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训练营计划-《美利坚望族》

  1934年3月,纽约华尔道夫酒店,全美财阀联席晚宴

  当特纳的《苦难训练营计划书》在镀金餐盘旁传阅时,香槟杯的碰撞声突然凝固了。

  ——所有18至25岁未婚继承人必须参加?范德比尔特家的长女伊莎贝拉尖叫着摔碎酒杯,我下周的巴黎时装周怎么办?!

  ——墨西哥银矿体验?!杜邦家的纨绔子查尔斯揪住父亲领带,爸!我花粉过敏!那里连洗手间都没有!

  角落里,摩根家的私生子菲利普(以飙车撞死警察闻名)正偷偷往《同意书》上伪造签名,却被特纳的保镖一把按住手腕:少爷,您父亲说……您得去江西煤矿。

  三天后,《华尔街日报》刊登完整名单:

  《首批镀金地狱学员公示》

  1. 伊莎贝拉·范德比尔特(23岁)

  - 分配地点:阿拉巴马棉花种植园

  - 特权保留:允许带两名女仆(但必须穿粗布衣)

  2. 查尔斯·杜邦(20岁)

  - 分配地点:墨西哥银矿

  - 特殊照顾:矿医随身携带抗组胺喷雾

  3. 菲利普·摩根(19岁)

  - 分配地点:江西萍乡煤矿

  - 人道条款:每月可发电报一次(中英文双语监工)

  4. 理查德·洛克菲勒(18岁)

  - 分配地点:底特律福特工厂

  - 例外许可:自带床垫(因脊椎矫形器依赖症)

  名单末尾用极小字注明:

  学员将获得100万美元意外险,受益人指定为各家族信托基金。

  阿拉巴马棉花田

  伊莎贝拉戴着蕾丝遮阳帽,坐在藤椅上黑人佃农劳作。她的摘棉花体验最终变成——

  - 女仆跪着替她摆拍劳动照

  - 保镖用霰弹枪赶走想搭讪的佃农儿子

  - 当晚Instagram(注:1934年应为社交专栏)发文:《劳动让我重生!》

  墨西哥银矿

  查尔斯·杜邦的矿洞探险实则为:

  - 保镖提前用香水喷洒矿道

  - 当地妓女假扮矿工妻子表演民歌

  - 最终报告称:查尔斯少爷与劳工同吃同住(注:同吃法餐,同住五星酒店)

  江西煤矿(唯一动真格的)

  菲利普·摩根第一天就被扒光名牌西装,换上粗布衫。当他抗议时,中国监工微笑递上煤镐:

  您父亲加钱要求真实体验

  当晚,菲利普边挖煤边用蹩脚中文咒骂,不料被《申报》记者偷拍,标题耸动:

  《美国富豪公子体验民生疾苦,泪洒矿井》

  财阀们的真实算盘

  1. 特纳在拉斯维加斯开赌盘:

  - 赌伊莎贝拉能撑几天(赔率1:5)

  - 赌菲利普会不会跳太平洋游回美国(赔率1:20)

  2. 老摩根暗中联系传教士:

  - 务必让我儿子染上肺病——但别真死。

  3. 修斯偷偷给学员空投物资:

  - 阿拉巴马棉花田收到防蚊香槟

  - 底特律工厂收到镀金扳手(刻字:劳动光荣)

  三个月后结营仪式上:

  - 伊莎贝拉成立棉花工权益基金会(年预算 50万,她一条裙子 3万)

  - 查尔斯出版《墨西哥矿工悲歌》(由枪手代笔,版税买下新游艇)

  - 菲利普在耶鲁演讲《论资本主义的残酷》(由摩根财团公关部制作)

  只有特纳注意到——

  爱德华偷偷把童工盒饭里的一块鱼子酱三明治,塞给了工厂门外的流浪儿。

  看见了吗?特纳对修斯耳语,这就是我们要的效果——让他们一边愧疚,一边继续享受。

  窗外,新一批正被押上火车,哭喊声与华尔街的钟声混成一片。

  1934年3月,华盛顿,白宫椭圆形办公室

  罗斯福坐在轮椅上,手里捏着《纽约时报》特刊——《苦难训练营:财阀继承人的“觉醒之旅”》,头版照片上,摩根家的私生子菲利普满脸煤灰,在江西煤矿挥汗如雨,配文煽情:

  “美国精英的良心发现!”

  胡佛(FbI现任局长)嗤笑一声,指着报纸角落的小字:

  “注:除菲利普·摩根外,其余学员每日‘劳动’不超过3小时。”

  “除了老摩根的私生子,其他人全是装样子!”胡佛的雪茄烟灰弹在报纸上,“特纳这老狐狸,搞慈善表演倒是有一套。”

  罗斯福转动轮椅,望向窗外的华盛顿纪念碑:“但至少……他们的孩子知道了底层的不易。”

  胡佛冷哼:“知道?伊莎贝拉·范德比尔特‘摘棉花’的照片,是她女仆跪在地上摆拍的!洛杉矶飞机工厂给理查德·史密斯的‘童工盒饭’里夹着鹅肝酱!”

  罗斯福从抽屉抽出一叠FbI监控照片:

  - 阿拉巴马棉花田:伊莎贝拉的女仆正用熨斗熨平她“劳动时弄皱”的蕾丝手套

  - 墨西哥银矿:查尔斯·杜邦的“矿工午餐”是银盘盛装的龙虾沙拉

  - 洛杉矶工厂:保镖假扮工头,向理查德·史密斯鞠躬递上镀金扳手

  “他们不是在体验苦难,”罗斯福的手指敲击轮椅扶手,“是在练习——如何用‘共情’包装剥削。”

  总统突然按下通话键:“摩根索部长,明天提交《超额财富税》草案——重点针对设立‘苦难表演基金’的家族。”

  财政部长亨利·摩根索的声音从扬声器传出:“税率多少?”

