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暗邀藏机锋-《逆转的朱砂》

  苏清沅的邀约来得很快。

  三日后,一辆低调的青布马车停在了七皇子府门口,说是苏小姐派来接七王妃去将军府赴茶会的。林晚意依言换上一身素雅的衣裙,只带了青禾一人,登上了马车。

  将军府的后花园比前院更显雅致,假山流水,亭台错落,几株晚桂开得正盛,空气中弥漫着甜香。苏清沅正陪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夫人坐在凉亭里,见林晚意来了,笑着起身相迎。

  “七王妃,可算把你盼来了。”她引着林晚意走到老夫人面前,“祖母,这就是我跟您说的七王妃,林晚意。”

  老夫人看起来精神矍铄,眼神温和,拉着林晚意的手细细打量,笑道:“果然是个标致的姑娘,瞧着就知是个聪慧伶俐的。”

  “老夫人谬赞了。”林晚意恭敬地行了一礼。

  落座后,侍女奉上香茗和精致的点心。老夫人拉着林晚意问了些家常,无非是府里的境况、生意的琐事,林晚意都一一作答,言语得体,既不显得过分热络,也没有疏离感。

  苏清沅在一旁偶尔插话,大多是夸赞林晚意的手艺,或是聊些女红趣事,气氛倒也融洽。林晚意暗暗观察,却始终没看出她们有什么特别的目的。

  茶过三巡,老夫人忽然道:“说起来,我这孙女儿也老大不小了,身边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真是让我操心。”

  林晚意心里一动,这话看似是在感慨,却像是意有所指。她看向苏清沅,见她脸颊微红,低头抿着茶,没有说话。

  “苏小姐才貌双全,想要求娶的公子怕是能从街头排到巷尾,老夫人何必急着操心。”林晚意笑着打圆场。

  老夫人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话是这么说,可她心里……唉,不提也罢。”她话锋一转,看向林晚意,“说起来,七王妃和七殿下感情真好,真是让人羡慕。”

  “我们……还好。”林晚意有些不自然地应道。

  苏清沅忽然开口:“我倒是觉得,七殿下对王妃是真上心。上次三皇子刁难,殿下宁愿得罪人也不肯退让,这份情意,可不是谁都能有的。”

  林晚意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苏清沅这话,是在试探他们的关系?还是在暗示什么?

  “殿下只是护着府里的生意罢了。”她淡声道,不想过多谈论私事。

  苏清沅却像是没听出她的疏离,继续道:“生意是生意,情意是情意。七王妃不必谦虚。说起来,我还挺羡慕王妃的,能找到一个真心待自己的人。不像我……”她低下头,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怅惘,“身不由己。”

  林晚意看着她落寞的神情,忽然想起原着里的剧情——苏清沅虽得太子青睐,却并不情愿嫁入东宫,她心里似乎藏着别的人,只是碍于家族和太子的权势,不得不妥协。

  难道她说的“身不由己”,是指这件事?

  “苏小姐不必如此。”林晚意斟酌着开口,“缘分的事,自有天定,强求不得。”

  苏清沅抬起头,看着她,眼神复杂:“七王妃说得是。只是……有些事,就算知道强求不得,心里还是会不甘。”她顿了顿,忽然笑道,“不说这些扫兴的了。上次拜托王妃做的走马灯,不知可有眉目?”

  “已经在做了,想必明日就能完工,到时候我让人给您送来。”

  “那真是多谢了。”苏清沅道,“说起来,我还想学学怎么做这些精巧物件,不知王妃肯不肯教我?”

  林晚意有些意外,却还是点了点头:“苏小姐不嫌弃就好,不过是些粗浅的手艺。”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聊了些关于木工、绘画的事,苏清沅听得很认真,偶尔提出的问题也颇有见地,倒像是真的对这些感兴趣。

  离开将军府时,已是傍晚。坐进马车,林晚意靠在车壁上,心里却乱糟糟的。

  这场茶会,看似只是寻常的女眷往来,可苏清沅的话,老夫人的感慨,总让她觉得没那么简单。她们到底想做什么?试探她和萧彻的关系?还是想通过她,打探萧彻的动向?又或者,苏清沅说的“身不由己”,是想寻求帮助?

  “王妃,您在想什么?”青禾见她神色凝重,忍不住问道。

  “没什么。”林晚意摇了摇头,“只是觉得,苏小姐好像有心事。”

  回到府里,萧彻正在书房等她。见她回来,连忙起身:“怎么样?没出什么事吧?”

  林晚意把茶会的经过说了一遍,包括老夫人的感慨和苏清沅的话,最后道:“我总觉得,她们好像有别的目的,可我又说不上来是什么。”

  萧彻听完,沉默了片刻,道:“苏清沅的婚事,一直是苏家的难题。太子虽青睐她,却迟迟不肯下聘,想必是在顾忌苏家的兵权。而苏将军,怕是不想让女儿卷入东宫的纷争。”

  “你的意思是……”林晚意恍然大悟,“苏清沅说的‘身不由己’,是指太子的婚事?她们想通过我,让你帮忙?”

  “有可能。”萧彻道,“但也不排除另一种可能——她们想借此拉拢我们,让我们明确站在苏家这边,对抗太子。”

  林晚意心里一沉:“那我们该怎么办?若是她们真的提出要求,我们答应还是不答应?”

  “不答应,也不拒绝。”萧彻道,“含糊其辞,静观其变。现在还不是明确站队的时候。”

  他走到林晚意身边,轻轻揉了揉她的肩膀:“别想太多,这些事交给我就好。你只需做好自己的事,保护好自己。”

  林晚意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心里的不安渐渐消散。她知道,无论遇到什么事,他都会挡在她前面。

  “对了,”她想起一事,“苏清沅想学做物件,我答应了。”

  “可以教她些简单的,不必太过用心。”萧彻道,“保持距离,别走得太近。”

  “我知道。”

  接下来的几日,林晚意果然教了苏清沅一些基础的木工知识,苏清沅学得很认真,却没再提任何关于婚事或朝堂的事,仿佛真的只是对这些物件感兴趣。

  周木匠做的“松鹤延年”走马灯也送了过去,据说老夫人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