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太子的致命反对-《神医她用手术刀震惊六宫》

  皇帝的话,像一盆冰水,兜头浇在了林若微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上。

  废弃的军营,千两黄金。

  这哪里是封赏,这分明是一道刁难至极的圣旨。那座军营,她曾听影一提起过,地处偏僻,常年失修,几乎是一片废墟。千两黄金,听起来很多,但要从零开始建一座学院,购买药材,聘请人手,维持运转,无异于杯水车薪。

  皇帝这是在告诉她:我可以给你机会,但我要你用最卑微的起点,去创造一个最伟大的奇迹。否则,你就是欺君。

  林若微的心,沉了下去。但她的脸上,却没有流露出丝毫的失望。她只是静静地跪在那里,大脑却在飞速地运转,计算着每一分钱的用途,规划着每一寸土地的改造。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开口,一个温和却充满压迫感的声音,便响彻大殿。

  “父皇,儿臣……有本启奏!”

  是太子。

  他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温文尔雅的微笑,从队列中走出,对着龙椅上的皇帝,行了一个无可挑剔的大礼。但当他站直身体,转向林若微时,那双含笑的眼睛里,却没有半分暖意。

  “父皇,林院使之心,赤诚可嘉,其志可佩。儿臣并非反对建院,只是……此事关乎国本,不得不慎啊!”

  他的声音充满了“忧国忧民”的沉痛,每一个字都像经过精心雕琢,充满了说服力。

  “父皇请想,这医学院一旦建成,男女同校,贵贱不分,将我大周延续数百年的礼法纲常置于何地?长此以往,人心浮动,社会失序,此乃动摇国本之举!此其一。”

  “其二,国库之用,当有轻重缓急。如今北境战事未平,军费开支浩繁。若将大量钱财投入这虚无缥缈的学院,一旦前线粮草不济,军心不稳,这责任,谁来承担?难道是为了一个不切实际的‘医道’,而置我大周万千将士的性命于不顾吗?”

  他的话,像一把软刀子,刀刀致命。他不仅将林若微的提议上升到了“动摇国本”的高度,更给她扣上了一顶“不顾将士性命”的大帽子。

  “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太子加重了语气,目光灼灼地看着皇帝,“林院使与靖王殿下,过从甚密,此事,满朝皆知。如今,靖王殿下力挺建院,林院使又执掌学院。一旦这学院建成,培养出的医者,是忠于陛下,还是忠于靖王殿下?这……这无异于在朝堂之外,另立一个属于靖王的‘小朝廷’啊!父皇!”

  这最后一句话,如同一道惊雷,狠狠地劈在了皇帝的心上!

  也劈在了林若微的心上。

  她终于明白,太子真正的杀招,在这里。

  他攻击的不是她的医术,不是她的理想,而是她和萧绝的关系。他利用皇帝心中那根最敏感、最忌惮的弦,将她的理想,彻底扭曲成了一场谋逆的阴谋。

  ——萧绝……又是萧绝!

  太子的内心,在疯狂地咆哮。他看着殿中那个身姿挺拔的少女,眼中看到的却不是她,而是那个永远笼罩在他头顶的、如阴影般的弟弟。

  从小到大,无论我做什么,他总是比我做得更好。我苦读圣贤,他便能开疆拓土。我笼络朝臣,他便能深得军心。父皇看我的眼神,永远是失望;看他的眼神,却永远是欣赏。

  这个女人……她凭什么?凭什么能得到他的青睐?凭什么用那些闻所未闻的妖术,一夜之间抢走了本该属于我的所有光环?

  不……我绝不允许!

  如果她成功了,靖王的声望将如日中天,彻底压倒我。这个学院,就是他插在京城心脏的一把刀!我必须在他拔出这把刀之前,将它彻底折断!

  他的脸上依旧挂着悲天悯人的微笑,但内心深处,那份被压抑了太久的嫉妒与不甘,已经像毒藤一样,将他整个人都缠绕得喘不过气来。

  随着太子的发言,那些早已被他串联好的大臣们,也纷纷出列附和。

  “太子殿下所言极是!靖王殿下功高盖主,不得不防啊!”

  “请陛下三思!收回成命!”

  “此乃乱政之源,不可开啊!”

  一时间,林若微从一个“有志之士”,瞬间变成了一个与亲王勾结、意图不轨的“红颜祸水”。这顶帽子,比任何罪名都更沉重,更污秽。

  萧绝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猛地踏前一步,杀气四溢,正要开口反驳。

  “王爷,稍安勿躁。”

  一个轻微的声音,在他身边响起。

  是林若微。

  她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脸上没有愤怒,没有委屈,只有一种令人心悸的平静。她甚至没有看太子一眼,而是直视着龙椅上的皇帝。

  “陛下,”她的声音,清晰地压过了所有的嘈杂,“太子殿下的担忧,臣女明白了。”

  她先是承认了对方的“合理性”,让太子眼中闪过些许得意。

  “但臣女有几句话,想对陛下说。”

  她没有辩解,没有哭诉,只是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了最震撼的话。

  “第一,关于礼法。臣女以为,人命大于礼法。当一个生命在眼前消逝时,讨论男女之防,是对生命最大的亵渎。若陛下认为,大周的礼法,比百姓的性命更重要,那臣女,无话可说。”

  “第二,关于国库。臣女不要国库一分钱。陛下赏赐的千两黄金,足够。不够的,臣女……自己想办法。臣女会用这所学院,证明它的价值,让它自己‘生’出钱来,而不是成为国家的负担。”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她深吸一口气,目光如炬,直视皇帝,“关于靖王殿下。”

  她转过头,第一次,正眼看向太子。那眼神,冰冷得像一把手术刀,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彻底剖开。

  “太子殿下说,这学院会成为靖王的‘小朝廷’。那么,臣女恳请陛下,将这所医学院,直接划归皇家所有,由陛下您亲自任命监督,所有毕业生,皆需对陛下宣誓效忠,其调配之权,也全在陛下手中!”

  “如此一来,它非但不是靖王的‘小朝廷’,反而是陛下您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剑!一把能直插军中、深入民间的剑!一把只忠于您一人的剑!”

  “不知太子殿下……是害怕这把剑握在陛下的手中,还是害怕……这把剑,真的被铸出来呢?”

  她的话,如同一记绝妙的回马枪,将太子所有的论点,全部化解,并反噬其身。

  整个太和殿,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被她这番胆大包天、却又逻辑缜密的话语,给彻底镇住了。

  皇帝坐在龙椅上,看着殿中那个瘦弱却挺拔的身影,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炽热的光芒。

  他喜欢!他太喜欢了!

  他喜欢她的胆识,喜欢她的智慧,更喜欢她……这颗毫不掩饰的、只忠于他一人的野心!

  他缓缓地站起身,声音里带着些许压抑不住的兴奋。

  “好!好一个‘只忠于朕一人的剑’!”

  “朕准了!”

  “此事,就这么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