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第三步,踏碎你的良心-《穿成反派嫡女,掌掴绿茶》

  晨雾未散,宗祠内烛火摇曳。

  白袍生被两名禁军架起,拖向第二道门。

  他的双腿早已软得踩不住地,却仍用尽力气嘶吼:“我不是败给你!我是败给这妖术!天理何在?忠义何存?”

  我立于碑前,黑袍未解,血痕犹在袖口凝成暗红纹路。

  【察言观色】悄然运转,视野中,他的生命波动如狂风暴雨中的残灯——剧烈、紊乱、濒临熄灭。

  可那双眼里,竟还燃着一丝近乎神圣的偏执。

  真是疯了。

  可最可怕的不是恶人作恶,而是恶人坚信自己在行善。

  “影织”已激活。

  门槛两侧的铜镜缓缓亮起,镜面如水波荡漾,映出的不是此刻场景,而是三年前那个雨夜——停尸房外雷声滚滚,守尸婆子昏睡在侧,王氏披着素白斗篷踱步而入,唇角勾着冷笑。

  “药换了没有?”

  “回夫人,香囊已递进去了。”画面一转,正是白袍生站在廊下阴影里,手中捏着一只青灰色绣囊,指节泛白。

  紧接着,林修远的身影浮现。

  他跪在灵堂角落,割破指尖,将一滴血滴入酒盏,低声念咒:“以血为契,污其魂魄,永世不得清白。”

  镜中一切清晰得令人窒息。

  “你看见了。”我开口,声音不重,却像刀锋划过死寂,“你说我是妖女,可你可曾见过我施法?还是——”我逼近一步,眸光如刃,“只是有人告诉你,该这么信?”

  他猛地抬头,眼中血丝密布:“苏小姐乃天命圣女!她早预言过,沈家将出妖女乱国!我等所行,皆顺应天意!”

  “天意?”我冷笑,“一个靠迷香毒杀亲表姐、伪造遗书、调包尸体的女人,就是你们的‘天’?”

  “住口!”他暴喝,猛然挣脱禁军,扑向铜镜欲将其砸碎,“这是幻象!是心网操控!我不认——”

  话音未落,足尖已踏入第三步范围。

  刹那间,千丝金线自虚空游走而出,细若无形,却泛着冷冽寒芒,瞬间缠绕上他四肢百骸。

  那是【话术反击】升至高级后觉醒的“影织”终极形态——以言语为引,情绪为饵,记忆为牢。

  只要踏入此域,过往罪行便如镜中倒影,无法遮掩,无法抵赖。

  小引盘坐碑顶,十指紧扣墨玉,额间那道金色丝痕越发明亮,仿佛有光在皮肉下奔涌。

  他双目紧闭,唇瓣微颤,诵念之声轻如耳语,却又穿透天地:

  “念起则丝动,魂应则影归……千丝引——启。”

  嗡——

  整座宗祠剧烈震颤。

  空中浮现出无数细碎光影,如同星屑洒落人间。

  每一粒光点,都是一段被封印的记忆。

  三十六名残党,各自在暗室焚香立誓的画面接连闪现。

  “愿以清心涤浊世,若有背誓,天地共戮!”

  “若助妖女得势,甘受万鬼索命!”

  “若有半分虚言,教我子孙断绝,魂魄永坠无间!”

  一句句誓言,出自他们亲口,字字铿锵,掷地有声。

  可如今,这些誓言全都化作利刃,反插进他们的胸口。

  人群骚动,官员们面色惨变。

  有人踉跄后退,撞翻香案;有人掩面不敢直视,仿佛怕被那光芒灼伤双眼。

  就在这死寂之中,赵御史突然踉跄上前。

  这位曾带头联名弹劾我的御史大夫,官袍未整,发冠歪斜,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我……我错了!”他声音颤抖,撕开胸前官服,露出一道横贯心口的陈年疤痕,“那夜我女儿高烧濒死,药石无效,是沈小姐派人送来一剂‘九转还魂汤’,救了她性命……可我呢?”他痛哭失声,额头重重磕在地上,“我为了博一个‘刚正不阿’的名声,听信谣言,带头上书请废王妃!我说她是妖女,说她惑乱朝纲……可我忘恩负义,禽兽不如!”

  泪如雨下,悔恨如刀。

  其余十八人陆续跪倒,有的抱头痛哭,有的呆坐如痴,眼神空洞,仿佛灵魂已被抽离。

  唯有白袍生,仰天狂笑。

  笑声凄厉,穿透晨雾,惊起飞鸟无数。

  “我不悔!我不悔!”他浑身被金线束缚,却仍昂首向天,“哪怕万劫不复,我也要清除此患!她是祸根!是灾星!若有一日她掌权,天下必亡!”

