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选择刀刃-《凤栖深宫:废后归来》

  【视角:朝阳宫】

  那场发生在冷宫的秘密会晤。

  像一场无声的风暴。

  彻底席卷了许倾寰(许in林)的世界。

  当她重新回到这座温暖如春富丽堂皇的朝阳宫时。

  她的心却比冷宫的寒冰更冷也更静。

  她的脑海中反复回响着的。

  是那个女人(林in许)向她揭示的那些关于未来的“神谕”。

  黄河决堤。北境惨败。宗室清洗。

  每一个预言都像一座沉重的大山。

  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却也让她那颗复仇的心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与坚定。

  情报是箭矢。

  那份来自未来的情报更是足以射落神明的箭矢。

  但再锋利的箭也需要一个足够强大也足够可靠的弓手。

  才能将它精准地射向敌人的心脏。

  她很清楚。

  她自己不能成为那个直接开弓的人。

  她是宠妃。

  宠妃可以撒娇可以争宠甚至可以吹一些影响君王心情的枕边风。

  但她绝不能公然地干预朝政。

  尤其是像“江南盐税”这样足以动摇国本的惊天大案。

  一旦她表现出任何过分的兴趣。

  都会立刻引来萧昭远那多疑的帝王最致命的猜忌。

  所以。

  她需要一把刀。

  一把能被皇帝心甘情愿地握在手中。

  又能按照她的意愿精准地刺向她们共同敌人的刀。

  而她要做的。

  就是为皇帝选好这把刀。

  并让他以为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

  接下来的数日。

  朝阳宫谢绝了所有的宾客。

  霜妃娘娘以“清谈过度偶感风寒”为由。

  闭门不出。

  宫人们都以为这位新晋的宠妃是在避苏家倒台后的风头。

  无人知道。

  在这座安静的宫殿深处。

  一场关乎朝堂格局的无声筛选正在紧张地进行。

  许倾寰(许in林)将自己的心神彻底沉入了属于前皇后许倾寰的浩瀚记忆之中。

  她在记忆里重建了一座完整的大魏朝堂。

  然后将那些三品以上的文武百官的名字一个个地摆在了她心中的棋盘之上。

  进行最严苛的甄别与筛选。

  武将?不行。

  她第一时间便否定了这个选项。

  江南盐税一案盘根错节。牵扯的全是在官场浸淫了数十年的老狐狸。

  派一个只懂得冲锋陷阵的武将过去。

  无异于让一头猛虎去绣花。

  只会被那些人用不见血的软刀子玩弄于股掌之间。

  苏家的政敌?更不行。

  虽然这些人有足够的动机去置苏家于死地。

  但他们的目的也同样不纯粹。

  他们只会想着如何将这件事变成攻击苏太傅的武器。

  如何为自己的派系谋取最大的利益。

  而不会真正地去深挖那些足以动摇国本的贪腐根基。

  甚至可能会为了政治妥协而与苏家达成某种肮脏的交易。

  这不是她想要的。

  那么中立的官员呢?

  许倾寰(许in-林)的脑海中浮现出了几张看似“清廉”的面孔。

  但很快又被她一一否决。

  那些所谓的“中立”。

  不过是胆小怕事不敢站队的“墙头草”罢了。

  让他们去查抄几个小贪官或许还行。

  可一旦让他们去面对整个江南官僚系统和其背后那权倾朝野的苏家时。

  他们会立刻吓得退缩不前。

  不行。

  这些人都不行。

  她需要的不是一柄会卷刃的钝刀。

  也不是一柄会反噬主人的妖刀。

  她需要的。

  是一柄真正的削铁如泥的利刃。

  一柄无门无派。

  一柄刚正不阿。

  一柄心中除了“王法”与“陛下”再无他物的孤臣之刃。

  当“孤臣”这两个字浮现在她脑海中时。

  一个几乎快要被她遗忘的名字。

  也随之从记忆的深处缓缓地浮了上来。

  ——何凌。

  御史中丞何凌。

  一个在大魏朝堂之上如同“疯子”一般的存在。

  他出身寒微。

  没有任何背景。

  是凭着状元之才一步步地从一个七品小官爬到了如今御史中丞的位置。

  他也是朝堂之上唯一一个敢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斥皇帝过失的人。

  先帝在时。他曾因上书反对修建奢华的行宫而被连降三级贬去边远州府。

  本朝陛下登基之初。他又因反对为苏念微的父亲加封太傅而再次被贬斥。

  他的人生三起三落。

  是朝中所有官员都唯恐避之不及的“扫把星”。

  但同时。

  他也是萧昭远手中一把最不想用却又不得不用也最放心的刀。

  因为他的忠诚只属于皇帝一人。

  他的心中也只有那冰冷的不容侵犯的国法。

  每当朝中出现连苏家都感到棘手的贪腐大案时。

  萧昭远最终都会启用他。

  让他如同一条疯狗般去撕咬那些早已烂到根里的脓疮。

  事成之后再将他不着痕迹地收回鞘中。

  就是他了!

  许倾寰(许in林)的眼中爆发出惊人的光彩。

  何凌。

  这把被皇帝雪藏已久的“孤臣之刃”。

  就是她完成这次猎杀最完美的武器。

  目标已经锁定。

  剩下的问题就是。

  如何让多疑的萧昭远心甘情愿地再次启用这把。

  他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