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苏桐布局,准备应对叛乱-《凤途冰魄:逆袭女帝传奇》

  一夜思索,苏桐心中已有了计划,天色未明,她便开始了新一天的行动。檐下露珠垂落,击在青石阶上碎成细响。苏桐指尖拂过案上素绢,朱砂印痕已干,如血凝于雪。她未再凝视那枚铜钱,亦未启封昨夜所藏密令,只将三份拆解过的证物依次封入不同质地的信囊——青布、素帛、油纸,分别象征传递、存档与隐匿。

  心腹悄然入内,垂首立于帘外。她递出三信,声如风过竹隙:“青布交尉迟将军,素帛存工部旧档副库李吏手中,油纸则入御马监张常在处。三者皆以‘防火验纸’为由,不得迟于今日午时。”

  心腹领命欲退,她又轻道:“御马监若问起缘由,只说近来驿马多疲,恐文书受潮误事。”

  言语平淡,却已织网无形。

  她转身步入内室,取出兵部驿传底档调阅令,墨字端方,印鉴清晰。此令非由她亲笔所书,而是借工部为新政核查文书防火工艺之名,顺势而请。皇帝昨日批红,未觉其深意。她知,真正的棋局不在明诏,而在未落笔的空白处。

  依旧身着那身熟悉的靛青色服饰,简约而低调,她来到工部旧档库,这里今日格外清肃。李吏迎上前,双手奉上近月加急军报底册。她快速翻阅,着重留意封泥印痕与笔迹粗细。三日前雁门关急报的副本静静躺在其中,左侧折角压痕如刀刻,右侧纤维松散如腐纸。她不动声色,取出随身携带的薄绢,将七日内所有标有“北境紧急”字样的文书封泥逐一拓下。

  “李吏,”她忽而开口,“你可记得,近月可有内侍频繁来取边报副本?”

  李吏一怔,低声道:“确有一人,每旬初五、十五必至,自称奉皇后旨意查验‘边情通达’。”

  她颔首,指尖轻抚拓片边缘:“此人可留名?”

  “留了——内侍省周通,轮值西华门文书传递。”

  她眸光微敛,未语。周通,正是三日前寅末至卯初当值之人。伪造边报者,非一人之力,乃宫中暗线与边关伪令交织而成。如今,线头已露。

  午后,尉迟凌峰自城外大营入宫,以“春防演武筹备”为由求见兵部尚书。苏桐于偏殿廊下等候,手中执一卷《边防屯田图》,看似静候议事。待尉迟行至廊角,她轻轻抬眼,将图卷递出,指尖在“京畿三门”处稍作停顿。

  尉迟接过,目光一沉。图上三门之外,以极细朱线勾出隐秘行军路径,旁注小字:“寅时启钥,未时闭栅,巡更间隙半刻。”

  “你欲以演武为名,移营京郊?”他低声问。

  “正是。”她语声如常,“新练精锐需合阵操练,大营空旷,正合其用。”

  尉迟皱眉:“若凤仪宫察觉,反诬我等擅调兵马……”

  “皇帝尚不知情,不可轻动武力。”她截断其言,“然边军南撤之令,已因七份伪报而起。若再纵之,京畿空虚,叛军未至,自溃于内。”

  她取出一册誊抄过的军报比对图,指间点过七日笔迹变化:“封泥印偏斜三分,笔锋顿挫处多处颤抖,皆非边关老吏所为。皇后借内侍之手,连造虚警,只为诱兵南移,好让外敌长驱直入。”

  尉迟凝视良久,终颔首:“我即刻调两千精锐,移驻大营,接管朝阳、玄武、西华三门调度,以‘防春汛’为由,增派巡防。”

  她轻道:“三门之中,西华最要。御马监回报,昨夜有黑鬃马出宫换药,蹄铁残片遗于西华门外——伪装就医,实为传信。”

  尉迟目光一凛:“我已命人暗查城外马道足迹。”

  她点头,忽而静默片刻,望向殿角铜漏。漏声滴答,如心脉搏动。

  尉迟低声道:“若陛下终被蒙蔽,当如何?”

  她凝视铜漏,水珠坠入下皿,溅起微澜。

  “灯不灭,路不绝。”

  暮色四合,她悄然步入内务府偏库。老匠人已在等候,面前摊开数片银灰合金与微型电路板,皆为当年冰川行宫带回之物。她取出一道修缮令:“奉旨整饬前朝遗物,此物交你三日之内仿制为可用器具,不得外泄。”

  老匠人躬身应诺。

  “非为观赏,”她补充,“需能控场,不伤性命,却可乱敌阵。”

  三日后,地下工坊内,三台声波震荡装置初成。外壳以铜铁合铸,内嵌细密线路,启动时嗡鸣低震。匠人试启其一,置于空室中央。刹那间,不远处铜盆中水波荡开,呈完美同心圆,一圈圈扩散,久久不息。

  苏桐步入,袖中玉佩轻坠,落入水中。

  玉佩纹路古朴,刻有冰裂状细纹。

  水波震荡之际,玉纹竟与波纹频率隐隐相合,仿佛共鸣于某种无形之力。

  她指尖微颤,却未收回玉佩,只凝视水面涟漪,如见天地律动之序。

  匠人低声道:“此物虽小,然耗力甚巨,若连启三轮,恐损机芯。”

  她点头:“不必连发。只需在人群集结之初,突启其一,便可乱其心神,溃其阵型。”

  “可需试于活人?”

  “不必。”她取回玉佩,贴身收好,“待其真用之时,自见分晓。”

  夜深,她独坐灯下,展开一幅新绘密图。图上三线并行:一线自凤仪宫出,经西华门至城外荒驿;一线自大营起,环京畿三门而布防;一线隐于宫墙之内,以朱点标注各处眼线所在。三线交汇于一点——三日后,春防演武之日。

  她执朱笔,在交汇点画下一圈。

  圈内无字,唯有一枚极小的印痕,与素绢上那枚朱砂印同纹。

  窗外,更鼓三响。

  她起身,将密图卷起,藏入冰川遗匣底层。

  匣中另有一册薄册,记录着所有线人代号与联络暗语。她翻至末页,提笔添上一行新字:“黑鬃马蹄铁残片已得,西华门巡更间隙确认,三日后可行。”

  笔尖微顿,她忽而听见远处宫墙外传来马蹄轻踏之声,由远及近,又缓缓隐去。

  她未起身查看,只将笔搁下,指尖抚过匣缘冰纹。

  铜盆中的水波早已平息。

  玉佩静卧襟内,温润如初。

  而那三台声波装置,正静静置于暗格之中,机芯微热,似在等待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