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贫道宣布,这静音模式有点费队友-《我在现代用医术修仙》

  贫道玄灵子,此刻正站在“逐星者”号的舷窗前,看着外面那片被称为“寂静坟场”的星域,感觉自己的道心有点想申请提前退休。

  这地方,邪门!太他娘的邪门了!

  没有璀璨的星河,没有斑斓的星云,甚至连一块像样的小行星都少见。目之所及,只有一片无边无际、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深灰,以及漂浮在其中、若隐若现的、各种奇形怪状的巨大阴影——那都是些死寂的星球残骸和……嗯,我们的目标,星骸巨鲸的骨头架子。

  最让人头皮发麻的是,这里真的静。不是没有声音的那种静,而是一种……仿佛连“静”这个概念本身都被抽走了的绝对死寂。贫道的神识探出去,就像石子投入粘稠的沥青,扩散不了多远就被那股无形的力量吞噬、消解了。连“逐星者”号引擎的轰鸣声,传到耳朵里都变得沉闷、遥远,仿佛隔了十几层棉花。

  “所有外部传感器信号衰减99.9%,雷达失效,光学观测严重扭曲,能量探测……读数乱跳,无法识别。”灵蝶的声音透过内部通讯传来,也带着一种被压抑的沉闷感,“我们……真的要靠林顾问脑子里那个‘导航’吗?”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贫道身上,尤其是贫道的脑袋。

  贫道感觉压力山大。木心长老说这“噬星烙印”在寂静环境下能当指路明灯,可贫道现在除了觉得这玩意儿在识海里待得更“安稳”了点(可能是因为外界能量贫瘠,它没啥可吸的),屁的感应都没有!

  “墨羽长老,”我再次沟通养魂玉,“您老再给点提示呗?这‘明灯’咋点亮啊?总不能靠贫道自己瞎琢磨吧?”

  墨羽长老的意念也带着一丝无奈:“寂静法则……压制一切……主动能量外放……或许……需要……被动感应……尝试……放松心神……让烙印……自行……捕捉……星骸巨鲸……残留的……生命印记……或者……‘鲸落之晶’……散发的……独特……引力波纹……”

  被动感应?让它自己动?贫道怎么听着这么不靠谱呢?这玩意儿就跟个大爷似的,还得贫道这“宿主”哄着它干活?

  “‘逐星者’号不能再前进了,这里的空间结构不稳定,能量流失速度加快了三倍。”鹰眼队长做出了决断,“林顾问,苏研究员,王记录官,还有我,我们四个乘小型突击艇进去。幽爪,山猫,你们留守星槎,随时准备接应。”

  得,又到了贫道这“人形自走信号灯”出外勤的时候了。看着外面那死寂的灰色,贫道深深觉得,木心长老给的那一滴“神仙水”治疗费,收得还是太便宜了!

  我们四人挤进那艘比“梭子蟹”还小一号的突击艇,它表面的能量纹路在这里黯淡得几乎看不见。王凯穿着厚重的防护服(虽然不知道对这诡异的寂静法则有没有用),依旧不忘抱着他的记录仪,但这次他没敢开声音,只是默默地拍摄着外面那令人窒息的景象。

  突击艇如同一条小鱼,小心翼翼地游进了那片粘稠的灰色死寂之中。

  一进入核心区域,那种感觉更加明显了。不仅仅是声音和能量被吞噬,连时间感和方向感都开始变得模糊。仪表盘上的指针在无规律地轻微颤抖,屏幕上的图像雪花一片。我们仿佛闯入了一个被世界遗忘的角落。

  “林顾问,有感觉了吗?”鹰眼压低声音问,在这寂静环境下,压低声音似乎成了本能。

  贫道闭目凝神,全力放松心神,不再试图主动控制或排斥识海中的烙印,只是像一个旁观者,默默“观察”着它。

  起初,那烙印依旧死气沉沉,毫无反应。

  但随着我们逐渐深入,贫道渐渐感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牵引感?

  不是来自某个明确的方向,更像是一种……共鸣?仿佛有一根无形的、冰冷的丝线,连接着贫道识海中的烙印和这片死寂空间的深处。

  “好像……有点感觉了。”我不确定地说,“但很模糊,像隔着毛玻璃看东西。”

  “有感觉就行!”王凯来了精神,把记录仪镜头对准我,“往哪个方向?林老大你指个路!”

  贫道凭借着那丝微弱的共鸣感,尝试着指引方向:“偏左……大概三十度?不对,好像又偏右了一点……这玩意儿跟喝醉了似的,指得不准啊!”

