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又要决斗-《诗剑双绝,先揽芳心后揽江山》

  那四道身影,如四座铁塔,堵在致知书院的门口,散发出的铁血煞气,几乎让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

  寻常的学子和百姓,早已被这骇人的气势吓得远远避开,在远处伸长了脖子,惊疑不定地观望着。

  秋桃溪哪里见过这等阵仗。

  她前一秒还因为哥哥轻松搞定了萧幼翎而得意洋洋,下一秒就被这如同实质的杀气吓得小脸煞白。

  她便“嗖”地一下,下意识地躲到了秋诚的身后,只敢从他肩膀后面探出半个小脑袋,紧张地看着。

  秋诚感受着身后妹妹那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的身体,心中暗叹一口气。

  他知道,今天这关,怕是没那么容易过了。

  他其实并不怕打架。以他如今的真实实力,别说这父子四人,便是再来一倍,他也有信心斗上一斗。

  但他不能。

  他的武功来历不明,是他最大的秘密,也是他在这世上安身立命的最终底牌。

  一旦暴露,必将引来无穷无尽的探究与麻烦。

  在没有足够自保之力前,他必须继续隐藏实力,扮演好那个“诗才惊艳,武艺尚可”的国公府养子。

  所以,今日之事,只能智取,不可力敌。

  不能在妹妹面前丢人!

  这个念头,让他压下了心中的烦躁,挺直了腰杆,硬着头皮,独自一人迎着那四道能将人压垮的目光,走了上去。

  “晚辈秋诚,见过萧将军,见过三位兄长。”他拱手一揖,不卑不亢。

  “你就是秋诚?”

  萧战霆的声音,如同军中战鼓,沉闷而威严,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狠狠地砸在人的心头。

  “就是你,收了我女儿为徒?”

  “正是晚辈。”秋诚坦然承认。

  “好,很好!”萧战霆怒极反笑,向前逼近一步,那股压迫感愈发强烈。

  “那你也定然知道,她将我萧家世代相传的兵器,拿来给你当束修了?”

  秋诚只觉得头皮发麻,但事已至此,只能理直气壮地回应:

  “此事晚辈也是刚刚才知晓。晚辈认为,此等贵重之物,作为束修实在不妥,已让令爱带回。”

  “将军若是不信,可寻我班上学生询问。晚辈并未蛊惑她做任何事,一切,皆是令爱自己的主意。”

  “放屁!”萧战霆勃然大怒,虎目圆瞪。

  “我女儿年纪尚幼,天真烂漫,她懂什么?”

  “若不是你存心蛊惑,花言巧语,她怎会做出这等胡闹之事!”

  他指着秋诚的鼻子,厉声质问道:

  “而且,整个京城谁人不知,我萧战霆不许任何人教幼翎武功!你难道不知道吗?!”

  秋诚心中叫苦不迭。我哪里知道啊?

  我前十几年都在国公府里偷偷苦练武功,两耳不闻窗外事,压根就没关心过京城里有什么轶事,更不知道你家还有这么一条霸王规矩啊!

  但他不敢明说,因为那等于承认自己是个不通世故的傻子。

  他只能硬着头皮,为萧幼翎,也为自己辩解。

  “将军此言差矣。”秋诚的目光,第一次变得锐利起来,他直视着萧战霆那双愤怒的虎目,朗声道。

  “令爱天性活泼,酷爱武学,她只是想学些真本事,这有什么错?为人父母,就因为自己的喜好,便要强行打压子女的天性与愿望吗?”

  “她是个很好的姑娘,心性纯良,更有难得的武学天分。让她学武,对她而言,或许是一条前途无量的光明大道。”

  “萧家人若真的疼爱这个孩子,难道不该好好考虑一下她的想法,尊重一下她的选择吗?”

  这一番话,掷地有声,不仅让萧家父子四人愣住了,连躲在秋诚身后的秋桃溪都听得有些怔忪。

  不远处,一顶看似寻常的轿子里,轿帘被一只小手悄悄掀开一角。

  轿中的萧幼翎,将秋诚这番话一字不落地全部听了进去。

  她看着那个为了维护自己,不惜顶撞自己那威严如山的父亲的背影,一双明亮的美目中,不知不觉便氤氲出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从小到大,所有人都顺着她,哄着她,却也都在父亲的威严下,敷衍她,没人真正理解她那颗渴望变强的心。

  他是第一个。

  第一个,真正站在她的立场上,为她说话的人。

  这个师父,她拜定了!

  然而,秋诚这番正义执言,在萧战霆听来,却无异于火上浇油。

  “黄口小儿!竖子无礼!”萧战霆勃然大怒,气得胡子都在发抖。

  “你懂什么?!我萧家的事,也轮得到你一个外人来指指点点!”

  他指着秋诚,声音如同炸雷:

  “小子,我不管你有什么歪理。你既然想做我女儿的老师,那就得拿出真本事来!想让我萧战霆承认,就得有足够的能力!”

  “我这三个儿子,自小便在军中摸爬滚打,一身武艺,皆是沙场上练就的。”

  “今日,他们便与你比试比试!你若能打赢他们,我便承认你有资格教我女儿,此事既往不咎!若是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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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那便打断你的腿,看你日后还敢不敢胡言乱语!”

  他仗着自己救过皇帝,自然横行霸道。

  何况眼前这人并非成国公的亲生儿子,就是个养子罢了,打断腿就打断腿,秋荣那老东西还能为此和自己扯破脸不成?

  秋诚心中一沉。

  他其实很想撂挑子不干,直接说“这师父我不当了”,然后拉着妹妹回家。

  他根本不想掺和进萧家这摊浑水里。

  但就在这时,那顶轿子的帘子“哗啦”一下被掀开了。

  萧幼翎从轿子里跳了出来,她眼圈红红的,显然是刚刚哭过,却强忍着没有让眼泪掉下来。

  她冲着秋诚大声喊道:“师父!你……你不用管我!这事因我而起,我自己承担!”

  她虽然强撑着,但那声音中的哽咽与伤心,秋诚又岂会听不出来。

  他看着少女那倔强而又无助的模样,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罢了罢了,这麻烦,自己接了。

  “好。”秋诚转过身,对萧战霆朗声道。

  “萧将军的条件,我答应了。”

  “大哥,我来!”萧家大儿子,萧天承,瓮声瓮气地说道。

  他上前一步,扭了扭脖子,发出“咔吧咔吧”的骨骼爆响声。

  一双铜铃大的眼睛,带着几分不屑,死死地盯住了秋诚。

  在他看来,对付这么一个文弱书生,根本用不着弟弟们出手。

  一场恶战,似乎一触即发。

  然而,就在萧天承打算出战的瞬间,一声清亮而又带着十足威严的女声,如同凤鸣一般,从不远处响彻全场!

  “住手!”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辆华贵的、属于成国公府的马车,不知何时已停在路边。

  车帘掀开,走下来的,竟是成国公夫人——陆宜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