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考察-《美利坚望族》

  特纳的办公室里,烟雾缭绕。他指尖的雪茄在江西地图上划出一道焦痕,正好穿过共党的区域。

  听着,这次去江西不是去外滩喝咖啡。特纳的蓝眼睛在烟雾后闪烁,那边是共产党的地盘,蒋委员长的部队都啃不动。

  修斯正擦拭着他的柯尔特左轮,闻言咧嘴一笑:那不正好?我早就想看看这帮共党是怎么让南京政府头疼的。

  老约翰往靴筒里塞了把猎刀,牛仔帽下的眼睛闪着兴奋的光:我在德克萨斯追过印第安人,在古巴打过游击队——还没试过和共党打交道呢。

  1932年,南昌某驻军营地

  特纳的军靴陷在冻硬的泥地里,发出骨骼断裂般的脆响。操场上,三个瘦骨嶙峋的士兵正用烟枪轮流吸食鸦片,青烟在他们溃烂的牙龈间缭绕。远处传来军棍击打肉体的闷响,伴随着山东口音的咒骂:狗娘养的!昨儿少交了三块大洋的空饷钱!

  老约翰小心翼翼地用匕首挑开营房帐帘,一股霉味扑面而来。他定睛一看,只见本该住满百人的通铺上,如今只有二十几个蜷缩着的身影,显得格外凄凉。

  这些士兵们的被褥上,霉斑已经蔓延开来,形成了一幅奇特的图案,仿佛是中国地图的形状。在角落里,还堆放着一叠厚厚的空饷名册,显然这里的士兵们已经很久没有领到应得的军饷了。

  老约翰翻开最新的一页,上面的墨迹还未干透,清晰地写着:“阵亡 47 人,病退 62 人”。然而,让他惊讶的是,日期竟然写着三个月后!这意味着这些士兵们的死亡和退役情况还没有被及时上报,而这其中很可能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比墨西哥毒贩还烂!”修斯愤怒地踢翻了一个铜盆,里面的东西顿时滚了出来,原来是十几个鸦片烟泡。他的皮鞋突然踩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竟然是半张被撕碎的借据。借据的落款处,赫然盖着团长的私印,而借款方则是城内最大的赌坊“千金笑”。

  这一发现让修斯和老约翰都震惊不已,他们意识到这个军队里的问题远比他们想象的要严重得多。

  驻地县城,醉仙楼二楼雅间

  特纳的钢笔在笔记本上划出深痕:

  ◆ 第113团实际人数:427人(编制912人)

  ◆ 空饷去向:

  - 团长包养三名戏子(含法租界公寓两套)

  - 副团长入股妓院春香阁(强迫七名佃户女儿抵◆

  暴行记录:

  - 上月当众鞭毙逃兵

  (实为发现空饷账目的文书)

  - 强占西关米铺作赌场(原店主吊死在县衙旗杆)

  窗外突然传来哭嚎。街角处,两个醉醺醺的军官正用枪托砸一家当铺的门板,门缝里伸出只枯手举着地契:军爷行行好,这铺子是我祖...

  枪声惊起群鸦。特纳的怀表盖弹开,里面嵌着的照片微微颤动——那是1924年黄埔军校开学典礼,廖仲恺站在孙中山身旁,身后站着个背挺得笔直的年轻军官,如今正躺在醉仙楼下的血泊里。

  老约翰往威士忌里扔了颗子弹代替冰块:要报给南京吗?

  修斯正在擦拭他的狙击枪:蒋委员长怕是比我们还清楚。

  特纳划亮火柴,火焰吞噬了报告最后一页的结论:

  此部队已无药可救

  灰烬飘向窗外,落在巡逻的宪兵帽檐上。远处军营方向,新一轮的鞭刑惨叫正撕裂寒夜。

  南昌官员腐败情况让人瞠目结舌他们敛财手段令人发指。

  《南昌腐败实录:权力如何吞噬人性》

  一、税吏的“创新”剥削

  南昌的征税手段早已超出“横征暴敛”,而是系统性的掠夺:

  - “预征田赋”:1932年,南昌县政府已征收1940年的税,农民被迫卖儿鬻女。

  - “人头呼吸税”:某保长发明“空气税”,声称“共匪潜伏山林,百姓呼吸也得交保安费”。

  - “寡妇再婚捐”:丧夫妇女若改嫁,需缴“贞节补偿费”,否则以“通匪”论处。

  案例:南昌县农民刘老栓因交不起“剿匪捐”,被绑在村口“晒饷”——烈日下暴晒三天,最终中暑身亡,其女儿被税警卖入妓院抵债。

  二、官员的“合法”抢劫

  国民党官僚的贪腐不仅猖狂,甚至制度化:

  1. “剿匪特别费”:各级官员以“剿共”名义虚报军费,实际用于:

  - 修建私人别墅(省财政厅长在庐山拥有欧式庄园)

