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苏桐结交盟友,增强反击力量-《凤途冰魄:逆袭女帝传奇》

  夜色未散,苏桐指尖仍残留着陶瓶粗陶的涩意。她将那褐色粉末重新封入小瓷罐,置于灯下细看,银簪轻拨,水面油膜微漾。她已不再惊怒,只觉心口压着一块沉石,稳而冷。

  她唤来心腹宫女,低声吩咐:“去查两位前嫔御旧侍的住处,今晨便去,莫引人注意。”

  宫女领命而去,脚步轻得几乎不惊动檐角铜铃。苏桐起身,将瓷罐收入袖中暗袋,又取过一册新誊的《药性备要》,封面无痕,内页却夹着数张薄纸,记着凤仪宫香料申领的数目与时间。她合上书,放在案头显眼处——若有人搜查,只会当它是寻常医籍。

  两个时辰后,宫女悄然归来,面色凝重。“奴婢见到了林氏的贴身婢子,她说主子病后常梦魇,总念着‘香有毒’,还说……那香是皇后亲赐,说是安神,实则每夜必燃,从不断绝。”

  苏桐闭了闭眼,再睁时目光如刃。“她们可愿说话?”

  “不敢明言,但那婢子临走时攥着我的手,说‘若有人能揭此事,她们死也瞑目’。”

  苏桐点头,未再多语。她取出一张素笺,提笔写下几味药材名:当归、红枣、黄芪、龙眼肉。又另附一行小字:“补气血,安眠用,勿加他料。”封入信封,交予宫女。

  “送去林婕妤宫中,就说西阁新熬了汤方,特奉一碗,请她试用。”

  次日午后,林婕妤遣婢回礼,送来一只青瓷小碗,碗底压着一片干枯的梅花。苏桐拾起细看,花瓣边缘微卷,似久藏于匣。她指尖抚过花脉,忽觉异样——花心处有极细的墨点,几乎不可见。她凑近灯火,辨出是个“七”字。

  她立刻明白:这是回应,也是信物。

  当晚,她独坐内室,命心腹宫女守在外间,亲自拆开那片干梅,将墨字拓下,存入密匣。片刻后,轻叩声响起,三长两短。

  她起身开门,一名低眉顺眼的洒扫宫女立于门外,手中捧着半块褪色帕子。她递上帕子,低声道:“婕妤娘娘让奴婢来,问姑娘可还需人手。”

  苏桐接过帕子,见角上绣着半枝折梅,与干花纹路相合。她点头:“你叫什么名字?”

  “春桃。”

  “春桃,我这里有一件事,极险,也极要紧。你若愿意做,日后自有出路;若不愿,此刻退出,我也不会追究。”

  春桃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光:“奴婢在浣衣局三年,亲眼见两个姐妹病倒,一个疯了,一个没了。若姑娘做的事能止住这些事,奴婢不怕。”

  苏桐沉默片刻,从抽屉取出一小包药粉,递给她。“明日你轮值凤仪宫外廊,趁换香灰时,将这药粉混入新添的香料中,只需指尖一撮,不可多。”

  春桃手微颤,却稳稳接下。“奴婢明白。”

  “记住,不可慌乱,不可贪功。你要活着回来,才能继续帮我。”

  春桃退下后,苏桐取出另一份名单——那是她数月来暗中记录的宫女名册,凡曾得皇帝召见而后失宠者,其身边侍女皆被标记。她圈出三人,命另一心腹分头接触。

  三日内,两名宫女应允,一人因惧怕反悔,苏桐未加逼迫,只令其不得泄露半句。

  第四日清晨,林婕妤亲自前来西阁,面色苍白,却站得笔直。她进门便道:“我妹妹被贬当日,皇后亲口说‘不识抬举的人,连呼吸都该省着’。如今我懂了,她不是恼我妹不献香囊,是怕有人不受控。”

  苏桐为她斟了一杯温茶,轻声道:“您可愿与我一道,让那些不能呼吸的人,重新喘上一口气?”

  林婕妤盯着茶面热气,良久,抬手摘下发间一支素银簪,放在案上。“这支簪子,是我入宫时母亲所赠。今日我把它留下,若我哪天突然病了、疯了,或是‘意外’摔死了——您拿着它,去尚仪局查我的遗物登记。里面会有我私藏的一本日记。”

  苏桐郑重收下。

  林婕妤临走前回头:“后宫里,不止我一个恨她。但以前没人敢牵头。现在有了你,我们不怕了。”

  午后,苏桐在西阁设茶会,邀十余名低阶宫女品茶。她不谈政,不说仇,只讲草药养生,讲如何用姜汤驱寒,用艾叶熏屋防病。说到一半,忽问:“你们有没有发现,凡是得过圣眷的姐妹,后来不是体弱,就是闭经,再不见召?”

  众人低头,无人应声。

  她继续道:“我查过,凤仪宫每月领的香料,够烧满整个西六宫。那种香,闻久了,女子气血渐衰,怀不上孩子。这不是病,是毒。”

  一名宫女忽然落泪:“我主子……上月还好好的,承宠三日,就被迁去偏殿。太医说她‘元气大伤’,可她走前跟我说,每晚都闻到一股甜腻的香味,熏得头疼。”

  另一人咬牙:“我见过,那香是从凤仪宫送来的,说是‘赏赐’。”

  苏桐环视众人:“我现在要做一件事,危险,但若成了,后宫不会再有人因‘得宠’而遭殃。你们若愿帮我,不必现在答应。只需记住——谁最近换了香炉,谁突然病倒,谁被调离原位,都告诉我。”

  她顿了顿:“我不求你们豁出性命,只求你们,为自己活一次。”

  当夜,三名宫女悄悄来访,带来消息:凤仪宫近日加派了巡夜人手,李姑姑每日申领新的云头履,鞋底纹路与西阁窗台痕迹完全一致;另有洒扫婢女称,曾见李姑姑深夜出入偏殿,手中提着一只黑布包裹。

  苏桐将这些话一一记下,存入密匣。她取出那本尚未誊清的册子,在“林婕妤”三字下画了一道红线,又在下方添上“春桃”“秋柳”“冬梅”三个化名。

  她知道,这些人不是棋子,是火种。

  翌日黄昏,她独自站在西阁后院,望着墙根那株老梅。泥土已被重新掩好,但她记得陶瓶出土的位置。她蹲下身,指尖轻轻划过地面,忽觉土中有异物。

  她拨开浮土,挖出一块碎瓷片,边缘锋利,釉色青灰。她翻过来,见内侧刻着半个“婉”字,应是原器上的名款残片。

  她握紧瓷片,站起身。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节奏平稳。她迅速将瓷片藏入袖中,转身欲回屋。

  门帘掀开,春桃快步进来,脸色发白。“姑娘,凤仪宫刚传话,说皇后娘娘要审各宫香料使用情况,命所有宫人明日交出私藏香品,违者重罚。”

  苏桐眼神一凛。

  她知道,这是反扑的开始。

  但她嘴角微微扬起。

  她们已经不是孤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