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太乙之悟与截河惊想-《深渊矿主:从优化到黑化》

  希望境,灵泉湖畔。

  古天明静静而立,周身气息圆融内敛,再无前几日那令人担忧的沉暮与衰败。他双目微阖,并非在修炼,而是在细细体悟着踏入太乙之境后,自身所发生的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是一种本质上的跃迁,远非金仙时期的力量积累可比。

  神识如同水银泻地,无远弗届。他感觉自己仿佛与整个希望境的天地法则更加紧密地连接在了一起,一念动,便可引动风云变色,山川易位。这并非强行操控,而是一种更高层面的“共鸣”与“影响”。

  体内奔腾的太乙劫力,精纯而浩瀚,带着一种“万劫不磨”的韧性。他心念微动,一缕劫力自指尖溢出,并非以往的灰黑色,而是呈现出一种更加深邃、内敛的暗金光泽。这缕劫力并未散发多么恐怖的气息,但古天明能感觉到,其中蕴含的“终结”与“破灭”道韵,比金仙时期强大了何止十倍!他有种直觉,若是此刻再面对当初地球外围那些深渊魔将,甚至不需要动用劫宫,仅凭这随手一缕劫力,便能将其存在概念都彻底抹除!

  而识海中那尊大成无量劫宫,更是气象万千。一百零九座宫殿轮廓清晰,暗金色的宫墙之上,无数天然劫纹如同活物般缓缓流转,阐述着劫运生灭的至理。劫宫吞吐着海量的劫气,不仅来自外界,更仿佛能自虚无中衍生,形成了一个更加稳固、更加独立的内循环体系。他感觉,如今这劫宫的庇护之力,恐怕足以在混元境存在的攻击下,坚守相当长一段时间。

  “这就是太乙……”古天明缓缓睁开眼,眸中仿佛有无数细微的宇宙生灭景象一闪而逝,带着一丝明悟与感慨,“道门有云,太乙乃数之极,乃道之始。果然不虚。”

  他忽然想起地球上某个脍炙人口的神话故事,那位号称“齐天大圣”的猴子,闹得天翻地覆,其修为境界,似乎也正在这太乙之境。而自己,如今竟也已站在了同样的高度?

  不,甚至可能……更强!

  古天明仔细评估着自身。他并非普通的太乙金仙,他身负万劫之主位格,拥有历经万亿年混沌劫气锤炼、已然大成的劫躯与劫相,更执掌着这尊神秘莫测的无量劫宫。他有种强烈的自信,若是此刻再面对渊寂、煌世那等初入混元的存在,即便无法战胜,也绝对有把握与其周旋,甚至……让对方感到棘手!

  “不知不觉……我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吗?”古天明看着自己的双手,感受着体内那仿佛能撼动星海的磅礴力量,一时间竟有些恍惚。

  曾几何时,他还是一个为了房贷、为了工作而奔波焦虑的普通程序员。如今,他却已屹立于诸天万界的上层,拥有了近乎永恒的生命,弹指间可决定星辰寂灭,挥手间能开辟一方洞天。若是抛开那悬而未决的无量灭世大劫,他完全可以带着小白和糯糯,寻一处世外桃源,或者就在这希望境中,无忧无虑,永恒逍遥地生活下去。

  这个念头极具诱惑力。永恒的生命,强大的力量,挚爱的家人,宁静的世界……这几乎是所有生灵梦寐以求的终极幸福。

  然而,古天明脑海中紧接着浮现的,却是另一幅画面——并非具体的场景,而是一种深刻入骨的感受:极致的美好在失去色彩后,所剩下的、令人窒息的空虚与无聊。

  他想起了天峰之上,那永恒不变、只有黑白二色的水墨世界,想起了二哈大佬那看似慵懒、实则深不见底的无聊眼神,想起了老猫提起它本体彻底安眠时,那混合着愤懑与极致羡慕的语气。

  如果把小白和糯糯,把所有的亲人朋友,都塞进无量劫宫这座看似坚固的“堡垒”里,躲过百年、千年、万年……甚至更久。外面是毁灭一切的劫难,里面是日复一日、没有任何新鲜感、没有任何期待、连时间流逝都变得模糊的“安全”生活。

  没有了街边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火锅烧烤;没有了和三五好友插科打诨、熬夜开黑的畅快;没有了陪着女儿追剧、吐槽剧情、一起哈哈大笑的温馨;没有了看着地球文明一步步发展、科技与超凡结合迸发出无数新奇造物的惊喜;甚至……可能连吵架、生气、这些带着烟火气的情绪都会在漫长的、一成不变的“安全”中逐渐磨平……

  那样的“永恒”,真的是一种幸福吗?还是说,那本身就是另一种形态的、更加绝望的囚笼?

