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所谓母亲-《诗剑双绝,先揽芳心后揽江山》

  女子真要做作起来的时候,那股子茶味几乎是藏都藏不住的。

  但问题在于,似乎只有同为女子的人才会对此嗤之以鼻,男人仿佛都是喜闻乐见的。

  秋桃溪看着哥哥那副呆愣在原地的、仿佛被勾走了魂儿的模样,只觉得一股无名火“腾”地一下便从心底直冲上天灵盖。

  “哼!”

  她再也无法忍受这种“三人行,必有我多余”的尴尬气氛。

  她狠狠地瞪了那个坐在车里对着哥哥巧笑嫣然的狐狸精一眼,然后一扭头,便气鼓鼓地回到了自家的马车里。

  她一头扎进车厢中小软榻上那堆柔软的垫子里,将自己的脸深深地埋了进去,像鸵鸟将头埋在沙中一般躲避着现实,又像是一种无声的抗议。

  秋诚又与苏若瑶客套了几句,这才忙不迭回到了车上。

  他一进车厢,便看到了一副让人啼笑皆非的画面。

  秋桃溪把头埋在被子里,只露出个后脑勺,显然是不待见秋诚的意思。

  可问题在于……

  这种姿势下,她的小屁股却是撅着露在外面的,不可避免地朝向秋诚。

  面对这有种莫名既视感的场景,秋诚不由得生出了一股旖旎情思。

  他不由得失笑。

  这丫头什么都不懂,跟个傻里傻气的孩子一样。

  焯傻子是犯法的。

  他走上前,在那软榻边坐下,伸出手轻轻地戳了戳秋桃溪气鼓鼓的后背。

  “喂,”秋诚笑道,“你就这么不喜欢她?我看着,你们之间似乎也没什么矛盾啊。”

  “哼!”

  秋桃溪从软垫里,发出了一声闷闷的、充满了不屑的哼声。

  她猛地转过身来,用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瞪着他,理直气壮地说道:

  “我们女孩子之间的事情,哥哥你这种大笨蛋,是不可能知道的!”

  秋诚被她这番话说得是哭笑不得,却也无从反驳。

  他只好带着这个从上车开始,便一直闷闷不乐的小醋坛子,回到了国公府。

  马车刚一停稳,秋桃溪便像是为了证明自己还在生气一般,一言不发地从他身边挤了过去,跳下马车。

  然后头也不回地,便朝着自己院子的方向跑去。

  那模样,仿佛多跟他待一秒,都会让她多生一分气。

  秋诚看着她那气鼓鼓地跑远的小小背影,脸上的无奈渐渐地化为了一抹宠溺的笑容。

  他知道,这丫头吃醋归吃醋,但终究还是个小孩子脾气。

  他对着她那已经跑远了的背影,提高了声音,朗声喊道:

  “喂!小丫头!你放心吧!”

  “我后来已经婉拒她了!”

  “唉,这下可真是伤脑筋喽。没有了苏大才女的帮忙,我看你这‘秋日雅集’的画作该怎么完成!”

  他那充满了笑意的声音,清晰地传了出去。

  果然,那道正气冲冲地往前跑的小小的身影,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猛地停下了脚步!

  秋桃溪缓缓地,缓缓地,转过身来。

  方才那张还写满了“我很不高兴”的小脸,此刻早已是雨过天晴。

  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如同春日里最是灿烂的桃花般笑靥如花的明媚脸庞!

  她看着秋诚,那双亮晶晶的大眼睛,此刻也弯成了两道好看的月牙儿,里面满是高兴与得意。

  她也学着秋诚的样子,提高了声音,用清脆悦耳的声音,遥遥地回应道:

  “我才不担心呢!”

  “姐姐那么厉害!我作为她的亲妹妹,又能差到哪儿去?不然我来帮哥哥画吧?”

  她话音刚落,一个威严之中却又带着几分无奈的声音,便从她的身后响了起来。

  紧接着,她的脑袋上,便被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

  “怎么一天到晚咋咋呼呼的?非要隔着这么远喊话吗?一点儿都不像是我们国公府里教出来的大家闺秀。”

  不知何时,陆宜蘅竟已站在了她的身后。

  “娘……”

  秋桃溪一见是母亲,立刻便像是老鼠见了猫,方才那股子得意洋洋的气焰,瞬间便熄灭了。

  她连忙低下头,乖乖地承认错误。

  只是,在她垂下头的瞬间,却又偷偷地朝向秋诚的方向,古灵精怪地眨了眨眼。

  那眼神仿佛在说:看吧!我就知道,哥哥你最疼我了!

  秋诚看着她那副可爱的模样,也不由得会心一笑。

  而小女儿这番充满了灵气与狡黠的表现,自然也完完全全地看在了陆宜蘅的眼里。

  她看着那对隔着庭院,遥遥相望、眉目传情的“兄妹”,在心中无奈地长长叹了口气。

  ——这女儿,还真是……被诚儿这小子,给吃得死死的啊。

  ——看来,日后,就算是拿八抬大轿,想把她从这个家里赶出去嫁人,怕都是不可能的了。

  陆宜蘅挥了挥手,看着秋桃溪因为在软榻上翻滚而皱巴巴的衣服,蹙了蹙眉,便让秋桃溪先回去换身干净的衣服。

  然后,她才转过头,对着不远处的秋诚招了招手。

  “诚儿,你随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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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诚也不知道母亲有什么话要说,只得默默地跟着陆宜蘅进了正堂。

  两人坐定之后,陆宜蘅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开门见山。

  她只是像寻常的母亲一般,语气关切地询问着他最近在书院里的生活。

  问他,与同学之间的相处,是否还算融洽;

  问他,课业之上,是否还有什么困难;

  又问他,桃溪那个顽劣的丫头,在书院里有没有给他添什么麻烦。

  秋诚一一恭敬作答。

  只是,答着答着,他便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了。

  他总觉得,这些话,母亲似乎在前不久才刚刚问过自己一遍。

  就在这时,他看着母亲那张总是充满了精明与算计、此刻却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深深疲惫的秀丽脸庞,心中才忽然意识到了某种可能。

  ——母亲她,或许也并非是如表面上看起来那般,会为家族果决地放弃一切。

  ——她为了整个家族的利益,不得不将自己最是疼爱、也最是得意的长女,当成一枚棋子牺牲出去。

  ——想来,她的心里,也一定是很难受的吧。

  她之所以会反复地询问自己这些早已问过的问题,或许只是因为,她心中的那份苦楚无处排解。

  只能用这种看似寻常的对子女的关怀,来掩饰,来转移,自己那份深深的悲伤与无奈。

  想到这里,秋诚的心中一时酸涩,对面前的母亲感到深深的敬佩与心疼。

  他看着陆宜蘅,缓缓地开口了。

  “母亲,”他说道,“您为了这个家,操劳了这么多年,实在是很不容易。”

  “如今,我们几个孩子也都大了。也合该由我们来为您分担一些了。”

  他看着陆宜蘅那双因为惊讶而微微睁大的凤目,顺势便提出了自己早已想好的请求。

  “所以,母亲,让孩儿也来帮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