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李家人-《逆贼竟是我自己》

  二楼对面珠帘帷幕之中,一个面额阔气,气质斐然的男子悄然开口,说话间犹如空山幽若,“对面的人查出来是谁了么?”这么久都没动静,这元城是易主了么?

  气质好不代表人品好,只能说有的人装得好。

  男人身侧是另一个更绝色的男子,他开口说话后,身侧的男子也只是敛眸垂首,并不敢吭声。

  手下人恭谨执手回报,“似乎是位女郎,具体……来往之人并不认识其人,也道未曾有过往来。”

  陌路人,一个原籍非元城的有钱士族女郎。

  男人有些生气,对面只放珠帘,从此处间漏一瞥,谁不知道是位女郎?

  似乎是真上头了,男人金玉镶嵌的指节略微敲击桌面,“取上拜帖,拜访一二。”

  下人似乎对男人略有监管职责,“郎君,不妥。郎君身侧未带着家中女郎,如此拜访,届时对方过来会见,岂不是容易招惹是非。”

  一郎君一女郎高楼会见,即使再清白,终归是礼法不合。

  男人冷笑一瞬,他骨节分明的手抬起身侧之人的下巴,“我有稚奴,难道这不是最好的证明?”

  偏好如此,还有什么可置喙的。“少废话快去!”

  下人:“……”那家里的姬妾又算什么?

  说完男人还自己先开始生气,他怨自己的父亲给他派了这么一个老古董,即使稚奴在侧,他也高兴不了一点。

  男人不依不饶,老仆无法,只得捏着拜帖上门。

  在包厢里他是恭谨的下人,出了包厢,他便是大将军府的家奴,底气十足。

  “将军府?”还是大将军府?谢依水罕见地笑了一下。没人看清她脸上的面容,但周遭的人感官敏锐,直觉她并不高兴。

  “是刚上任的那位?”

  “是。”嬷嬷也是头疼,要不是新官上任三把火,连火烧到屠府,她们也不至于如此焦头烂额。

  先前还要将家中郎君带走,嬷嬷自得不会对这什么大将军府有好感。

  但眼下人上门了,女郎的处境就变得微妙了。

  似乎不管见与不见,都已经在得罪人的道路上。

  那还想什么,谢依水摸摸额头,语气冷淡,“就回,没空。”

  嬷嬷垂眸立侍,沉默半晌后,退而回复。

  那家奴见这仆妇如此言语,心中也是怒火中烧,不免疾言厉色,“你可知我家是谁?”

  嬷嬷十分冷静,字字珠玑,“不论您家是谁,现下女郎有要事,确实不便。”

  说完嬷嬷也没给对方个好脸色,扭头就推门进去了。

  那人高声不可思议的时候,包厢里的人都听见了。木质结构楼房,隔音?哪有隔音。

  要不说隔墙有耳呢。

  他们这里的动静没多久就传遍了周围的包厢,有人欢喜有人忧,偏其中的人无知无觉。

  不知道为什么,和谢依水竞价的人突然少了很多,只剩下对面。

  现在这幽地花的价格涨到五千,即使它再稀有,谢依水都觉得有些不值。

  想定,这次举牌五千,再有人举她就不要了。

  结果对面似乎在忙,没有及时举牌,锤响成交,东西还是到了谢依水手里。

  东西买完了,她自当轻松得很。起身回头一看,几个人都小心翼翼地打量她的神色。

  “怎么了?我脸上有字啊?”

  说完谢依水还碰碰自己的脸,肌肤不如之前滑嫩,来这元城因为水土的原因,她皮肤糙了不少。

  禹新丰面色同样不虞,他挣扎着开口,“姨母,对面之人可能是大将军幼子,李从容。他行事素来无忌,加之现在他在元城的地位水涨船高,即使他在大将军府被管教得再严,都不是我们能招惹的人。”

  聪明人一句话就能把所有的信息都透露出来。

  现任大将军李渐深之幼子,幼子在纨绔的成长概率里可是可能性最大的一类选项。

  所以他家中稍微管束,但管得不多。

  行事无忌,可见一斑。

  脾气不好地位高,家中受宠,长辈偏爱。

  总结,背景厚,有人给撑腰!

  谢依水迈步在后面抓了一把瓜子,“那怎么办,已经得罪了。”

  禹新丰就是知道事情不好办,所以才莫名焦虑。屠家至少还有个在京都的外祖,他们家可是什么都没有。

  以李家如今在元城的地位,若是让李家人知道禹家如此行事,届时家中的生意定会受影响。

  被为难还是小事,就怕对方心眼小,还要收几条人命。

  谢依水知道对方在担忧什么,人在身无长物又怀抱巨财的时候总是格外没有安全感。将腰身上的玉佩取下,她递给禹新丰,“等会儿我让店家先送你离开,后头若是有麻烦,尽管来屠府找我。”

  禹新丰愣了一下,没接。

  他看了眼屠弛英,见屠弛英点头了才犹豫着伸手,伸了之后又觉得不妥,想要收回时谢依水已经将东西塞到他手里。

  谢依水不是很会安慰人,“你是我叫上来的,不想你们受无妄之灾,所以不必客气。而且你如此义气,他们叫你来,你便大方出行,还愿意出资相助,与他们共济危难。心意我们都收到了,所以后面如果遇到危险,尽管来找。

  不是我吹,他们现在的身家背景远不抵我父深厚。如若觉得李家势大,不妨告诉你,在元城唯一可以和他们叫板的人,头名必是我。”

  她现在可是天使的助手,皇家的前站。

  管他真假,反正元城的人忌惮就成。

  回了京都~那不是还有王爷嘛。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谁也不要嫌弃谁。

  禹新丰飘飘然,手中的玉佩成色极佳,雕工极巧,他现在觉得好烫手。

  而且屠家姨母说了什么?耳朵闷闷的,都听不太清楚。

  不管说啥,反正核心就是她不怕,而且可以给他们家撑腰。

  我滴个老天奶降世,这应该是他们家第一次收到贵人的承诺吧~

  还是什么代价都没给,就平白得来的东西。

  “我…我不能要!”禹新丰眉宇焦急,“我就是担心罢了,没有讨要东西的意思。”

  天大的人情,他怎么能坦然受之。

  “丰受之有愧,请姨母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