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统一后的“金融整合”-《沪上银窟龙虎斗》

  1949年春末的上海,联合银行总行的会议室里飘着新泡的碧螺春,茶香混着油墨味,在空气中漾开。

  沈逸风指尖划过桌上的《全国银行整合方案》,钢笔尖在“撤销沪西商业银行”“合并浦东储蓄银行”几个字下画了重重的线,墨痕透过纸背,像要刻进木头里。

  秘书陈默捧着文件夹进来,声音里带着点感慨:“先生,上周我们去查沪西商业银行,账册里还藏着民国二十年的旧账,放贷利率高得离谱,农民存钱进去,取出来连本都亏三成。”

  “所以要关。”沈逸风合上方案,指尖在封面上敲了敲,“不是要消灭地方银行,是要把散在角落的‘金融毛细血管’,连成覆盖全国的‘主动脉’——以后每个县要有联合银行的分行,每个区要有支行,村口要有信贷员。金融不是上海写字楼里的游戏,是要扎进泥土里的。”

  下午的整合工作会上,各地银行负责人挤在长桌前,烟灰缸里的烟蒂堆成了小山。

  山东分行的老周揉着太阳穴,声音发涩:“我们那有个‘鲁南小额贷款社’,服务了三十年农民,突然要并进分行……老社长昨晚找我,红着眼圈说舍不得。”

  “正因为服务了三十年,才要升级。”沈逸风打断他,拿起粉笔在黑板上画了个圈,“原来的社没有央行监管,资金全靠民间集资,万一倒了,农民的血汗钱怎么办?并入分行,用统一的准备金制度兜底,用规范的信贷流程放款——这不是‘取代’,是给老百姓的‘钱袋子’加层保险。”

  上海的副市长也点头,指尖点着桌面:“我们浦东的储蓄银行,以前只服务洋行职员,门槛高得很。现在并成分行,要开‘农民工工资专户’‘小商贩贷款窗口’——得让新上海人也能摸到金融的门。”

  三个月后,上海郊区的“联合银行松江分行”开业,鞭炮声震得路边的梧桐叶都在颤。

  红绸子挂在“松江联合银行”的木牌上,被风扯得猎猎响。穿粗布衫的农民攥着沾着泥的卖菜钱排队,布袋在手里攥出了汗:“我要存五块,给娃攒学费!”

  戴草帽的工人举着工资袋,帽檐下的眼睛亮得很:“我要贷十块,买台新的纺车!家里那台老的,转起来咯吱响!”

  柜员小吴笑着接过钱,声音脆生生的:“叔,您这存折全国通用,去上海买化肥也能取!利息比以前的小贷社高两成呢!”

  沈逸风站在分行门口,看着人群里的张大娘——她攥着刚领的新存折,塑料皮在阳光下泛着光,正跟邻居唠:“以前存钱要去县城,来回得走俩钟头。现在下地回来就能办!这银行,是真给咱农民办的!”

  傍晚,沈逸风在分行会议室翻着当天的业务报表,台灯把他的影子投在墙上,像个挺直的惊叹号。

  储蓄额:8.7万元(其中农民存款占62%);

  贷款:12笔,全是买农具、开小店的“民生贷”;

  旧银行残余:沪西商业银行的坏账已全部剥离,储户资金全部转入分行。

  他拿起电话,转盘拨号的声音在安静的屋里格外清晰,打给北京的周副主席:“分行试运营顺利,接下来要把‘服务基层’写进银行的考核指标——存贷款比例、涉农贷款占比,都要和行长绩效挂钩。”

  深夜,沈逸风坐在办公室里,望着窗外的月光。梧桐叶落在窗台上,像张被遗忘的旧存折。

  桌上的“一五计划”草案摊开着,旁边是分行的扩张规划图——明年要覆盖全国80%的县,后年要到每一个地级市。红色的标记密密麻麻,像撒了一地的星子。

  他想起下午张大娘的笑容,想起工人手里的纺车,想起农民存折上的数字——

  金融整合不是“关停并转”,是把零散的力量聚成拳头,是把金融的温度送到每一个需要的地方。

  而这一切,都是为了接下来——

  支持工业化,

  建设新中国,

  让每一个老百姓,

  都能在金融的土壤里,

  种出更好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