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刘表的智慧 上-《三国:开局带走孙家小萝莉》

  在众人七嘴八舌、充满热情与期待的鼓励和环绕下,苏云卿原本的犹豫和惶恐,如同春阳下的积雪,渐渐消融。

  眼底深处,一丝被众人的信任与愿景所点燃的热情火苗,开始悄然跃动。

  她环视四周,目光逐一掠过目光灼灼、充满期盼的弟子陆渊,温和支持的丈夫;

  跃跃欲试的女伴,天真烂漫的孩童,以及那些憨厚笑着的护卫……一种前所未有的责任感与集体温暖包裹了她。

  终于,她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轻轻点了点头;

  声音虽然依旧轻柔,却带着一丝此前未曾有过的坚定与勇气:

  “既然……既然大家都这般信我,鼓励我,那我……我便试着做做看吧。

  只是渊儿,”她看向陆渊,语气带着依赖与叮嘱,“你可要说话算话,得多帮帮师娘,莫要做了甩手掌柜。”

  “一定!一定!师娘放心,弟子必当竭尽全力,保驾护航!”

  陆渊见师娘终于应允,高兴得几乎要手舞足蹈,心中的巨石落地,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熊熊的篝火依旧欢快地跳跃着,橘红色的光芒映照在一张张充满希望、笑意与憧憬的脸庞上。

  在这东汉末年的荒僻山野,在这危机四伏的旅途间隙,一颗名为“戏剧”的、蕴含着无限可能与生命力的种子,已被这群人的智慧、热情与勇气悄然埋下。

  它能否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生根发芽,乃至将来开出绚烂的花朵,此刻无人知晓;

  但那初始的微光,已足以照亮这个温暖的夜晚,并在历史的暗河中,投下了一缕微妙而动人的涟漪。

  夜色深沉如墨,此时,襄阳州牧府的书房内,只余两三支牛油巨烛在精铜灯台上摇曳,将一室奢华家私映照得影影绰绰。

  刘表身披一件宽松的暗纹锦袍,发髻微松,面带难以掩饰的倦容,显然已是准备安歇之时。

  他不满地看了一眼深夜匆匆前来、扰人清梦的蔡瑁,语气带着被惊扰的不耐与居于上位者的威严:

  “德珪,何事如此紧急,定要夤夜入府,此时禀报?莫非天塌下来了不成?”

  蔡瑁脸上立刻堆起惯常的、带着几分谄媚与小心翼翼的笑容;

  快步上前,躬身低语,声音压得极低:

  “姐夫恕罪,实在是北边有极其重要的消息传来,片刻延误不得。

  您曾亲自吩咐过,凡涉及河北袁绍和兖州曹操的重大动向,无论何时,必须即刻呈报,弟不敢有违。”

  他稍作停顿,观察了一下刘表的脸色,才继续道,“刚收到通过特殊渠道送来的袁绍方密报,袁本初已正式授命刘备,以其‘豫州牧’的身份;

  率领一部号称‘精锐’的兵马,秘密南下汝南,意在开辟南面战线,牵制曹操后方。

  袁绍在信中,更是殷切期望我们荆州能看在同盟之谊上,予以大力协助,与其形成南北呼应之势,共图曹贼。”

  刘表闻言,眼眸中残余的睡意瞬间去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沉的精光。

  他眉头微蹙,保养得宜的手指无意识地在光滑冰凉的紫檀木案几上轻轻敲击;

  发出规律而沉闷的嗒嗒声,在寂静的书房里格外清晰。

  “刘备……我那素未谋面,却声名在外的同宗兄弟。”

  他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袁本初此番,倒是难得‘慷慨’,舍得将此人放出来了。”

  他沉吟了片刻,仿佛在消化这个消息,才缓缓开口,语气依旧听不出多少波澜:

  “前番,刘备的谋士简雍来我襄阳,言及张飞在汝南筹措军资,处境艰难。

  我念在同宗之谊,亦不愿汝南彻底落入曹操之手,不是已拨付了一批粮草军械予他么?

