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北疆乱了!-《穿越大唐,我是李建成?》

  武德八年九月二十,天刚蒙蒙亮,北疆发改委的八位部长还在各自家中喝着小米粥、啃着胡饼,准备开启新一日的忙碌,就收到了太子亲卫薛仁贵亲自传来的口信:

  饭后,一号会议室,紧急会议!

  众人心知必有大事,不敢怠慢,匆匆用完早饭便赶往会议室。

  当鱼贯进入这间熟悉的房间时,所有人都被眼前的一幕惊得愣了一下——

  只见会议室里,太子李建成、秦王李世民、齐王李元吉三人早已在位,然而这三位核心人物,个个眼窝深陷,眼圈乌黑,面色憔悴,活脱脱三只刚从煤堆里爬出来的“熊猫”!

  “好家伙!”不知是谁在心里暗叹一声!

  “这哥儿仨昨晚上是组团去牧民老乡家里偷牛了吗?怎么折腾成这般模样?”

  李建成似乎感应到了众人的惊诧,抬起沉重的眼皮,打了个震天响的哈欠,又用力揉了揉惺忪发红的眼睛,声音带着浓重的疲惫和沙哑:

  “都来了……坐吧,有事说……”

  待众人怀着满腹疑问和一丝不安纷纷落座,李建成也没半句废话,直接从他坐着的垫子底下,抽出了那卷明黄色的圣旨,随手“啪”地一声甩在了宽大的会议桌上。

  那随意的动作,足见其内心的烦躁与无奈。

  “都看看……”

  他言简意赅,手指点了点那卷锦帛。

  “陛下召我们三个回京。今天叫大家来,就是商议商议,我们走了,北疆这一大摊子怎么搞?谁跟我们一起回长安?谁,愿意留下来!”

  最后一句话,他刻意放缓了语速,目光缓缓扫过在场每一个人的脸庞。

  那目光中,有疲惫,有询问,更有一种托付江山的沉重。

  会议室里瞬间陷入了死寂,只剩下众人略显粗重的呼吸声。

  那卷静静躺在桌上的圣旨,仿佛一块巨石,压在了每个人的心头。

  李建成话音落下,会议室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空气凝重得仿佛能拧出水来。

  这不仅仅是简单的去留选择,更是对个人前程、政治立场以及对北疆这份事业忠诚度的终极考验。

  片刻后,两个声音几乎同时响起,沉稳而坚定:

  “臣,愿意留下来。”

  “臣也愿留下。”

  是房玄龄与杜如晦。

  二人对视一眼,目光中尽是了然与决绝。

  北疆从无到有,从荒芜到繁荣,每一寸土地都浸透着他们的心血与智慧。

  铁路蓝图、棉政统筹、工矿布局……万千头绪皆在他们胸中,他们实在放心不下将这呕心沥血打造的基业交给未知的后来者。

  “好!”

  李建成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关键时刻,还是这两位老伙计最能扛事。

  “那就玄龄和克明留下,总揽北疆全局军政要务,遇事不决,你二人可自行商议后裁定!”

  他目光转向孔颖达与长孙无忌:“孔师,辅机,你二人学识渊博,精通典章,随我们动身回长安。”

  带孔颖达,是因他乃天下文宗,可助其在长安文化舆论场立足;带长孙无忌,其身份特殊(李世民妻兄),是维系与秦王府关系的重要纽带,更是其在长安展开政治运作的得力臂助。

  “武将方面……”

  李建成略一沉吟,北疆的刀把子必须握稳。

  “高句丽和靺鞨的战事不容有失,药师(李靖)留下统军,老程(程咬金)你也留下,协助药师!再给你们留下四千神机营,刘仁轨也留下,统领神机营。”

  这一安排,确保了北疆军事体系的完整性和强大的防御与进攻能力。

  “老黑,进达……”

  他看向另外两员猛将。

  “你二人,跟我们回去。”

  此二人勇猛忠诚,是护卫他们安全返京、以及在长安可能需要的“硬实力”保障。

  “钱……”

