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今天该怎么使唤你家少爷-《凌总,你的小祖宗回不来了》

  电话那头的陈默沉默了,他知道凌寒的脾气,一旦较真,自己根本瞒不下去。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彻底放弃挣扎:

  “行吧,我说实话 ,她问了琉璃堂与你之间的事。”

  这句话让凌寒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你跟她说了多少?”

  “我什么都没说!”

  陈默赶紧解释:

  “我疯了才会跟她讲那些!可她逼得紧,非要我一天内给答复,还放狠话,说我不告诉她,她就自己去查!”

  凌寒追问:

  “你答复她了?”

  “早上就回绝了!”

  陈默说:

  “我还劝她别自己扛事儿,有问题咱们一起商量,她也应下了。”

  凌寒瞬间明白了丁浅白天的反常,他说:

  “我知道了。”

  陈默顺嘴问:

  “对了,我听说她爸爸今天去凌氏闹了?没出什么事吧?”

  “没事,已经处理好了。”

  陈默沉默了几秒,还是忍不住劝了句:

  “这事算我对不住她。你别太为难她,好好聊聊吧。”

  “知道,先挂了。”

  ......

  他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花园陷入了沉思。

  丁浅回到他身边已经九十七天。

  这些日子他们朝夕相处,过着从前想都不敢想的平静生活。

  但凌寒比谁都清楚,此刻睡在卧室里的人,早不是当年那个会揪着他衣角撒娇的女孩了。

  她心里带着看不见的伤,眼里藏着摸不透的雾,连出手时的狠厉都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

  青龙会的残局尚未收拾干净,贺沉在暗处虎视眈眈,如今她又突然问起琉璃堂的旧事...

  “她到底想干什么?”

  那个总把少爷最重要挂在嘴边的人,此刻正悄无声息地织着一张网。

  而他竟看不透,她究竟是要护着他,还是准备与某些黑暗同归于尽。

  他抬手看了眼腕表,指针已经指向凌晨一点。

  不知不觉,和陈默通完电话、在窗边梳理思绪,已经过去了两个多小时。

  凌寒猛地回过神。

  怕丁浅还在等他,脚步瞬间加快,快步往楼上走去。

  推开房间门时,房间没有开灯,借着窗外洒进来的月色,一眼看见床上的被子微微凸起。

  他轻手轻脚关上房门,缓步朝床边走。

  可刚走近,一阵急促的喘息声就钻进耳朵,还夹杂着几不可闻的呜咽。

  凌寒连忙俯下身,借着朦胧月色看清了床上的人 。

  丁浅眉头紧紧锁着,额前的碎发被冷汗浸湿,贴在苍白的脸上。

  她整个人深陷在羽绒被里,却止不住地发颤,唇间漏出断断续续的哀求:

  别打...我听话...

  爸...我知道错了...

  他的心猛地一揪,没有半分犹豫,伸手连人带被将她紧紧揽进怀里。

  他宽厚的掌心稳稳贴住她汗湿的脊背,声音沉静:

  浅浅,醒过来,都是梦。

  丁浅突然在他臂弯里剧烈挣扎,手指无意识地抓挠,仿佛在抵挡无形的殴打。

  凌寒收拢双臂将她更深地按进胸膛:

  是我。

  他不断重复着,唇贴在她耳边:

  凌寒在这里。

  或许是傍晚悬崖边的对峙耗尽了她所有心力。

  又或许是丁建业那张脸,撕开了她藏在心底多年的封印。

  丁浅睡得格外不安稳,梦魇一个接着一个。

  一会儿是儿时被父亲打骂的场景。

  一会儿是被王麻子压制时的恐惧。

  一会儿又回到了青龙会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

  破碎的话语断断续续从她唇边溢出,扎得凌寒心口发疼。

  丁建业,这一刀是还你的...

  “阿桑,你真恶心。”

  “王麻子,别让我再见到你…”

  “少爷,救命…”

  ……

  凌寒将她汗湿的额发拨到耳后,掌心始终稳当地贴着她起伏的背脊。

  “浅浅,醒醒,看着我,我是凌寒!”

  “我们在家,不是在村里,也不是在青龙会。”

  当她的指甲不小心划过他颈侧时,他轻轻握住那截冰凉的手腕,带着它按在自己心口。

  感受到掌下平稳有力的跳动,丁浅终于从噩魇中挣脱,猛地睁开眼,瞳孔里还残留着未散的惊惧。

  她急促地喘息着,看清眼前的人是凌寒,紧绷的身体才一点点松弛下来。

  少...爷?

  他用指腹拭去她眼角的泪,我在这里。

  她将脸深深埋进他的颈窝,贪婪地呼吸着他身上令人安心的雪松气息。

  即便今夜她将丁建业狠狠踩在脚下,可这个男人投下的阴影,早已深深刻进她的骨血里。

  凌寒给的伤像利刃,疼得鲜明,终会结痂愈合。

  贺沉设的局如荆棘,步步惊心,尚能周旋应对。

  唯有丁建业。

  他的伤害如同呼吸的空气,无声渗入她生命的每个角落,从童年蔓延至今。

  早已化作她恐惧的本能、警惕的根源。

  这不是一场痛快报复能够驱散的阴霾。

  那些细密如蛛网的创伤,早已在她血脉里生了根。

  “少爷……”

  她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刚从梦魇里逃出来的脆弱。

  我在。

  凌寒立刻将人从被窝里捞起,让她侧坐在自己腿上。

  温热的胸膛贴住她冰凉的脊背,掌心稳稳托住她发抖的膝盖。

  梦都是反的,你现在已经很强大了,以后没人能再打你、欺负你。”

  丁浅在他怀里安静了很长时间,久到凌寒以为她重新睡着了。

  就在他准备调整姿势时,听见怀里传来很轻的声音:

  小时候,我最怕听见他喝酒回来的脚步声。床底下、衣柜里...躲到哪里都会被他揪出来。

  后来我学会反抗了,他就转头去打妈妈...

  凌寒将她往怀里拢了拢,下颌轻蹭她的发丝:

  现在你能把十个丁建业打趴下。

  丁浅把脸埋在他胸口,声音闷闷的:

  本来都快忘记这些事了,今天突然看见那张脸,所有回忆都涌了上来。

  她无意识地攥紧他的衣角:

  就像从未离开过一样。

  凌寒的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安抚受惊的小动物。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记住,现在你有我了。以后你想打谁就打谁,想骂谁就骂谁,打不过就叫我,我们二打一。

  丁浅的呼吸平稳了下来:

  少爷,有时候我觉得遇见你大概用尽了我所有的运气。

  净说傻话。

  凌寒温柔的说:

  运气这东西,越用越有。我们往后还有几十年要一起走。”

  他轻轻握住她的手:

  等把这些糟心事都解决了,我带你去看雪山看草原,你每天醒来只想着一件事——

  今天该怎么使唤你家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