  突击艇在我的“醉驾”式指挥下,在灰色的虚空中歪歪扭扭地前进着,速度慢得像蜗牛爬。

  周围的死寂压迫得人喘不过气。没有声音,没有能量波动,甚至连时间的流逝都变得难以估量。我们只能通过艇内氧气和能量的消耗来大致判断过去了多久。

  在这种环境下,人的精神很容易出问题。连贫道这修道之人都觉得心里发毛,更别提王凯了。这小子一开始还东张西望,后来就缩在角落里,抱着记录仪一声不吭,眼神都有些发直。

  苏清月的情况稍好,她似乎能通过调动自身的乙木生气,在一定程度上抵抗这种死寂的侵蚀,但她脸色也很苍白,显然消耗不小。

  不知“航行”了多久(感觉像过了几个时辰,又像是只有一炷香),那丝微弱的共鸣感突然变得清晰了一些!而且,指向了一个明确的方向!

  “这边!直行!”我精神一振,赶紧指引。

  突击艇调整方向,朝着那片似乎更加浓郁的灰色深处驶去。

  又前进了一段距离,前方,一个巨大无比的阴影,逐渐在灰色的背景中显现出轮廓。

  那是一个……难以形容其庞大的骨骸!

  即使大部分身躯都掩藏在死寂的灰雾中,我们所能看到的冰山一角,也足以让人震撼到失语。一节肋骨就如同横贯星空的巨大山脉,一个头骨碎片就堪比一颗小型星球!这正是星骸巨鲸的完整遗骸!它静静地漂浮在那里,仿佛自宇宙诞生之初就已沉睡,散发着亘古的死寂与苍凉。

  而贫道识海中的烙印,此刻也前所未有地“活跃”起来!它不再仅仅是共鸣,而是散发出一种清晰的渴望与指引,目标直指那巨大骨骸的……心脏位置!

  “找到了!就在里面!”我指着那如同峡谷般的肋骨缝隙深处。

  鹰眼驾驶着突击艇,小心翼翼地从肋骨缝隙中穿行而入。里面更加昏暗,灰色的雾气仿佛有生命般缠绕在骨骸之上。

  终于,在应该是胸腔区域的核心,我们看到了一幕奇景——

  那里没有预想中跳动的心脏(毕竟早就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由无数细碎的、闪烁着微弱星光的骨骼碎片自然形成的巢穴状结构。巢穴中央,悬浮着一颗约莫拳头大小、通体浑圆、内部仿佛有星云流转、散发着柔和而纯净光芒的晶体!

  鲸落之晶!

  它散发出的光芒,在这片绝对死寂的灰色空间中,是唯一的光源,也是唯一能清晰感知到的能量源!那光芒并不强烈,却带着一种安抚灵魂、滋养万物的奇异力量,连周围那粘稠的死寂灰雾,似乎都被它排斥开了一小片区域。

  “太美了……”苏清月喃喃道,眼神迷离。

  连精神有些萎靡的王凯都看呆了,记录仪忠实地记录着这梦幻般的景象。

  贫道也松了口气,总算找到了,不枉贫道当这么久的“人形导航”。

  然而,就在我们准备上前采集时,异变突生!

  我识海中的那个烙印,在如此近距离接触到鲸落之晶那纯净庞大的生命本源能量后,仿佛饿狼见到了血肉,突然失控了!

  它不再满足于那丝微弱的牵引和共鸣,而是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旋转,爆发出强大的吸力,不再是针对外界的混乱能量,而是……直指那颗鲸落之晶!

  “嗡——!”

  一股无形的、狂暴的吸力以我为中心(主要是脑袋),如同一个微型黑洞,撕扯着周围的能量!首当其冲的,就是那颗鲸落之晶!

  鲸落之晶的光芒剧烈闪烁起来,仿佛受到了惊吓和侵犯,其内部流转的星云加速,释放出一股柔和却坚韧的排斥力场,试图抵挡这突如其来的掠夺!

  两股力量以我的识海为战场(或者说通道),开始了激烈的拉锯!

  “啊——!”贫道抱住脑袋,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感觉自己的脑子快要被这两股力量的角力给撑爆了!一边是烙印贪婪的吞噬欲望,一边是鲸落之晶本能的守护反抗,贫道这可怜的“载体”夹在中间,简直是冰火两重天!

  “林玄!”苏清月惊呼,想要上前,却被那无形的能量乱流推开。

  “怎么回事?!”鹰眼也大惊,试图操控突击艇后退,却发现艇身被一股混乱的力场裹挟,难以移动!

  更糟糕的是,这突如其来的能量冲突,似乎打破了这片星域诡异的平衡!