  我静静看着他。

  风吹动我的黑袍,与空中那道模糊虚影隐隐呼应。

  系统低语再度响起:

  【心战统帅·倒计时:89%——共鸣加深】

  我缓步向前,踏过青砖上的血迹,一步步走向灵位台。

  每一步落下,千丝金线便收紧一分,残党的哀嚎更盛一层。

  小引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额间金痕裂开一丝细缝,渗出血珠,顺着脸颊滑落,像一道泪。

  可他也知道,这一局,必须完成。

  我站在台基之下,抬头望去。

  统帅之影在我身后缓缓凝实三分,不再是虚渺轮廓,而是有了分明的眉眼、姿态、气度——那是一个未来的我,身披凰袍,手握权柄,俯瞰众生。

  她没有说话。

  可我能感觉到她的注视,如星辰垂落,如命运低语。

  我伸手抚过“罪魂碑”,指尖触到那一道尚未干涸的裂纹。

  凉意刺骨,怨气缠魂。

  我低声开口,声音不大,却让全场骤然死寂——

  “你们说我是妖女……”我缓步登上灵位台,青砖上的血迹尚未干涸,踩上去黏腻微沉,仿佛大地也在吞咽冤魂的哭声。

  风从宗祠四面灌入,吹得我黑袍猎猎,而那道统帅之影,竟在我身后凝实了三分——眉如远山,眸若寒星,唇角微扬,却无半分笑意,只有一种俯瞰苍生的冷冽威压。

  她不语,却似在替未来的我审判此刻的罪。

  我伸手抚过“罪魂碑”,指尖触到那一道裂纹,凉意如针,直刺心脉。

  碑底忽然震动,回音瓮轰然共鸣,无数冤魂的控诉自地底翻涌而出——

  “沈小姐……救我……”

  “我不是偷盗……是被逼写下伪证……”

  “王氏给我母亲喂药……我亲眼看见的啊!”

  声音层层叠叠,连风都带上了哭腔,卷着香灰在空中打旋,像是亡者挣扎的手。

  白袍生原本还在嘶吼“我不悔”,可当那些名字一个个响起,他脸上的狂热终于崩裂。

  他猛地抱头蜷缩,指甲抠进头皮,喉咙里挤出不成调的呜咽:“不是我……不是我一个人……我只是执行命令……上面还有人……青鸾阁的‘先生’……他说……沈清棠必须死,否则天命倾覆……”

  我目光一凛。

  【系统提示:侦测到高层阴谋关键词——“青鸾阁”】

  【逻辑推理·自动激活:关联线索锁定靖王府旧档、先皇后遗物印鉴、三年前停尸房换药记录】

  脑海瞬间炸开一道惊雷。

  碑面忽地泛起幽光,浮现出一幅虚影图:昏黄烛火下,一名戴玄铁面具之人执笔批阅名单,墨迹未干,赫然写着——

  “沈清棠·当诛”

  “赵御史·可拉拢”

  “林修远·已失控,择机清理”

  而那朱砂印章的纹样……竟与我曾在靖王府密档中见过的先皇后私印,一模一样!

  心脏狠狠一坠。

  顾昭珩的母亲……那位被诬“巫蛊惑君”而赐死的贤德皇后……难道并非无辜?

  她是否也曾是青鸾阁的棋子,或是……唯一想掀桌的人?

  远处钟楼再响,三声急促,划破晨雾。

  一只黑羽信鸦自南方疾飞而来,盘旋于宗祠上空,翅尖掠过铜镜,镜中画面骤然扭曲——一间暗室,三具尸体倒伏于地,脖颈皆有细线勒痕,嘴角渗着黑血。

  小引突然抬头,瞳孔失焦,喃喃如梦呓:“它说……青鸾阁开始清洗叛徒了。名单上的名字,一个都不会留下。”

  我握紧袖中金线,指节发白。

  他们想灭口?想用一场悄无声息的屠杀,抹去所有痕迹?

  既然你们怕真相见光——

  那我,就让这宗祠的钟声,响彻整个京城;

  让每一块碑文,刻进百姓的耳朵;

  让每一个被你们埋葬的名字,化作燎原之火,烧尽你们藏身的暗巷!

  我转身,面向残党跪伏之地,声音不高,却如刀劈落:

  “你们不是忠臣,不是义士,更不是天命执行者。”

  “你们,只是刽子手豢养的伥鬼。”

  话音落时,统帅之影抬起一只手,遥指天际。

  千丝金线猛然绷直,如琴弦齐鸣——

  下一刻,全城九座城门,同时浮现血色符文,宛如碑文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