  李建成继续部署,这是命脉。

  “账上的钱我要带走一部分。”

  这既保证了北疆不因他们的离开而失血,也为他们在长安的活动准备了充足的“弹药”。

  最后,他看向核心技术的掌舵人:

  “老墨,你也收拾收拾,把这边安顿妥当,然后挑选一批得力干将,带上核心资料和项目,跟我回长安。”

  “科研是根基,绝不能停!今后,科研部就分设两地,北疆由你指定副手负责,长安由你亲自主持,两边并行,定期交流!” 他看向老墨,这是未来发展的引擎,必须掌握在自己手中。

  “吼哒……窝下去就去搞……(好的,我下去就搞)”

  老墨连忙点头,已经开始在心里盘算要带走哪些核心骨干和图纸。

  “今年估计是赶不上了……”

  李建成的手指在地图上那条连接北疆与长安的虚线上重重一点!

  “明年开春,冰消雪融之后,立刻安排施工人员,照着勘探好的路线,给老子双线开工!北疆这边由房杜总揽,长安那边我亲自盯着。我们争取明年上半年,就把这条钢铁动脉打通!到时候,通信、通行、调兵、运粮,全都方便了!”

  这条铁路,不仅是经济命脉,更是他维系对北疆控制力的生命线。

  他转向长孙无忌:“高昌地域的棉花采得怎么样了?在我们动身之前,能不能全部采收完毕?”

  “殿下,最多再有五天就差不多了。采收好的棉花已经往北疆运了一部分,估计再有两日,首批就能抵达。”

  “好!”

  李建成目光炯炯,又看向老墨。

  “老墨,你这两天什么都别干,就给我抓紧把筛棉籽和弹棉花的家伙事儿搞出来!效率越高越好!正好,咱们临走前,也能用这新棉花,给随行的将士家眷们都做几身暖和的棉服,缝几床厚实的棉被带走!”

  这既是实用需求,也是一次最好的产品展示和广告。

  最后,他环视全场,目光锐利如刀,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杀气:

  “所有要跟我们离开的部门领导,都给老子把事务安排妥当,人员一定要顶上去!重新优化人员结构,确保我们走了,机器照样能转!”

  他停顿了一下,语气变得无比森然:

  “听着,我们走后,朝廷必定会新派官员来接任。来的若是能干实事、懂规矩、能跟我们尿到一个壶里的,那就好好合作,以北疆大局为重!”

  “但是——”

  他话音一转,猛地一拍桌子:

  “如果来个些只知争权夺利、不懂装懂、甚至想把这大好局面给老子嚯嚯了的蠢货庸才……”

  他冷笑一声,一字一顿地说道:

  “那就不用客气!给老子联合起来,明升暗降,阳奉阴违,把他彻底架空了!北疆的规矩,是我们定的!北疆的路,必须按照我们的方向走下去!总之就一句:北疆,不能乱!北疆的基业,绝不能垮!大家——明白吗?!”

  “明白!!!”

  会议室里,所有人齐声怒吼,声浪几乎要掀翻屋顶。

  这一刻,他们不再是简单的臣属,而是一个拥有共同信念和利益的牢固团体。

  随着这场决定北疆命运的会议结束,一股前所未有的、紧张而高效的“乱象”,如同投入静湖的巨石,在整个北疆发改委的各个角落激荡开来!

  在发改委人力资源部的部长办公室中,长孙无忌正伏案疾书,语速快得如同连珠炮,与被他紧急召来的副部长进行着高强度、高密度的交接。

  从官员考评的细则,到工匠积分的核验流程,再到与各部的人员协调章程……条条框框,丝丝缕缕,他都交代得仔仔细细,明明白白,力求自己离开后,这套他亲手建立起来的人力体系能够毫不停滞地继续运转。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隔壁工程建设部部长办公室。这里的气氛更加“热烈”一些。

  平日里主要负责协调、具体执行工作的副部长,此刻正急得脸红脖子粗,指着坐在对面、如同小山般的尉迟敬德,唾沫星子都快喷到对方脸上了:

  “我的尉迟大将军!我的部长大人!您倒是交代啊!您不能光‘嗯’、‘啊’、‘俺知道了’就完事了吧?瞅瞅人家人资部的长孙部长,那交接清单写得比账本还细!再瞅瞅您!重点项目进度到哪儿了?材料库存预警线是多少?各个工程队擅长什么工种?您倒是给我个准话啊!您这一走,我两眼一抹黑,这摊子我怎么接?!”

