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外部势力觊觎,企图破坏学堂-《凤途冰魄:逆袭女帝传奇》

  春桃快步进来,手里拿着一封信。

  “城南私塾的先生送来的,说又有三十多人想报名。”

  苏桐正坐在文渊阁的案前,面前摊开的是《外学子录》。她接过信,指尖触到纸面微糙,是寻常粗纸所制,边角还沾了些许尘灰。她没有立刻拆开,只是将信放在一旁,目光落在册子上昨日写下的那句话:“火种已落土,静待破壤时。”

  她记得赵禾母亲病重那日,孩子们争着举手替他抄书的模样。那时她以为,最难的关已经过去。可如今,人心易变,世事难测。学堂开了门,光亮照出去,也引来了不该来的人。

  她翻开近日的日志簿。这是她让春桃每日记录的学堂事务,从课程安排到人员进出,皆有留档。她逐页翻看,手指停在三处记述上。

  其一:三日前,一名杂役报称送炭至低年级教室,但炭筐为空,且未登记出入时间。

  其二:两名宫外学生在午膳后提及,夜间归寝途中见廊下有人影晃动,唤人查看却无所获。

  其三:昨夜值夜宫人发现讲堂后门锁扣有被拨动痕迹,锁芯未损,但门缝处留有一道浅痕,似有硬物试探过。

  苏桐合上日志,抬头问:“最近可有生面孔在讲堂附近走动?”

  春桃想了想,“倒是有几个新调来的洒扫仆妇,说是内务府临时派来的。其中一人总在午休时往低年级教室外站一会儿,也不做事,就站着。”

  “什么模样?”

  “约莫四十上下,穿青灰布裙,头巾裹得严实。说话带外地口音,不是京畿一带的腔调。”

  苏桐点头,“查过她的入宫文书吗?”

  “还没来得及。这类杂役通常由内务府统一批准入,背景不细查。”

  苏桐沉默片刻。她想起赵禾退学那日,七公主主动递上抄本的样子。那时她明白,教育能改变人心。可若有人趁虚而入,在这刚生出暖意的地方埋下冷钉,一切便可能毁于一旦。

  她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

  “你去一趟内务府,把那名仆妇的文书要来。别惊动任何人,悄悄拿一份副本就行。”

  春桃应声欲走,又被叫住。

  “等等。从今日起,所有非授课人员进出讲堂,必须登记姓名、时辰、事由。值日宫人轮班盯守前后门,不可懈怠。”

  春桃记下,转身离去。

  苏桐起身,走到讲堂外。天色尚早,阳光斜照在廊下悬挂的学生画作上。那幅《四季图》仍贴在墙上,绿春、红夏、金秋、白冬,颜色稚嫩却真挚。她伸手抚过画纸,指尖忽然顿住。

  右下角缺了一小块,边缘参差,像是被人撕去。她蹲下身,地面有一枚半湿的脚印,泥痕未干,鞋底纹路清晰——是粗布底鞋,常见于低等杂役。

  她盯着那脚印看了许久,起身回文渊阁。

  傍晚时分,春桃回来,脸色微紧。

  “我拿到文书了。那仆妇名叫王氏,籍贯写的是江南溧阳。可我找了个熟识的档案吏偷偷比对,去年入宫的溧阳籍仆妇中,并无此人登记。”

  苏桐坐在灯下,手中捏着那份文书。纸张质地粗糙,字迹歪斜,连按手印的位置都偏了寸许。假的。

  “她今日还在吗?”

  “在。刚刚还在东廊扫地,我远远看着,她扫得很慢,眼睛一直往教室里瞟。”

  苏桐将文书放在烛火上烧了。火苗吞掉纸角,灰烬飘落案面。

  她提笔写下三条指令,交给春桃。

  “第一,明日起,所有进出学堂者,须佩临时腰牌。无牌者不得入内。”

  “第二,晚间加派两名可信侍卫巡廊,重点盯防后门与偏院。”

  “第三,你亲自盯住那名王氏,看她接触何人,何时离岗,一举一动都要记下。不要打草惊蛇。”

  春桃接过纸条,低声问:“要不要先把她换走?”

  “不能动。”苏桐摇头,“她背后一定有人。我们现在赶她走,只会逼对方另换手段,更难防。不如让她留下,看她到底想做什么。”

  春桃点头,退出房间。

  夜色渐浓,文渊阁只剩一盏孤灯。苏桐坐在案前,翻开《外学子录》,在今日页写下:

  “九月廿四,阴。画损一角,足印留痕,非风所致。”

  她停笔,又添一句:

  “有人想让我们自己关上门。”

  窗外风起,吹动檐下铜铃。声音清脆,像极了小公主第一次敲响编钟时的声响。

  可这一次,她听出了不同。

  不是喜悦,而是警告。

  她起身走到窗前,望向讲堂方向。黑影中,一道人影正从东廊拐出,手里提着个竹篮,走得缓慢。那是王氏。她没有回宿舍,反而朝厨房方向去了。

  苏桐记下时辰:酉时三刻。

  她坐回案前,取出一张空白纸,开始绘制学堂周边的人员进出路线图。她标出每日杂役的行走路径、值守宫人的换班时间、学生出入的固定时段。每一处空隙,都可能是漏洞。

  她知道,对方不会只派一个人。

  一个仆妇,一双手,撕不毁一幅画,也动摇不了学堂。可若她在课堂上突然昏倒,或在夜里放一把火,再将罪名推给某个宫外学子……皇帝震怒,大臣攻讦,皇后趁机发难,一切努力都将化为乌有。

  她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她必须抢在对方出手之前,布好防线。

  她提笔在图上圈出三个重点区域:讲堂后门、储物偏房、学生寝室走廊。每个地方,都要有人暗中盯守。

  她又写下一份名单,是她信得过的几名宫人。她们曾跟着她办过差,知轻重,守规矩。她让春桃明日一早悄悄联络,安排轮值。

  夜深了,灯油将尽。

  她合上图纸,正准备歇息,忽听外面传来一阵轻微响动。

  是脚步声,很轻,但连续。

  她起身开门,见一名值夜宫人匆匆赶来。

  “苏大人,低年级教室的门……又被人动过了。”

  苏桐披衣出门,直奔讲堂。

  门锁依旧完好,但门槛处多了一道划痕,像是有人用铁器轻轻撬过。她蹲下身,借灯笼光细看,划痕新鲜,泥土未干。

  她站起身,望向远处黑沉的宫墙。

  有人正在试探。

  她转身对宫人说:“从今晚开始,每两个时辰巡一次。若有异常,立刻来报。”

  宫人领命而去。

  她站在讲堂门前,风吹起她的衣袖。她没有回房,而是走进教室,点亮了灯。

  十张课桌整齐排列,每张桌上都放着笔、砚、作业册。她走到赵禾的座位前,轻轻抚过桌面。

  这里不该有恐惧。

  可若无人守护,光就会灭。

  她回到文渊阁,提笔写下最后一句:

  “门可开,心不可乱。防一人,为百人计。”

  她吹熄灯,坐在黑暗中。

  窗外,一道身影悄然离开讲堂东侧,消失在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