  古天明忍不住打了个寒噤。他仿佛能看到,在无数年后,劫宫之中的自己,也会像天峰上那些大佬一样,用一双死寂的眼睛,看着身边同样麻木的亲人,内心深处只剩下一个念头——“好无聊,好想死”。

  “不行!绝对不行!”古天明用力甩了甩头,将这个可怕的未来图景从脑海中驱逐出去,“必须想办法阻止无量大劫!至少,要保住地球!保住这份鲜活,这份吵闹,这份充满了不确定性和惊喜的……‘生活’!”

  就在他心念坚定之际,一段虽然模糊了前因后果、但却无比清晰、充满了极致毁灭意境的画面,不受控制地在他脑海中闪现、复现——

  那是……一片无垠的、正在“融化”的混沌大陆!灰黑色的、粘稠的劫气如同概念性的强酸,所过之处,并非简单的崩坏,而是“存在”本身被否定、被抹除!色彩在褪去,形态在模糊,法则在崩解。他“看到”一尊由纯粹力之法则凝聚、仿佛能一拳打爆星系的太古巨人,在劫气中徒劳地挥舞手臂,然后从拳头开始,如同沙雕般寸寸湮灭,连一声惨叫都无法完整留下。他“看到”一个擅长操控因果、诡异莫测的存在,试图斩断自身与劫难的牵连,却被那代表着最终“果”的劫气顺着因果线反噬,存在的“因”与“果”一同被焚毁成虚无……

  那种绝对的、不容置疑的、让一切挣扎都显得可笑而无力的“抹除”力量,深深地烙印在他的灵魂里,让他即使忘记了紫渊劫主,也无法忘记这无量灭世大劫本身的恐怖!

  这更加坚定了他的决心。躲,是躲不掉的,至少躲不掉最终的麻木与空虚。唯有面对,唯有解决!

  “古天歌……一定要找到古天歌!”古天明握紧了拳头。这位超越时空长河、能在绝境中救下自己、并留下神秘烙印的存在,是目前看来,唯一可能拥有解决这场劫难能力的人!找到他,或许就能为地球,为所有他在意的人和事,找到一条真正的生路!

  就在这时,一道清逸的身影伴随着淡淡的龙气,出现在灵泉湖畔,正是白龙圣子。

  此刻的白龙圣子,脸上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但那双温润的眼眸中,却闪烁着一种极度震惊和兴奋的光芒,仿佛发现了某种颠覆认知的奥秘。

  “古道友,恭喜境界稳固,彻底摆脱内堕之劫。”白龙圣子先是祝贺了一句,随即语气便迫不及待地转入正题,“你带来的那道烙印……我耗费心神,日夜参悟,终于……窥见了其中蕴含的一丝真意!”

  古天明精神一振,连忙问道:“白龙前辈,可有发现?这烙印究竟有何玄机?是否与找到古天歌前辈有关?”

  白龙圣子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激荡的心绪,但声音依旧带着一丝颤抖:“与直接找到天歌或许无关,但这烙印之中,确实蕴含了一段……堪称逆天的无上法门!一段关于如何……护持一方世界,使其免受无量劫侵蚀的法门!”

  “什么?!”古天明闻言,心脏猛地一跳!能够抵御无量劫侵蚀的法门?这简直是为地球量身定做的!“前辈快请讲!”

  白龙圣子目光灼灼,一字一顿地说道:“此法门,并非依靠外力构筑屏障,也非强行提升世界本源与之对抗。而是……从时空长河之中,截取一段独立的‘时光支流’,将需要护持的世界,纳入这段被截取的时光之中!”

  “截……截取一段时空长河?!”古天明瞬间瞪大了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这……这是人说的话?!这是生灵能够做到的事情?!

  时空长河是什么?那是承载了过去、现在、未来一切信息、一切因果、一切命运的无上伟力具现!是维系诸天万界运转、规定纪元生灭的根基所在!其本身的存在层级,就高到了令人绝望的地步!连紫渊劫主那等存在掀起的无量灭世大劫,想要大规模逆流而上去篡改过去,都会遭到时空长河自身力量的阻挡和制约!(虽然古天明此时忘了紫渊劫主,但是他依旧知道时空长河所具备的伟力)

  而现在,白龙圣子告诉他,古天歌留下的法门,竟然是直接从这条浩瀚无尽、伟力无边的长河里……截取一段出来?!