  “第一期50%,”罗斯福冷笑,“告诉他们——既然这么爱表演同情穷人,不如直接掏钱。”

  胡佛挑眉:“你就不怕他们联合抵制?”

  罗斯福展开一份秘密名单,上面是所有参与训练营的财阀继承人的黑料:

  - 伊莎贝拉·范德比尔特的毒品走私记录

  - 查尔斯·杜邦的未成年情妇照片

  - 菲利普·摩根在中国煤矿嫖娼的账本

  “让他们选,”总统合上档案,“是交钱,还是让《纽约时报》登这些?”

  三天后,特纳在拉斯维加斯紧急召集财阀会议。

  老摩根摔碎酒杯:“罗斯福要抽50%?他疯了?!”

  修斯翻着《超额财富税》草案,突然眯起眼:“等等,这税只针对‘设立慈善基金或苦难体验项目的家族’……”

  特纳恍然大悟:“他在逼我们二选一——要么停止作秀,要么交钱!”

  老洛克菲勒叹气:“我宁愿交钱,也不能让菲利普的嫖娼记录见报。”

  最终,东西部财阀签署《自愿财富再分配协议》:

  1. 每年上缴利润15%作为“劳工福利基金”

  2. 停止“镀金苦难训练营”的媒体炒作

  3. 默许罗斯福的《遗产税修正案》通过

  1934年3月21日,《时代》周刊封面是罗斯福签署《财富税法案》的照片,角落小图却是——

  伊莎贝拉·范德比尔特在巴黎时装周,戴着棉花田“劳工姐妹”送她的粗布头巾(估价$5000,由chanel特别订制)。

  而在江西煤矿,真正的童工们依旧每天工作16小时,工资只够买半块面包。

  1934年3月25日,华盛顿,白宫秘密会议室

  壁炉的火光在特纳的金丝眼镜上跳动,他盯着罗斯福轮椅后那幅林肯肖像,仿佛在寻找某种谈判的灵感。总统面前的桌上摊开着《超额财富税》草案,红笔圈出的数字触目惊心——50%。

  总统先生,特纳的声音低沉而克制,我们不过是想让那些孩子知道生活不易……何必用税法制裁我们?

  罗斯福的手指轻轻敲击轮椅扶手,灰蓝色的眼睛如鹰隼般锐利:特纳,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南美战略’?用墨西哥银矿的利润养美国工人?用巴西咖啡的收益建拉斯维加斯赌场?

  特纳的瞳孔微微一缩,但面上仍保持微笑:至少我们没让国内失业率突破20%。

  罗斯福的底线:要么执行,要么出局

  罗斯福突然推动轮椅,逼近特纳:我给你两条路——

  1. 执行50%超额税,但允许海外利润延迟缴纳

  2. 拒绝缴税,然后FbI会发现西部财阀的离岸账户文件

  特纳的指节发白,他想起江西煤矿里那些真正受苦的工人,想起老摩根私生子菲利普的嫖娼账本——总统手里捏着的黑料,比他想象的更多。

  10%,特纳突然开口,如果您同意减免到10%,我可以让东西部财阀把失业率再压5个百分点。

  罗斯福的嘴角微微上扬:怎么压?

  特纳从公文包抽出一张地图,红线从墨西哥延伸到智利:

  1. 墨西哥银矿 → 利润补贴底特律汽车工人工资

  2. 巴西咖啡种植园 → 收益投资美国中部基建

  3. 智利铜矿 → 股权置换为工会养老金

  总统先生,特纳的手指划过南美大陆,我们海外赚的每一块钱,都会变成国内工人的面包——当然,前提是您别抽走一半。

  罗斯福沉默片刻,突然大笑:特纳,你比摩根狡猾十倍!他转动轮椅回到桌前,15%,失业率降7%,我就当没看过江西煤矿的‘真实体验’照片。

  当特纳起身告别时,罗斯福突然问:你儿子爱德华……后来还去工厂吗?

  特纳整了整领带:每周六上午,他会去福特厂‘劳动’两小时。他顿了顿,当然,厂长会提前铺好红地毯。

  总统的笑声追着特纳的背影:告诉爱德华,如果他将来竞选总统,我会给他写推荐信!

  门关上后,罗斯福对幕僚低语:盯紧南美那笔钱——只要有一分没进工人口袋,就让国税局抄了金砂酒店。

  当晚,特纳在拉斯维加斯顶楼套房里,对东西部财阀宣布:

  1. 接受15%超额税(实际通过离岸账户洗回8%)

  2. 启动就业闪电战(用南美利润雇佣10万临时工,哪怕只是扫大街)

  3. 爱德华的劳动教育升级(每周六加码到3小时,红地毯改铺天鹅绒)

  老摩根啜饮着白兰地:我们输了?

  特纳望向窗外的霓虹沙漠:不,我们只是学会了——在罗斯福的笼子里跳舞。

  权力博弈的潜台词

  1. 林肯肖像:提醒特纳,总统有权像林肯粉碎南方一样粉碎财阀

  2. 红地毯劳动:象征精英阶层对苦难表演的彻底异化

  3. 笼中跳舞:资本必须服从政权,但永不停止钻营

  历史投影

  - 1935年财富税:真实税率曾达79%,但企业通过海外避税

  - 南美利润回流:参照苹果公司海外现金回流特朗普税改

  - 罗斯福推荐信:影射肯尼迪总统之父曾买通哈佛录取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