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核心的裂痕:一次坦诚的……错误?-《别崩了,反派大人》

  顾言爵的往事如同一幅浓墨重彩的黑暗画卷,在香香面前骤然展开。那童年的创伤,亲人的背叛,铸就了他如今冰冷、多疑、掌控一切的性格基石。

  李管家在这个关键时刻送来这份档案,其用意昭然若揭——他在提醒顾言爵过去的伤痛,或许是想唤起他一丝对“信任”艰难建立的珍视?又或者,是在委婉地告诫香香,在顾言爵的世界里,谎言意味着什么?

  无论哪种,都让香香处于一个更加艰难的位置。

  坦白?将系统和盘托出?她无法预测顾言爵会作何反应。一个追求绝对“秩序”的人,能接受自己生活在一个被“编写”的世界里吗?能接受她这个“外来者”吗?很可能,她会立刻被当成最大的“不确定性”和“威胁”清除掉。

  继续隐瞒?在顾言爵已经掌握了她真实照片、几乎确认她身份有异的情况下,任何苍白的辩解都只会激怒他,加速她的毁灭。

  进退维谷!左右皆是深渊!

  香香看着顾言爵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又蕴含着风暴的黑眸,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在颤抖。时间仿佛被拉长,每一秒都像是在油锅里煎熬。

  【系统……我该怎么办?】她在心中绝望地呼喊。

  【信息不足,无法提供最优方案。警告:目标人物情绪处于极度危险临界点。建议宿主谨慎选择沟通策略。深度绑定进程仍处于暂停状态。】

  系统的回应冰冷而无力。

  沟通策略……《非暴力沟通》?在绝对的力量差距和生死危机面前,那些理论显得如此苍白可笑。

  等等……

  真实……

  香香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既然横竖都可能是一死,那为什么不选择一种……或许能触及他内心深处那一点点,可能存在的、对“真实”渴望的方式?

  她想起了他评价苏晚晴是“幻影”,想起了他对她身上“矛盾影子”的困惑。他是否……也在厌倦了那些精心雕琢的“幻影”和谎言,潜意识里在寻找着什么真实的东西?

  赌一把!

  就赌他那被冰封的内心深处,还残存着一丝对“真实”的微弱渴求!

  香香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抬起眼,迎上顾言爵那迫人的目光。这一次,她没有闪躲,没有伪装,眼神里只剩下一种破釜沉舟的、近乎绝望的坦诚。

  “顾先生,”她的声音依旧沙哑,却异常清晰,“您手中的照片……是真的。”

  她承认了!没有迂回,没有辩解,直接承认了那张照片的真实性!

  顾言爵的瞳孔猛地一缩,周身的气息瞬间变得更加危险,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她撕碎。但他依旧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只是那紧抿的唇线和骤然锐利的目光,显示着他内心翻涌的惊涛骇浪。

  “但那不是我……或者说,不完全是。”香香继续说道,她选择了一条极其危险的钢丝——部分坦诚,引导联想。“我有记忆以来,就是‘林香儿’。但在我的脑海里,一直存在着另一个人的记忆碎片,另一个名字,另一种生活轨迹……就像一场醒不过来的梦,或者……一个无法摆脱的影子。”

  她将自己描述成一个被“双重记忆”困扰的、身份认知混乱的个体。这比直接宣称自己是穿越者更容易被理解,也更能解释她身上那些矛盾的特质——属于林香儿的皮囊,属于沈香香的灵魂和知识。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也不知道哪个才是真正的我。”她的声音里带着真实的迷茫和痛苦,这并非完全是表演,“那张照片,属于我记忆里的那个‘影子’。我没想到……它会以这种方式出现在您面前。”

  她将问题抛回给了顾言爵,同时也将自己放在了一个更加脆弱、更需要“被解读”的位置上。

  顾言爵死死地盯着她,那目光仿佛要钻进她的大脑,亲自翻阅她的记忆。他显然在急速地判断她这番话的真伪。

  “双重记忆?影子?”他重复着这两个词,语气里充满了审视和怀疑,“你觉得,这种荒谬的说法,我会相信?”

  “我不知道您是否会相信。”香香迎着他的目光,眼神坦然,“我只是在陈述我感受到的事实。就像……您能感觉到那种奇怪的‘能量波动’一样,有些东西,无法用常理解释,但它确实存在。”

  她再次提到了“能量波动”,将这种超自然的现象与她的“双重记忆”联系起来,增加自己说辞的“合理性”。

  顾言爵沉默了。他回想起之前感知到的那一闪即逝的异常能量,再看看眼前这个眼神坦诚、却透着巨大困惑的女人,内心的坚固壁垒,似乎被撬开了一丝微不可察的缝隙。

  他厌恶谎言,厌恶不受控的变量。但“双重记忆”……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她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谜团,一个超出他所有认知和掌控范围的存在。这反而在某种程度上,解释了她为何能一次次打破他的预期。

  是立刻将这个“不确定”的因素彻底清除,以维持绝对的秩序?

  还是……留下她,去探究这谜团背后,可能存在的、连他都未曾触及的……“真实”?

  李管家送来的那份关于他过去的档案,此刻像是一种无声的警示,也在他心中投下了一道阴影——他一直在用秩序对抗这个世界的混乱与虚假,但如果……连他自身的认知都可能被蒙蔽呢?

  良久,就在香香几乎要被这漫长的沉默压垮时,顾言爵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疲惫的复杂情绪:

  “沈香香……”

  他再次叫出了这个名字,但这一次,不再是冰冷的质问,而是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确认?

  “我不管你到底是谁,或者有多少个‘影子’。”他看着她,目光深邃如同寒潭,却又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深处碎裂,“从你选择站在我身边的这一刻起,你就只有一个身份——”

  他顿了顿,每个字都清晰无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烙印:

  “我的人。”

  “记住这一点。”他上前一步,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他的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将这句话刻进她的灵魂深处,“如果让我发现,你今天的‘坦诚’,有任何一丝……刻意的‘错误’。”

  他没有说下去,但那未尽的威胁,比任何言语都更加令人胆寒。

  说完,他不再看她,转身,拿起那个装有他童年照片的档案袋,大步离开了办公室。

  留下香香一个人,虚脱般地靠在墙上,后背早已被冷汗彻底浸透。

  【偏执占有欲指数:160%。】

  【深度绑定进程恢复……绑定进行中……36%……】

  指数下降了3点!绑定恢复了!

  她赌对了?他用他的方式,“接受”了她的部分坦白?

  “我的人”……这三个字,此刻听起来,不再是单纯的占有宣言,更像是一种……在混乱中强行建立的、属于他的秩序,一种将她纳入羽翼之下,同时也意味着必须绝对忠诚的……枷锁。

  她暂时安全了。

  但她也彻底失去了浑水摸鱼的余地。

  下一次,如果再有“错误”,等待她的,恐怕就是万劫不复。

  而那个关于她真实身份的谜团,以及顾言爵那异常感知能力的来源,依旧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屏幕亮起,是阿诚发来的加密信息,关于瑞士之行的最终行程安排。

  而在那密密麻麻的行程表最下方,阿诚附加了一条简短的消息:

  “老板吩咐,为沈小姐准备一份全新的、完全合法的身份文件,姓名:沈香香。”

  香香看着这条信息,瞳孔微微震动。

  他不仅接受了她的说辞,甚至……开始为她塑造一个“真实”的身份?

  这到底是更深的掌控,还是……某种意义上的认可与庇护?

  第四十章这充满博弈与试探的悬念,落在顾言爵这矛盾重重、却意义非凡的决定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