  猛如尉迟敬德,此刻也被骂得抬不起头,只能抓着他那锃光瓦亮的脑门,瓮声瓮气地憋出一句:“俺……俺这不是在想了嘛……”

  此情此景,当真是倒反天罡,却也透着一股子基层办事人员面对“糙汉”上司离任时的真实无奈与焦灼。

  而在文化教育部的部长办公室,气氛则显得庄重而深远。

  孔颖达抚着长须,正与下属副部长促膝长谈,内容早已超越了简单的文书交接。

  他细细叮嘱着如何在草原部落中稳步推进教化,如何将大唐文字与草原文化巧妙融合,哪些典籍适合作为蒙学开端……他将教育的火种,视为比任何工程都更重要的长久之计,郑重地托付下去。

  最热闹的,莫过于科研部的工棚。

  这里敲打声、争论声、图纸翻动声不绝于耳。老墨如同一个高速旋转的陀螺,一边带着核心骨干猛攻筛棉机与弹棉弓的结构,力求在出发前搞定;一边在心中飞速地盘算、斟酌:

  哪位徒弟心思缜密,适合留守主持大局?哪位助手创新能力强,必须带在身边去长安开拓新局?技术的火种如何分置,才能让两地并行的科研部都能迸发活力?

  整个北疆发改委,从上到下,都陷入了一种“乱套”的状态。

  但这种“乱”,并非是失控的混乱,而是一种在巨大变动下,权力换手、责任交接时所必然产生的、充满生命力的 “有序的乱套” 。

  每一个人都在极限压榨着自己的时间和精力,确保自己离开后,岗位有人顶,工作不断线,项目能推进。

  这份“乱中有序,井井有条”的景象,恰恰证明了李建成所打造的这套体系,已经拥有了强大的自我组织和适应能力。

  它不再依赖于某个单独的强人,而是形成了一个拥有共同目标、能够自主协同的有机体。

  北疆的巨轮,正在经历一次关键岗位的船员轮换,但它的航向,已然确定,并且充满了穿越风浪、继续前行的强大惯性。

  至于那位平日里看似最不着调的商务部部长李元吉,啧……怎么说呢,有他跟没他,商务部平日里基本都一个样——毕竟具体事务早有成熟的流程。

  但在此刻,这位齐王殿下却难得地显露出几分与他身份相符的责任感。

  他将商务部所有管事的小吏、负责核算的账房、管理市场的胥吏,全都召集到了他那乱糟糟的部长值房里,叉着腰,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交代:

  “都给本王听好了!尤其是那些牧民老乡们,来卖羊娃子,卖皮子,那是他们活命的指望!咱们的工分,能松手就松松手,价钱上能抬一点就抬一点!记住了,那工分对他们,是能多不能少!谁要是敢在这头克扣,让本王知道了,仔细你们的皮!明白了吗?!”

  他或许不懂高深的经济原理,但他懂得最朴素的道理——让利于民,方能根基永固。

  这番接地气的叮嘱,比他任何精妙的商业规划都更能收拢北疆的人心。

  而在秘书长李世民那间更为肃穆的办公室内,一场关乎北疆未来命运走向的核心小会正在悄然进行。

  李世民与即将留守的房玄龄、杜如晦、李靖、程咬金围坐一起。

  没有慷慨激昂的动员,只有冷静到极致的推演与分析。

  军事部署的衔接、政务处理的权限边界、与可能到来的朝廷新官的周旋之道、紧急情况下的联络与决策机制……

  每一个细节都被反复斟酌,确保他们离开之后,这台庞大的机器每一个齿轮都能严丝合缝地运转,所有的计划都能排除万难,继续推行。

  而我们的委员长李建成呢?

