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改良待遇-《美利坚望族》

  圣迭戈造船厂的铁皮棚户区里,特纳的意大利皮鞋避开呕吐物和空酒瓶。伊丽莎白正给女工分发维生素片,而他盯着墙上斑驳的拳击赌盘和妓院广告,突然冷笑:

  酗酒、赌博、嫖娼——这群人月薪涨了30%,结果把钱全砸进这种无底洞?

  修斯翻着数据板低声汇报:

  上个月厂区暴力事件↑45%,生产效率反而↓12%,工头说——

  他们领完工资先醉三天。

  次日西部委员会紧急会议,特纳甩出《精神文明建设工程》:

  1. 健康娱乐替代计划

  - 拆除厂区酒馆,改建wSG工人俱乐部(免费咖啡 国际象棋)

  - 组织棒球队(赌注上限1美元,奖金由公司发放)

  - 开设夜校(课程从识字到机床维修,结业者加薪5%)

  2. 欲望疏导通道

  - 与教会合作道德讲座(婚前守贞可获婚礼补贴)

  - 厂医定期发放镇静药剂(含巴比妥的抗疲劳胶囊)

  - 聘用退役妓女当宿舍管理员(24小时监控)

  3. 思想矫正机制

  - 每月评选模范工人(奖品是镀金扳手,刻着洛克希德荣誉工匠)

  - 流水线广播播放《西部进行曲》(歌词暗含懒惰可耻)

  - 告密奖励制度(举报酗酒者可得加班优先权)

  慈善基金会的下午茶会上,史密斯夫人优雅地展示新项目:

  我们为工人家庭主妇开设烹饪班——

  幻灯片里主妇们学习用玉米粉替代小麦粉,而背后数据写着:

  膳食成本降低22%,相当于变相降薪却不引发抗议。

  1933年,wSG提交的《社会改造白皮书》显示:

  - 生产效率↑38%

  - 暴力事件↓67%

  - 工人储蓄率↑900%(钱都存进西部劳工银行)

  但档案室最底层锁着一份禁阅报告:

  俱乐部地下室改建‘镇静室’使用量:日均12人

  夜校教材第17页被撕毁率:89%(该页讲述《劳工法》第14条)

  [文明驯化的本质,是给野兽戴上镀金的嘴套]

  洛杉矶wSG总部,特纳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傍晚的厂区。

  曾经充斥着酒瓶和赌徒的工人宿舍区,如今亮起了整齐的灯光。俱乐部里传来手风琴演奏的《星条旗永不落》,棒球场上,穿着统一制服的工人们正在进行一场低赌注的比赛,而夜校的窗户里,能看到埋头学习的年轻工人。

  “这才像话。”特纳啜了一口威士忌,嘴角微扬,“工人就该有工人的样子——清醒、驯服、高效。”

  修斯递上最新的生产报告:

  - 生产效率:↑42%(相比1933年)

  - 酗酒事件:↓73%

  - 工人储蓄率:↑950%(存款流入西部劳工银行,再被用于军工债券投资)

  “他们现在下班后不是去喝酒,而是去夜校学怎么拧螺丝拧得更快。”修斯推了推眼镜,“连妓院的老板都在抱怨生意惨淡。”

  【文明的枷锁】

  但在这份“和谐”背后,是特纳精心设计的控制体系:

  1. “健康娱乐”的真相

  - 工人俱乐部的国际象棋比赛冠军,奖励是“加班优先权”。

  - 棒球队的1美元赌注上限,确保工人不会因赌博破产,但依然保持竞争心态。

  - 夜校的“结业加薪5%”诱惑,让工人自愿延长学习时间,变相减少休息。

  2. “道德约束”的牢笼

  - 教会合作的“守贞讲座”,让年轻工人因“道德压力”不敢嫖娼,转而将精力投入生产。

  - “镇静药剂”的发放,确保情绪不稳的工人不会闹事,而是安静地回到流水线。

  - 告密制度让工人互相监视,形成自我管束的社会结构。

  3. “模范工人”的幻觉

  - 镀金扳手的荣誉,让工人产生“被尊重”的错觉,却忽略了自己仍在被剥削的本质。

  - 流水线广播的《西部进行曲》,歌词里的“懒惰可耻”潜移默化地灌输工作伦理。

  在公众面前,伊丽莎白的慈善基金会继续高调宣传:

  “西部工人的新生活——有尊严、有希望、有未来!”

  报纸上刊登着工人们微笑的脸,却没人提“镇静室”里那些因过度疲劳而崩溃的工人。

  在私人备忘录里,特纳写道:

  “工人不需要自由,他们需要的是‘有序的满足’。”

  “让他们觉得生活变好了,他们就不会问‘为什么我的工资买不起资本家的股票’。”

  (1936年,当全美工人运动风起云涌时,西部工厂却异常平静——特纳的“文明驯化”成功了。)

  [最稳固的统治,不是靠镇压,而是让被统治者心甘情愿地戴上枷锁]

  1933年西部委员会就《精神文明建设》和工人身体健康发生了严重分歧。

  铁路大亨亨廷顿拍桌而起,他的金丝眼镜链哗啦作响:

  八小时?我的铁轨工期怎么办?国会那群老爷正盯着跨州铁路项目!

