三日之内,强权者必崩

  金墨在虚空中凝聚成字的瞬间,白童子的魂体突然剧烈震颤。

  他看见自己的命盘里,原本清晰的因果线正被金色墨迹搅成碎片,喉间涌上腥甜——这是轮回笔在直接影响他的魂体!

  够了。

  无面判官终于开口。

  他的声音像青铜撞击,震得檐角铜铃嗡嗡作响。

  白童子如蒙大赦般收回拘魂索,却见无面判官的目光透过面具,落在顾昭腰间的生死录上:地府律令,非一言可定。他转身时,官服扫过石桌,带起一阵阴风,此事,需报地藏王裁决。

  话音未落,他的身形已消散在夜色里,只余下淡淡檀香味。

  白童子望着空处,手指攥得发白。

  他又看了眼顾昭手中的轮回笔,终是咬着牙将玉令收进袖中:顾昭,你已触怒地府。说罢化作白光,眨眼间消失在天际。

  镇魂殿外重归寂静。

  顾昭望着白童子离去的方向,指尖轻轻叩了叩生死录的封皮。

  夜风掀起他的衣角,露出腰间半枚染血的竹片——那是半壶酒画的星图,此刻朱砂痕迹仍在渗血,像在应和他心头的暗涌。

  大人。

  韩信的声音从殿内传来。

  这位谋圣转世的谋士负手而立,目光如炬:白童子虽走,天机殿不会罢休。

  他们敢伪造阴帝亲卫的腰牌,说明背后有人想借地府之手除掉你。

  顾昭转身,长明灯的光映在他脸上,照出眼底翻涌的冷意:地府......也不过如此。他顿了顿,又笑起来,但他们若真要查,便让他们查个明白。

  生死录里的每一笔,都是因果。

  韩信轻叹一声,望向殿外翻涌的阴云: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数声鹤唳。

  顾昭抬眼,见东南方的天际有紫霞翻卷——那是南陈的方向,月婵的观星盘该是又测出了什么变数。

  他摸了摸腰间的轮回笔,笔杆在掌心传来温热的震颤,像是在回应他即将掀起的,更剧烈的风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