  这已经不是逆天了,这简直是要把天捅个窟窿,然后把天的一角掰下来自己用!

  “没错,就是截取一段时空长河!”白龙圣子的语气带着一种见证神迹般的激动,“你可以将其理解为,在奔流不息的主河道旁,利用无上伟力,强行开辟出一条独立的、不受主河道大部分规则影响的‘支流’,或者称之为‘时光回环’、‘永恒瞬间’!将地球放入这段被截取的支流中,那么外界无量劫的毁灭浪潮,主要冲击的是时空长河的‘主干’,对于这条被独立出来的‘支流’,影响将会被降到最低!甚至……可能完全无法波及!”

  古天明听得目瞪口呆,大脑飞速运转,消化着这个疯狂而震撼的概念。

  这不就相当于……给地球单独开了一个“私服”?外面公服炸了,怪物横行,但地球待在私服里,还能继续安稳发育?

  这个想法太过匪夷所思,但细细想来,却又隐隐符合逻辑。无量灭世大劫再强,其作用范围也主要是在“当下”这个时间节点,并试图向过去未来蔓延。但如果连“时间”本身都被截取、独立出去了,那劫难的力量确实很可能无法有效作用于其内!

  “这……这真的可能做到吗?”古天明声音干涩地问道,他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再次受到了剧烈的冲击。

  白龙圣子凝重地点了点头:“若是旁人提出,我定然以为其疯了。但这是天歌留下的法门!以他如今可能已经‘超脱’的境界,未必没有实现的可能!这烙印中蕴含的法门虽然残缺,但指明了方向和核心的道韵,绝非虚妄!”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追忆与震撼:“而且,古道友,你难道忘了……你之前曾提过,无论是老猫,还是天峰、极渊那几位,都曾有一段连他们都无法窥探、陷入了蒙昧沉睡的‘混沌岁月’?”

  古天明猛地一震,如同被一道闪电劈中!

  对啊!大橘猫曾经说过,在那段被斩断的、大道似乎都曾崩碎的岁月里,所有触及特定界限的生灵都自动陷入了“蒙昧”状态,无法感知外界!当时它们推测,是有无法理解的恐怖存在出手,动摇甚至打碎了大道根基!

  现在想来……什么样的力量能做到这一点?让那么多不死不灭的至高存在集体“掉线”?

  如果……如果那就是某位,或者某几位无上存在,为了达成某种目的,而截取、或者剧烈干扰了那一段时空长河所造成的景象呢?!

  正因为他们动摇了时空长河的根本,所以依附于长河规则存在的那些至高生灵,才会受到波及,陷入蒙昧!

  这个推测,让古天明浑身汗毛倒竖!

  难道……古天歌想要做的,就是类似的事情?只是为了保护地球,规模可能小很多?

  “如果……如果这是真的……”古天明喃喃自语,眼神中充满了极致的震撼与一丝……难以抑制的期盼!

  如果这法门真的可行,那么地球就真的有救了!不必再依靠容量有限的劫宫苟延残喘,不必担心在永恒的安全中变得麻木空虚!可以保留那份鲜活,那份吵闹,那份充满了无限可能的……生活!

  “白龙前辈!”古天明猛地抓住白龙圣子的手臂,眼神灼热,“这法门,我们需要它!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尝试!”

  白龙圣子看着古天明眼中重新燃起的、比之前更加炽烈的斗志,郑重地点了点头:“我明白。此法门虽残缺逆天,但既是天歌所留,必然有其深意。我会继续参悟,尝试补全其中关键。而古道友你……”

  他看向古天明,语气带着一丝提醒:“欲行此逆天之事,绝非易事。即便有法门指引,也需要难以想象的伟力和对时空法则的极致掌控。你的实力,还需进一步提升。而且,我们还需要找到……能够定位并稳定截取那段‘时光支流’的‘坐标’与‘基石’。”

  古天明重重地点头,心中的目标前所未有的清晰。

  提升实力!参悟法门!寻找契机!

  为了守护那份不愿失去的“生活”,哪怕前方是截取时空长河这等逆天之举,他也要去闯上一闯!

  希望境的天空,白云悠然,但在古天明眼中,那白云之后,仿佛已然显露出了一条奔流不息、蕴含着无限可能与终极奥秘的……时光之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