  怎么,袁本初此次,除了这空泛的‘协助’二字,可还有何更‘具体’的要求?”

  蔡瑁腰弯得更低了些,小心翼翼地答道:

  “回姐夫,袁绍在密信中,并未明言具体需要多少粮秣、多少兵甲,只是泛泛提及,望姐夫能以‘讨曹大局’为重;

  最好……最好能更进一步,与南下的刘备组成联军,协同作战,‘共伐国贼’。”

  “哼,组成联军?协同作战?”

  刘表嘴角难以抑制地泛起一丝充满讥诮的、冰冷的笑意;

  烛光摇曳下,他儒雅的面容此刻显得格外高深莫测,甚至带着一丝洞悉世情的残忍;

  “好一个‘共伐国贼’,说得当真是冠冕堂皇,义正辞严!

  他袁本初坐拥河北四州之地,麾下谋臣如雨,猛将如云,甲兵数十万;

  此刻正与曹操主力相持于官渡,胜负未分,却要我荆襄九郡的儿郎,远赴汝南那片四战之地;

  去替他火中取栗,承受曹孟德的雷霆之怒?

  这驱虎吞狼、借刀杀人的算盘,打得倒是精明响亮!

  无非是想让我荆州替他拖住曹操部分兵力,分担压力,让他能更从容地对付曹操罢了。

  听闻前番白马、延津之战,他连折颜良、文丑两员上将,损兵折将,士气大挫,看来……

  这位四世三公的盟主,是真有些失了方寸,急于寻找破局之策了。”

  他话锋倏地一转,眼中闪过一丝真正的疑惑与审慎,手指的敲击也停了下来:

  “不过……他肯真的放刘备南下,还给予兵马,这倒真让我有些意外。

  刘备刘玄德,虽屡经挫败,漂泊不定,然其人心志之坚韧,世所罕见,身边更有关羽、张飞这等万夫不当之勇的猛将;

  更兼其本人素有英雄之名,颇能收揽人心。

  袁本初外宽内忌,难道就不怕此举是纵虎归山,养痈成患,他日反受其噬?”

  这最后一句,他声音低沉,目光幽远,像是在询问身旁的蔡瑁;

  又更像是在叩问这纷乱无常的时局,与自己内心深处那份挥之不去的疑虑。

  未等蔡瑁组织好语言回答,刘表似乎已不愿在那个令他心生忌惮的同宗身上多费思量。

  他略显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将话题转向了更迫在眉睫的内部事务,语气也恢复了作为一方州牧的决断:

  “荆南那边,情形如何了?磐儿(刘表侄子刘磐)的进剿可还顺利?

  此等叛乱,须以雷霆之势尽早平定,方能稳定后方。”

  他目光投向窗外的沉沉夜色,仿佛在规划着未来的版图,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待荆南彻底底定,明年开春,我意集结重兵,北向兵发南阳!

  南阳帝乡,必须牢牢掌控在我荆州手中,方是安身立命、图谋北进的正理。”

  蔡瑁见刘表转移了话题,立刻收敛起关于刘备的思绪,心神重新聚焦,恭敬地回道:

  “姐夫放心,刘磐虽年轻,但用兵果敢威猛,颇有章法。

  近日前线战报传来,我军已连胜数场,叛军士气已堕。

  荆南之乱,指日可平,绝不足以为虑。”

  他顿了顿,脸上终究还是忍不住再次浮起那丝源自世家大族优越感的不屑与讥诮;

  小心翼翼地将话题又引回了刘备身上,语气带着明显的轻蔑:

  “倒是那个刘备……哼,表面上是姐夫您的同宗兄弟,可究其根本,不过是织席贩履的微末出身,寒微至极;

  若非顶着个宗室的名头,岂能跻身于此等天下棋局?

  如今更是惶惶如丧家之犬,仰仗着袁绍的鼻息才得以领着一支不知能否听令的兵马,去那汝南四战之地。

  强敌环伺,一无根基,二无稳定粮饷,空有个‘豫州牧’的名头,就妄想‘主持大局’?

  恐怕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最终落得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