  - 购买进口汽车(南昌市政官员的别克轿车比南京部长还豪华)

  - 包养戏子(某高官为名伶一掷千金,却克扣士兵棉衣)

  2. “保释金”黑市:

  - 警察随意抓捕百姓,罪名是“通匪嫌疑”,家属需交50-500大洋赎人。

  - 没钱赎人的,直接编入“壮丁队”送往前线当炮灰。

  3. “官办鸦片”:

  - 政府垄断烟土销售,却强迫农民种植罂粟,不种就按“抗税”治罪。

  - 官员私下贩卖烟土,利润是正规税收的3倍。

  三、司法成了“屠宰场”

  国民党的法律不是用来维持正义,而是用来合法杀人:

  - “剿匪法庭”:没有律师、没有证据,只要指控通共,十分钟判死刑。

  - 监狱“VIp服务”:

  - 交钱可住“优待室”(有床铺、伙食),否则关进水牢。

  - 囚犯家属探监需先交“见面费”,否则只能隔着铁栅栏看一眼。

  - “替死鬼”生意:

  - 富家子弟杀人,只需花200大洋,就能找个穷苦人顶罪枪毙。

  案例:1932年,南昌商人陈德生因拒绝行贿,被诬陷“资助红军”,全家男丁流放,女眷充作“慰劳队”供军官淫乐。

  当官员把国家当成提款机,当军队把百姓当成奴隶,当法律变成抢劫执照。

  南昌作为对红军的前沿,特纳就开始考察当地特务机构,特务的腐败情况跟军队和官僚不遑多让。

  (1)中统、复兴社的敲诈勒索

  - 特务机构(如中统调查科、复兴社特务处)以“肃清共党”为名,栽赃陷害富商、地主,勒索钱财。

  - 部分特务甚至与黑帮勾结,从事绑架、贩毒等非法活动。

  (2)滥用权力,打击异己

  - 特务系统常被用于派系斗争,如借“通共”罪名打击政敌或商业竞争对手。

  - 1932年,南昌曾有报馆因批评政府被特务查封,主编被捕,但实际原因是未向特务头目行贿。

  因为腐败社会矛盾激化民众对国民党统治日益不满,部分人转而支持红军或消极抵抗。

  - 1932年南昌曾发生小规模抗税暴动,但遭军警镇压。

  腐败的终极恶果:政权自噬

  1. 军队崩溃

  - 士兵军饷被克扣,冬天穿单衣打仗,枪械生锈,子弹受潮。

  - 军官吃空饷,一个团实际人数不到一半,前线一触即溃。

  2. 民心尽失

  - “宁愿红军来,不愿白军住”——南昌民间谚语。

  - 农民自发为红军带路,甚至帮红军伏击国民党征税队。

  3. 经济瘫痪

  - 南昌商铺倒闭率70%,米价涨至战前20倍。

  - 政府发行的“剿匪公债”成了废纸,百姓怒烧债券。

  结语:腐败比枪炮更致命

  国民党的失败,不是败于红军,而是败于自己。

  当官员把国家当成提款机,当军队把百姓当成奴隶,当法律变成抢劫执照——

  这个政权,就已经死了。

  老约翰看着手中的调查报告,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笑容。他曾经见识过各种各样的毒贩,但却从未遇到过像国民政府这样恶劣的。这些人捞钱的手段简直是五花八门,让人瞠目结舌。相比之下,华尔街和白宫的议员们都显得如同天使一般纯洁无瑕。

  然而,老约翰的笑声渐渐变成了哭泣。他自己也是从社会底层走出来的,对于这种腐败和不公,他有着深深的共鸣。这种情感并非来自于书本或者理论,而是源自他亲身经历的苦难和挣扎。

  修斯站在一旁,同样感到无语。他知道官员腐败已经是一个严重的问题,但没想到军队的情况竟然如此可怕。对士兵的体罚和打骂在这里似乎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军官们为了展示自己的威严,竟然会当众鞭打士兵。更令人震惊的是,那些士兵们似乎已经习以为常,对这样的待遇毫无怨言。

  最后,军官们甚至要求每个士兵都对犯错的士兵进行鞭打。修斯不禁感叹,这样的军队还有扶持的必要吗?他们真的有战斗力吗?这样的军队,恐怕只会让国家陷入更深的困境。

  特纳嘴角泛起一丝狡黠的笑容,他压低声音对其他人说:“你们看,国民政府的腐败对于我们来说,不正是一个绝佳的赚钱机会吗?那些国会议员在审批项目时,那副犹如死了亲人一般的表情,大家都心知肚明。他们根本不在乎国家利益,只要我们给足了钱,他们就会对任何事情视而不见。”

  修斯和老约翰无奈地叹息着,摇头说道:“这个国家真是没救了啊!国民政府才刚刚建立没几年,腐败之风却已经从上上层一直蔓延到了基层,简直无孔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