  “咔……咔嚓……”

  一阵极其轻微、却清晰传入我们每个人脑海中的碎裂声,不知从何处响起!

  紧接着,周围那原本死寂的灰色空间,开始如同投入石子的水面般,荡漾起一圈圈透明的涟漪!涟漪所过之处,那些漂浮的、更大的星球残骸阴影,仿佛被惊醒了一般,开始微微震动起来!

  一股沉睡了不知多少万年的、带着无尽悲伤与愤怒的集体残念,如同苏醒的潮水,从四面八方缓缓涌来,开始充斥这片空间!

  我们……好像捅马蜂窝了?!不,是捅了坟场了!

  “不好!是巨鲸陨落时残留的集体意识!被惊醒了!”墨羽长老焦急的意念传来,“快采集!然后立刻离开!否则……会被它们的悲伤……吞噬……同化……”

  采集?现在这情况怎么采?!贫道脑子都快炸了!

  眼看周围的透明涟漪越来越密集,那些巨大的阴影震动得也越来越厉害,一股令人窒息的悲伤和绝望情绪开始侵蚀我们的意志。王凯已经抱着头蹲了下去,嘴里无意识地念叨着“妈妈……”。连鹰眼的眼神都出现了一丝恍惚。

  苏清月强忍着不适,试图靠近我,用乙木生气帮我稳定,但效果甚微。

  必须做点什么!

  贫道一咬牙,做出了一个极其冒险的决定——不再试图压制烙印,也不再抗拒鲸落之晶的排斥,而是……引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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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集中全部意志,不是去参与争夺,而是像一个和事佬,将烙印的吸力和鲸落之晶的排斥力,同时引向……旁边一块漂浮着的、较小的星骸巨鲸骨骼碎片!

  “给……我……过去!”

  “噗!”

  那块骨骼碎片瞬间成了泄洪口,在两股力量的冲击下,直接化为了齑粉!但与此同时,烙印和鲸落之晶之间的直接冲突,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第三方”介入,出现了极其短暂的一滞!

  就是现在!

  “鹰眼!采集!”我嘶哑着吼道。

  鹰眼不愧是兵王,瞬间从精神侵蚀中挣脱,操控机械臂,快如闪电般射向那颗光芒略显不稳的鲸落之晶!

  然而,就在机械臂即将触碰到晶体的前一刻——

  “啵……”

  一声轻响,那颗鲸落之晶仿佛有生命般,主动脱离了巢穴,化作一道流光,并非射向机械臂,而是……径直钻进了突击艇,然后……一头撞进了贫道怀里?!!

  准确地说,是融入了我怀中那块……养魂玉之中?!

  所有人都愣住了。

  连我识海里那个暴躁的烙印都懵了一下,吸力骤减。

  养魂玉瞬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内部青霭和墨羽长老的意念带着狂喜和满足传来,而那颗鲸落之晶,则如同找到了归宿般,悬浮在养魂玉中央,与那一金一银两团光芒交相辉映,散发出更加磅礴而温和的生机与星辰之力!

  这……这是什么情况?强抢民……民晶不成,改成送货上门了?!

  还没等我们想明白,周围的变故已然升级!

  那些苏醒的巨鲸残念,似乎因为鲸落之晶的“消失”而彻底暴怒!灰色的空间开始剧烈扭曲,透明的涟漪变成了汹涌的波涛!无数巨大的阴影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带着碾碎一切的气势!

  “走!快走!”鹰眼咆哮着,将突击艇动力推到极限,朝着来时的方向疯狂逃窜!

  突击艇在扭曲的空间和汹涌的能量乱流中颠簸起伏,如同暴风雨中的一叶扁舟,随时可能解体!

  贫道紧紧抱着发烫的养魂玉,感受着里面三团光芒(现在变三团了)散发出的温暖,勉强抵御着外部那滔天的悲伤与愤怒的精神冲击。

  就在我们即将冲出那片最混乱的区域,眼看就要回到相对安全的边缘地带时,透过舷窗,贫道惊恐地看到,前方灰色的虚空中,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出现了几个……人影?

  不,不是人影!

  那是几个穿着残破古朴服饰、身体半透明、眼神空洞、周身散发着与巨鲸残念同源,却又更加凝实、更加冰冷的亡灵!它们手中握着由星光凝聚而成的长矛,静静地挡在了我们的必经之路上!

  星骸巨鲸的……守护英灵?!

  前有英灵拦路,后有残念追兵!

  这寂静坟场,果然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贫道感觉,这次“出诊”的额外收费项目,怕是有点多得离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