  他甩出一张运力对比表:

  - 现行12小时制:日均铺轨3.2英里

  - 提议8小时制:理论值↓33%,但实际……

  特纳突然插入一份wSG军工厂数据:

  改成三班倒后,次品率从18%降到5%,夜班效率反超白班11%——因为工人知道能准时回家睡整觉。

  马丁(洛克希德副总裁)擦拭着镀金袖扣冷笑:

  又是体检又是带薪假,我们快变成莫斯科国营工厂了。

  特纳的雪茄点在《工人猝死统计》上,社会主义是强迫休息,我们是让工人自愿拼命——

  他翻开洛杉矶飞机厂的对比照片:

  - 左图(1932年):工人在流水线打瞌睡,机翼铆钉歪斜

  - 右图(1933年):精神饱满的工人小组竞赛,p38战机提前下线

  科罗拉多矿业大亨威廉·霍尔特(william holt)猛地推开椅子站起来,他的指关节敲在桃花心木会议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八小时工作制?三班倒?特纳先生,您是不是忘了我们挖的是矿,不是组装玩具飞机?!”

  他甩出一沓照片,上面是深达千英尺的矿井:

  - 温度:常年50c以上

  - 湿度:90%

  - 粉尘浓度:每立方米超安全标准300%

  “您知道让矿工三班倒意味着什么吗?”霍尔特冷笑,“意味着每班下井的工人,都得重新适应一次地狱——光是升降梯往返就要45分钟!”

  特纳不慌不忙地展开一份wSG医疗团队的报告:

  - 矿工平均寿命:41岁(比纺织工人低15年)

  - 事故率:每千名矿工年死亡12人(全美最高)

  - 新政督察关注度:矿业已被罗斯福列为“重点整顿行业”

  “霍尔特先生,您是想等联邦直接接管您的矿井,还是主动让工人多活几年?” 特纳的蓝眼睛冷得像矿井深处的冰层。

  全美纺织协会主席艾琳推过一匹染血的白绸:

  姑娘们的手指被纺锤绞碎,就因为赶工导致疲劳!

  特纳启动投影仪,对比数据令人窒息:

  - 现行制度:每千名女工年断指事故47起,诉讼赔偿$8.3万

  - 改革后:预估事故↓至9起,但工资支出↑$12万

  选吧,他微笑着递上钢笔,是付给律师,还是付给工人?

  死人会引发工会调查、记者报道、联邦介入……特纳环视众人,但活着的‘幸福工人’会主动帮我们对付罗斯福的新政督察员。

  在西部委员会的会议上,经过激烈的讨论和权衡,最终决定通过特纳改革法案。这个法案包含了一系列旨在改善工人工作条件和生活质量的措施,具体如下:

  1. 《8小时工作制实施细则》

  - 三班倒强制推行:为了确保工人的工作时间得到合理安排,避免过度劳累,法案规定实行三班倒制度,即早班(6:00 - 14:00)、中班(14:00 - 22:00)和夜班(22:00 - 6:00)。这样的安排可以让工人们有足够的休息时间,提高工作效率和生活质量。

  - 单日加班≤4小时:为了保障工人的身体健康,法案对加班时间进行了严格限制。单日加班时间不得超过4小时,超过部分将按照2倍工资计算。这一规定既保证了生产的连续性,又保护了工人的权益。

  - 流水线每2小时强制10分钟休息:长时间在流水线上工作容易导致工人疲劳和身体不适,因此法案规定每2小时必须强制休息10分钟。在休息期间,同步播放舒展操音乐,帮助工人放松身心,缓解疲劳。

  2. 《七日作息法》

  - 每周日全厂休息(机器检修日):为了让工人有足够的时间休息和恢复体力,同时也为了对机器设备进行定期检修和维护,法案规定每周日全厂休息,这一天将作为机器检修日。

  - 周六下午提前3小时下班(用于俱乐部活动):为了丰富工人的业余生活,促进员工之间的交流和团队合作,法案规定周六下午提前3小时下班,这部分时间将用于俱乐部活动,如体育比赛、文艺表演等。

  - 每年带薪休假7天(需入职满1年):为了让工人有足够的时间休息和放松,法案规定每年带薪休假7天,但需要满足入职满1年的条件。这一规定体现了对工人长期服务的认可和奖励。

  3. 《健康生产力补贴》

  - 全勤工人月末奖金 5%:为了鼓励工人保持良好的出勤记录,提高生产效率,法案规定全勤工人在月末将获得额外的5%奖金。

  - 体检达标者享受免费牙科服务:为了关注工人的身体健康,法案规定体检达标的工人将享受免费的牙科服务,包括口腔检查、洗牙、补牙等项目。

  - 戒烟成功者奖励洛克希德工厂参观券:为了鼓励工人养成健康的生活习惯,法案规定戒烟成功者将获得洛克希德工厂的参观券,这不仅是一种奖励,也是对工人健康生活方式的认可和鼓励。

  诸位,特纳敲了敲墙上飙升的次品率图表,一台保养得当的车床能用二十年,而累瘫的工人三个月就会报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