  他此刻却显得最为“清闲”,正背着手,优哉游哉地在北疆新城内外“溜达”。

  不过,他这溜达可并非漫无目的。他是陪着自己那位风尘仆仆、刚刚从关内赶来的老丈人——郑家家主,以及郑家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老组成的“观察团”们一起溜达。

  他亲自带着这群代表着传统世家力量的核心人物,乘坐那轰鸣的钢铁火车,感受风驰电掣;

  参观日夜不休的工厂,见识机械的伟力;

  漫步于堆积如山的棉花垛和繁忙的工地之间,体会这北疆热火朝天的生命力。

  李建成带着郑家众人溜达了整整一天,让他们亲眼见证了北疆的钢铁脉搏与蓬勃生机,随后妥善安排他们休息,自己则回家美美地睡了一觉,养足了精神。

  第二天一早,他便携着太子妃郑观音与幼子李承宗,亲自登门,敲响了郑家暂居府邸的大门。

  进得客厅,还未等主人招呼落座,以郑家家主为首的一众郑氏族老便已齐刷刷地起身,神情肃穆,恭敬地躬身行礼:

  “臣等,见过太子殿下、太子妃殿下……”

  “岳丈大人与各位族老太客气了,快快请起。”

  李建成面带温和笑意,虚扶一下,随即,他与郑观音、李承宗也郑重还礼。

  “建成(女儿)见过岳丈(阿耶)、各位族老。”

  这便是礼法,这便是规矩。

  天地君亲,君在亲前。

  即便郑家主是李建成的岳丈,在公开场合,也须先向储君行礼,而后才能叙家礼。

  尽管世家与皇权历来明争暗斗,但在这些维系社会秩序的大面上,双方都会做得滴水不漏,无可指摘。

  行礼过后,众人依序落座。

  李建成一家三口,毫无疑问地居于主位。

  “岳丈,几位族老,大家……昨晚休息得如何?”

  李建成目光扫过几位族老眼下的乌青,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调侃。

  他自然看得真切,这些被火车、工厂和北疆巨变震撼到的老古董们,能睡得好才怪。

  郑家主面色略显尴尬,轻轻咳嗽一声:

  “许是初至北疆,水土略有不适,亦或是前些时日路途疲累尚未缓解,我等昨夜……睡得并不甚安稳。”

  如果顶着这么明显的黑眼圈再说自己睡得好,那也未免太过自欺欺人,睁着眼睛说瞎话,那就是纯扯淡了。

  “原来如此,北疆气候是比长安干燥些,还需慢慢适应。”

  李建成从善如流,并未点破,随即神色一正,切入主题。

  “孤此番恳请内子传信,邀诸位前来北疆,主要有两件事要与诸位相商。”

  他稍作停顿,目光变得沉稳而锐利:

  “这其一,便是要亲口向郑氏一族,向岳丈您,说声抱歉。”

  他语气诚恳,但话语内容却让郑家众人心头一紧:“大唐皇家盐业的建立与扩张,于国于民有利,但确实令郑家原有的盐业生意,折损不小。此乃国策大势,浩浩荡荡,非孤一人之私愿,亦非人力可轻易更改。”

  他先提盐业,态度温和,措辞却斩钉截铁,实打实地告诉郑家:盐利收归国有这件事,已经定了,板上钉钉,谁来了也他娘的改变不了!这是“势”,是阳谋。

  看着郑家主与族老们微微变化的脸色,李建成话锋随即一转,语气带上了几分推心置腹的感慨:

  “说实话,此事亦让孤心难安,时常夜不能寐。”

  他轻轻拍了拍身旁郑观音的手,目光扫过在场的郑氏族人。

  “郑氏一族,于国乃是柱石肱骨,于孤,更是血脉相连的姻亲。眼睁睁看着郑门因此断一重要财路,如同壮士失一腿臂,孤心中岂能不惜,岂能不痛?”

  他将姿态放得很低,充分给予了郑家面子和情感上的抚慰。

  紧接着,他图穷匕见,抛出了真正的诱饵,声音也提高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