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歪风气-《逆贼竟是我自己》

  “难道和那些人有关?”

  嘟嘟囔囔的一声勾起了谢依水的注意。“和谁有关?”

  扈长宁对谢依水并不设防,但此时人在外面,扈长宁指了指外边,然后摇摇头表示回去说。

  谢依水看她坦然的神情,扈长宁似乎是知道一些苗头,但也只是一点。

  将心思从临江上收回,扈长宁颇为感慨,“三娘,能再次见到你真好。”

  谢依水点点头,“我也很高兴见到你。”

  相比扈既如的憨直,扈长宁比任何人都多了一根敏感脆弱的神经。

  不知道她在宁府上是做的什么形象的主母,至少在谢依水看来,自己面前的扈长宁比较女儿愁思一些。

  对于这种人,沉默反倒引发更多问题。

  多说两句,扈长宁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俩人你来我往地说着话,更多时候是扈长宁在说,谢依水安静的听。

  有关于儿子女儿的一切,自己的小烦恼,以及对父亲家人们的关怀,絮絮叨叨,满是惦念。

  扈长宁和宁致遥分别,赶到观经渡为他们送行。不知道宁致遥作何感想,反正谢依水观其面貌,感觉她容光焕发、神采盎然。“此行本该由我们登门拜访,但时间紧凑,只得如此相见。”

  谢依水茶味飘逸,“你这样带着孩子出来,姐夫不会生气吧?”

  说完谢依水还心虚地喝了一口清茶,别说,搞这种调调比扎心好玩多了。

  尤其在知道此计必定成功的前提下,谢依水只要一想到宁致遥那满肚子的谋略对上妻子的一边倒,她就有点乐。

  宁致遥和屠加同为姐夫,但二人有着本质的区别!哪怕都耳聪目明,一个会听老婆话将事情翻篇,一个……则是反复碾磨,来回思忖,死磕疑点。

  但凡她敢露出一点马脚,宁致遥就敢连招带打,将她的‘真面目’剖白在众人面前。

  或许这也是文官与武将之间的天然的思想天堑、行为壁垒。

  扈长宁想起自己出门前夫君那哀怨的目光,她越想越郁闷,“男人家家的就是小气,我让他告假他说事务繁忙,我说自己来,他又觉得不安全。他一文官,干的又不是护卫镖局的活儿,怎么有他在就绝对安全。”

  如此思想,简直将她比作愚人。

  “何必管他气不气,咱们姐妹相见,难不成还要他同意?”有钱有闲有人,脚还长她自己身上,管天管地还不如管好他自己。

  公务繁忙也没见他处理得有多好,大牢里人满为患也不知他使的什么花招。满肚子的弯弯绕绕,最后全用在她们身上!

  简直可气!

  扈长宁瞪着眼睛认真道:“他若是有言语冒犯三娘,无须给我情面,只管怼回去。他是我夫婿,你是我姐妹,夫婿哪有姐妹亲。”

  屡次审视三娘,她多次告诫某人还是心存侥幸。既如此,那就让三娘教他做人。

  不然某人以为天底下就他一个聪明人,就他一个会使心计。

  谢依水略施小计,扈长宁这边的点滴怒火窜地比谁都高。“这么说,他还真敢生气了?”

  扈长宁看谢依水一眼,谢依水目光压迫,沉静似水。这不像挑拨,反倒是站在道德的高地对姐妹的夫婿发以诘问。

  他怎么敢生气?

  他又凭什么对你们,或我们生气?是不是你给的自由过了火,导致他飘了?

  满是压迫感的眼神将扈长宁镇得一愣一愣的,他……生气,是因为她对他太好了,所以他才肆无忌惮?!

  想起过往琐碎,扈长宁觉得谢依水点的有点道理,但道理又不是很多。

  好奇怪哦~

  差在哪儿了?

  谢依水敛眸再度喝茶,差在哪儿?差在她将她和宁致遥之间的矛盾转变为他们夫妻之间的冲突。

  她在偷换概念啊姐,这么明显的招她还中了,她和三娘绝对是真爱。

  想想宁致遥被她这破招给炸到,谢依水喝下一大口茶,到时候给她们买点菊花茶带回去吧。

  菊花茶——败火。

  幸亏回客栈的路不长,不然谢依水能让宁致遥郁闷到怀疑人生。

  她是不对劲,他盯着她的初心也是为了扈府上下。但长此以往他再不注意,势必与扈长宁生出嫌隙。

  现在她向他‘使计’,也是给夫妻俩一个说话的出口。

  吵架嘛,夫妻俩吵得起来,有话可说,一切才长久。

  都是心思内敛的人,越憋越坏,越憋越不利。

  临下车马前,扈长宁都在思考。谢依水怕人脑子烧坏了,叮嘱道:“别想了,想不如说,说不如问。回去问问他,得到答案就好了。”

  “哦哦。”憨直上身的扈长宁觉得三娘说的有道理,都老夫老妻了,有什么不敢坦言的。

  宁致遥不喜三娘,说不准便是不喜她。

  懂得等量代换的扈二娘心一沉:如此……这日子算是过不下去了。

  她不喜欢和不喜欢自己家人的人在一起。

  宁致遥:“?”请不下来半天假,他家没了。

  知行县县衙,宁致遥坐在书案前扶额沉思,眉宇倦怠。

  抬手想喝一盏茶水,杯盏轻松,茶水尽空。想要唤人,嗓子也哑得说不出话。

  无奈,只能自己起身去换一壶茶水。

  回来途中见狱卒步履匆忙,他截下人,“发生何事?”

  狱卒本就是要找他的,看了眼左右,上前一步掩唇低语,“有人渗透进来了。”

  宁致遥点点头,“抓到马脚即刻押下。”那些人他已经转移了一部分,剩下的那些都是通过气的表演者。

  这招引蛇出洞,他势必要拿捏住真蛇才行。

  提着茶壶的手微微紧缩,想到出行三日的二娘,宁致遥心下稍安,“去远点也好,相对安全。”这知行县漏得跟筛子似的,便是牢狱之间都有外人能随意进出。

  抵达崇州大半年,新官上任的三把火他也使了个完全,结果这背后的黑手仍旧未能除尽。

  可以说,除了有军营旁驻的观经渡,崇州上下都透着一股歪风邪气。

  只是风从四面八方来,他身处其中,连哪儿漏了都看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