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相互质问-《凤谋:冷血权臣的卧底宠妃》

  她看着榻上那即便是昏睡中也如同陷入炼狱、脆弱挣扎却依旧不失威严的侧影,一种尖锐到窒息的酸楚与无法解释的恐惧攫住了她。

  她不能再看着他这样被活活煎熬!

  “我来。”

  两个字,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她拿过那滚烫的、沉甸甸的药碗,指尖感受到灼人的温度。

  她坐到榻边,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因痛苦而显得有些扭曲的俊脸。

  汗水浸透了他的鬓角和脖颈,几缕墨黑的发丝凌乱地黏在额角和脸颊,平添了几分脆弱与……诡异的性感。

  她深吸一口气,一手小心翼翼地托住宇文成都沉重的后脑,让他的头颈微微抬起靠向自己单薄的肩膀,那个位置刚被他滚烫的气息烙得发烫。

  她另一只手拿起旁边的软枕垫高些位置,避免药汁逆流。

  这亲密的接触让她指尖发颤。

  他身上那股混着汗湿、血腥、烈酒余烬的气息如同最原始的、令人眩晕的毒药,瞬间将她包裹!

  “将军,喝药了……”

  她声音低哑,带着从未有过的轻柔,仿佛怕惊扰了他体内的那头痛苦挣扎的凶兽。

  她舀起一勺滚烫的黑色药汁,小心翼翼地送到他紧抿着的唇边。

  药汁滚烫!

  宇文成都的身体猛地一弹,即使在昏沉中,也如同被滚热的铁水浇到,喉咙深处发出更加痛苦的呜咽。

  紧闭的唇齿咬得更死,那勺药汁被狠狠撞开,褐色的液体瞬间泼洒出来。

  一部分溅在锦被上,晕开刺目的深痕。

  一部分直接泼在了杨雪霁扶着他后颈的手背和腕子上。

  “嘶!”

  滚烫的剧痛让她倒吸一口冷气,白皙的皮肤瞬间通红一片。

  可她顾不上这些了。

  “将军!张嘴!”

  杨雪霁心头一急,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焦灼的哭腔。

  她手上用力,强迫性地试图用勺子撬开他死死咬紧的牙关。

  “唔……”宇文成都剧烈地晃动挣扎起来。

  即使在昏迷中,那强大的意志力和对痛苦的抗拒本能依旧存在,他的手臂甚至无意识地狠狠一挥。

  “啪!”

  这一下力道极大,杨雪霁手中的药勺和半碗药汁被直接打飞。

  碎裂的白瓷片和滚烫的黑色药汁瞬间泼洒了一地。

  药碗碎裂的巨响,如同惊雷炸在寂静的室内!

  这突如其来的巨大震动和混乱,如同投入油锅的水滴,将宇文成都强行从最深的痛苦混沌中拽出来一丝清明。

  他猛地睁开眼!

  那双深潭般的眼眸此刻不再是纯粹的痛苦混沌,而是清晰地看到了碎裂的瓷片、泼洒的药汁、混乱的光影,以及——

  那个近在咫尺、满脸惊惶焦灼、手上还带着被烫红印子和溅上药汁、死死按压着他胸口和下颌不让他乱动的女人身影。

  这混乱的画面瞬间点燃了他残存意识中那个压抑许久的、更剧烈的风暴源头。

  不是痛苦,是不悦,是暴怒,是占有欲。

  在酒精烈性和剧痛双重扭曲下,一个更清晰的画面压倒了他脏腑的翻搅——

  酒楼揽月亭中,她与谢怀瑾一同出现在席间时,那并肩而立的身影!

  那看似平静无波、却在他心底早已埋下无名火的相对而坐。

  一种被背叛的狂怒和绝对领域被入侵的暴戾,如同火山岩浆冲破了他最后的理智屏障。

  “谁……准你和他一起?”

  几乎是同时——那只刚才打飞药碗、无意识挥动的手,带着一股摧金断玉的狂暴之力,猛地探出!

  目标,不是推开!而是——

  一把死死扣住了近在咫尺的杨雪霁的腰肢!

  力道之大,如同最原始的擒拿,凶狠,霸道。

  带着几乎要将她纤细身体揉碎、烙进自己骨血里的绝对占有欲。

  另一只手,更是如同钢铁巨钳,猛地穿过她的发丝,狠狠扣住了她柔软的后颈下方肩背连接的位置。

  瞬间将她整个人牢牢地、强制性地按向自己剧烈起伏、滚烫如烙铁的胸膛。

  “咚!”

  杨雪霁猝不及防,根本来不及有任何反应,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鼻尖重重撞上他坚硬如铁的胸骨。

  一股混合着他汗味、血腥味、浓烈雄性气息和滚烫体温的热浪将她彻底淹没。

  腰肢和后颈要害处传来的巨大钳制力痛得她眼前发黑,全身动弹不得。

  “呃……”

  她痛哼出声,泪水瞬间逼了出来,被他身上滚烫到不正常的气息灼烤着。

  宇文成都那张因剧痛和暴怒扭曲的脸庞猛地凑近,凶狠的目光如同烧红的烙铁,死死锁住她痛出泪花、惊骇欲绝的眼眸。

  他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灼热的、带着血腥和浓烈酒气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带血的齿缝里抠出来——

  “谢怀瑾……你和他怎么在一起的?”

  声音嘶哑破碎,却充满了毁天灭地的妒火和一种要将她吞噬殆尽的疯狂。

  杨雪霁被这突如其来的禁锢和质问炸得魂飞魄散,腰间的剧痛和后颈致命的压迫感让她呼吸困难,灵魂都在颤抖。

  她挣扎着,拼命想推开他钳制后颈的手,却被按得更死。

  “没有……就是偶遇……”她惊恐地尖叫,声音带着破碎的哭腔,被他的胸膛堵得沉闷。

  “偶遇……偶遇还一起到酒楼用膳?”他被脑中扭曲的画面驱使,想到更糟糕的可能。

  他的手臂如同铁箍般收得更紧,几乎要勒断她的呼吸。

  巨大的恐惧和被他如此恶意揣测的屈辱感瞬间冲垮了她。

  “没有其他的!只是一起用膳罢了……倒是……”

  她嘶喊出来,情绪汹涌,“云韶……云韶为何……为何她能和你一起去?还穿那样的……红……”

  似乎有醋意,又似乎有委屈,如同冲破堤坝的洪水,她不管不顾地嘶喊出来!

  这声带着尖锐醋意的嘶吼,如同冰水狠狠浇在了宇文成都因妒火而熊熊燃烧的意识核心。

  “云韶……”

  这个名字和那身刺目的“红”,像是一把尖锐的钥匙,瞬间刺穿了他被酒精和剧痛扭曲的迷雾,将另一个他更不以为意、却深深扎在她心口的画面抛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