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品茶邀约-《凤谋:冷血权臣的卧底宠妃》

  宇文成都立刻躬身,态度恭谨,毫无居功自傲之色。

  至于赏赐?他根本不关心。

  杨坚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最终缓缓移开,不再多言。

  那份“赏”,已是心照不宣,分量绝不会轻。

  此刻,一个冷酷处理了叛逆、又肯定了得力臣子的帝王形象,已然足够。

  冗长的朝会在压抑的气氛中继续。

  然而任谁都知道,今晨的血腥序曲,已经定了调。

  石磐的结局已定,但他带起的风波,才刚刚开始。

  雄浑的散朝钟声敲响,打破了大兴殿几乎凝固的空气。

  百官如释重负,又神色各异,低语着鱼贯而出。

  关于石磐的身份和他所掀开的前朝伤疤,成为了最隐秘也最火爆的谈资。

  宇文成都独自走下漫长的玉阶,晨曦将他孤高的影子拉得很长。

  杨广带着随从,如同散步一般,在前方不紧不慢地等着他。

  他脸上挂着平素最惯有的、如同春风般和煦得体的笑容。

  “成都,”杨广的声音不高,恰好能让两人听见,带着恰到好处的亲近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惋——

  “成都辛苦了,此案……真相大白,令人唏嘘啊。父皇心中,想必也是五味杂陈。”

  他说话滴水不漏,只言真相,不涉其他。

  宇文成都脚步未停,神色淡漠如初:“殿下过奖,此事乃是成都职责所在。”

  杨广与他并肩而行几步,侧头看着他冷峻的侧脸,脸上的笑容依旧不变,眼神却是真诚了几分——至少表面上如此。

  “真相固然重要,但成都一向秉公直断,不偏不倚,这份风骨,朝中罕有人及,本王甚是钦佩。”

  他顿了顿,语气更显亲近自然,点到即止,并不深说皇家因由导致的微妙,接着话锋一转,笑容温雅。

  “不过看你这脸色,昨夜怕是也没睡安稳?那劳什子案子结了,该松泛松泛。”

  他抬手,极其自然地轻轻拍了拍宇文成都坚硬如铁的臂甲,动作带着熟稔。

  “本王近日新得了些绝品的龙顶云雾,据说是采自西子湖畔雷峰塔后悬崖,沾染了佛光灵气。成都何时得闲?过府一聚?”

  他言语间,只提品茶,仿佛刚才朝堂上那一场未起波澜的惊涛,那一点与太子之位失之交臂的遗憾,都不过是过眼云烟。

  他看重的,是他的兄弟,是眼前这位权柄滔天、无人能撼的大将军。

  宇文成都脚步依旧沉稳,目视前方空旷的宫道,沉默了一息。

  晨风吹动他紫袍玉带,姿态孤绝。

  “殿下抬爱,”他终于开口,声音依旧平淡,“请殿下定夺时辰。”

  他们毕竟还是关系匪浅的好兄弟,彼此之间不会因为刚才朝堂上的事情便生了嫌隙。

  杨广对此早有所料,面上笑容不减分毫:“好,那来日府上一聚。”

  言罢,他带着随从,走向另一个方向,仪态潇洒从容。

  宇文成都独自走到宫门外,允执早已带着亲卫和马匹恭敬等候在侧。

  他翻身上马,缰绳在手。

  回望了一眼身后巍峨肃穆如同巨兽蛰伏的宫城,琉璃瓦在阳光下反射出冰冷刺目的光。

  他冷峻的侧脸在晨光中如同刀削斧凿的石像,毫无波澜。

  没有人知道,此刻他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是昨夜烛光下那张带着倔强泪痕的脸,是今晨蜷缩在冰冷床沿边疲惫不堪的身影。

  但那画面也仅仅是一瞬。

  “驾!”一声短促冷硬的命令。

  棕色的骏马如同离弦之箭,载着那道紫袍金带、如山岳般沉重的身影,冲出了朱雀门,汇入长安城清晨的烟火与喧嚣之中。

  皇权的交锋,暗流的涌动,如同这长安的晨雾,看似消散,却早已浸透了每一块青石板。

  石磐的血案或许了结,但属于宇文成都的战斗,似乎从未停止。

  皇帝信任也好,父亲失望也罢,杨广的试探邀约也好,都如同飘落在他玄甲上的尘埃,终将被拂去。

  真正牵动他心神的,是那方寸之地里,那个敢于直视他深渊、敢于在风暴中心倔强守护的纤弱身影。

  晨光刺目,前路如渊。

  午时的烈日灼烤着西大营的演武场,空气干燥滚烫,连尘土都带着火星气。

  宇文成都一袭玄甲,手持凤翅镏金镗,如山岳般矗立在点将台之上。

  台下数千甲士呼喝震天,阵势如潮水般整齐变化,戈矛寒光耀眼,卷起漫天黄沙。

  他面色冷硬如昔,眉目间不见半分晨间朝堂争斗的疲惫或府内昨夜波澜的残留,只有一片冰封般的专注与肃杀。

  每一次令旗的挥动,每一个口令的下达,都精准如尺,带着千军辟易的威压。

  无人敢懈怠,也无人能探知,这道屹立在铁血旋涡中心的身影,内心深处是否也有一角,牵挂着府中那个昏睡在锦被下的身影。

  “报——!”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卷着烟尘冲入辕门,直抵点将台前。

  来人是允诺。

  他翻身下马,单膝跪地,抱拳高声道:“将军!府中有要事回禀!”

  声音在震天的操练声中显得有些单薄,但宇文成都的目光瞬间从演武场上收回,落在允诺身上。

  “讲。”宇文成都声音冷冽,不带一丝波澜。

  允诺抬头,脸上带着奔波后的汗水,眼神沉肃,压低声音确保只有宇文成都能听见——

  “将军,巫蛊一案,已查清!”

  宇文成都握凤翅镏金镗的手纹丝未动,深邃的眼眸却锐利地眯了一下:“何人?”

  “是厨房当值的粗使仆役——张阿福。”

  允诺语速极快,条理清晰,“属下在其睡铺下发现残余的朱砂、符纸灰烬,其藏匿赃物手法与当日指认吻合。”

  “经秘密拷问,他供认不讳,说是受人指使,将写了老夫人生辰八字的邪物藏于昭雪院中,目的是要污蔑夫人,令府中人心惶惶。”

  “受谁指使?”宇文成都的声音陡然降了几度,如同寒冰坠地。

  允诺顿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极其隐晦的为难,他声音压得更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