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南溟?断臂求援-《诸国之战》

  南溟?断臂求援

  玄色石屋的地面,血迹正顺着鲛皮地毯的纹路蔓延,混着雷小五压抑的痛哼声,空气里透着紧绷的气氛。

  盘石夯背着雷小五冲进石屋时,少年的左臂已经从淡蓝变成了深蓝,像是被寒气浸透,皮肤下隐约有淡蓝色的纹路在蠕动,像落潮崖礁石缝里渗出的液体。雷小五的嘴唇乌青,呼吸急促,染着黏液的手指正不受控制地抽搐,每一次抽搐,手臂上的蓝色就往肩膀蔓延一分。

  “苍兰王!救救小五!” 盘石夯把人放在石桌上,声音里带着慌乱。他是见惯了山林里的死伤,可此刻看着族里的少年被诡异的蓝色吞噬,却连一点办法都没有。

  山哈苍兰刚同蓝禾去安置驿馆里的使团,刚回到石屋还没坐下,就看见这骇人的一幕。他两步跨到桌前,手指刚碰到雷小五的手臂,就被一股刺骨的寒意渗透,这寒气比海风冷上十倍,还带着一股能钻进骨头缝的 “腥气”,正是氐人独有的气息。

  “来不及了!” 苍兰王低喝一声,不等众人反应,右手已经握住了腰间的兽骨刀。那刀是山哈族传下来的,刀身泛着暗光,斩过海盗的头颅,也劈过深海的恶鲨。

  “山哈王!”盘石夯下意识想拦,却见苍兰王眼神一厉,手腕翻转,寒光闪过——“噗” 的一声,雷小五的左臂从肩膀下三寸处被齐齐斩断。

  鲜血喷涌而出,蓝禾赶紧端着止血的海蓉草灰冲过来,立刻扑上前,将草灰死死按在伤口上。雷小五疼得浑身痉挛,白眼直翻,却被苍兰王死死按住肩膀:“忍着!断手总比丢命强!”

  半晌过后,雷小五的痛哼声渐渐弱了下去,脸色虽依旧苍白,却不再泛青,呼吸也平稳了些。

  蓝禾用干净的鲛皮裹好他的残肢,抬头看向苍兰王,眼里满是后怕:“这氐人的力量,比传说中还要更诡异。”

  苍兰王没说话,目光落在地上那截断肢上 ,不过片刻,断肢已经完全变成了深蓝色,皮肤开始消融,化作一滩淡蓝色的黏液,渗进地毯的缝隙里,散发出淡淡的腥气。他踢来一块石头压住黏液,才看向盘石夯:“落潮崖到底怎么回事?仔细说。”

  盘石夯定了定神,把落潮崖的诡异景象一五一十道来:淡蓝浓雾、消失的尸体、会动的礁石、雾里的细长影子,还有雷小五沾到黏液后瞬间恶化的状况,连礁石缝里带齿痕的云鲛纱碎片都没落下。

  “山哈王,那海里的东西,恐怕已经盯上咱们了。氐人要是真上岸,咱们的石矛、鲛皮舟,根本挡不住。”

  石屋里一片死寂。山哈苍兰走到窗边,望着远处阴沉的海面,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海蓉玉。几百年前的大战,山哈族还能靠着崖壁和深海巨蟒勉强抗衡,可如今巨蟒早已不知所踪,刚统一南溟,全部加起来也不过几万人,怎么对抗能控水呼风唤雨的氐人?

  “不能等。”苍兰王转身,眼神里满是焦虑,却又透着一丝决绝,“氐人这次出来,恐怕不止是为了杀腾龙国的人,他们要是记恨几百年前的仇,整个南溟都会遭殃。咱们必须找帮手。”

  “找帮手?”盘石夯愣了愣,“海盗早就被咱们打跑了,其他小氏族有的归降了腾龙国,有的加入了咱们轩辕国,还能找谁?”

  “南疆国。” 苍兰王吐出三个字,“在鸿蒙大陆的西南方,那里全是密不透风的丛林,以女为尊,族长是个叫‘赤凰’的女人,听说长得妖艳,一身蛊术巫术出神入化,连丛林里的凶兽都受她控制。”

  蓝禾眼睛一亮:“我听过南疆的传说,她们族里藏着凤凰之力,能召唤出烧尽一切的火焰,氐人控水,火焰正好能克他们!而且南疆的草药比咱们南溟丰富百倍,说不定还有能解氐人黏液的药。”

  “可南疆国向来不与外界往来,咱们贸然去求助,她们会答应吗?”山哈兰玥从门外走进来,手里还攥着给雷小五包扎的麻布,脸上满是担忧。

  “只能试试。”苍兰王看向盘石夯,又扫过他身边的阿木,“盘族长,你是我最可靠的朋友,阿木年纪轻却沉稳,你们父子俩去南疆。带上咱们最好的礼物,蓝氏的凝露藤干、盘氏的兽皮、山哈的深海珍珠,务必请赤凰族长出手。”

  盘石夯立刻站直身体,双手握拳抵在胸口:“山哈王放心!我和阿木就是闯遍南疆的丛林,也一定把消息带到!”阿木也跟着点头,眼神坚定,这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承担这么重要的任务,也是第一次离开南溟,心里虽有些紧张,却更多的是期待。

  苍兰王走上前,拍了拍盘石夯的肩膀:“路上小心,腾龙国的人还在驿馆,你们出发时绕开崖顶广场,从后山的密道走。记住,见到赤凰族长,一定要说明白,氐人要是上岸,不止南溟遭殃,整个鸿蒙大陆都会有危险,只有联合诸国,才能活下去。”

  他顿了顿,又从怀里掏出一块刻着浪纹的骨牌:“这是山哈族的信物,赤凰族长要是见过咱们的老物件,也许会容易相信。”

  盘石夯接过骨牌,小心地揣进怀里。此时屋外传来驿馆侍从的通报,说李公公想请山哈王去驿馆“商议”联姻的事,语气里带着几分催促。

  苍兰王冷笑一声:“腾龙国倒是会挑时候。”

  他对蓝禾道:“你留下照看雷小五,派人盯着驿馆的动静,别让他们发现盘族长父子离开。”

  又对山哈兰玥道:“你跟我去驿馆,应付一下李公公,别露了破绽。”

  众人各自领命。盘石夯和阿木回家后简单打包,牵了两匹骏马,带上“礼物”从后山的密道悄悄出发,密道尽头是通往西南方的山林,再往前走几百里就是无边无际的南疆丛林,那里等着他们的,是未知的蛊虫、诡异的巫术,还有那位传说中拥有凤凰之力的妖艳族长。

  石屋里,雷小五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空荡荡的左肩,眼泪无声地落下。蓝禾蹲在他身边,轻轻握住他的手:“别怕,你活下来了,盘族长和阿木会带回来救咱们的办法。”

  驿馆里,李公公正把玩着手里的金龙哨,等着山哈苍兰上门,他不知道,轩辕国的求援队伍已经启程,一场跨越大陆的联合,正从这危机四伏的南溟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