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暗盯王宅,刘思维布下眼线-《放羊娃捡到金凤钗天下大乱我无敌》

  刘思维站在勤务兵面前,手心全是汗。他没说话,只点了点头。勤务兵转身跑了,脚步踩在湿漉漉的青石板上,啪嗒啪嗒地远了。

  雨还在下。

  他抬起手抹了把脸,雨水顺着帽檐流进脖子,冰得他一激灵。西山道口又死了一个眼线,这事不能拖。他知道马旭东现在盯他盯得紧,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就能把他当替罪羊扔出去。

  他不想当那个被扔出去的人。

  他攥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疼让他清醒。现在不是怕的时候,是动手的时候。

  他迈步往城南走。军靴踩过水坑,溅起泥点子。街边的灯笼晃着昏光,照不出几米远。他低着头,肩膀缩着,像条夜里溜墙根的狗。

  到了旧茶楼门口,他停下。抬头看了眼二楼雅间。窗帘拉着,但缝隙里透出一点烟味。他知道那人已经在了。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他闪身进去,顺手把门带上。

  楼梯老旧,踩上去咯吱响。他一步跨两级,动作利索。到了二楼,推开雅间门,一股霉味混着烟草味扑面而来。

  眼线甲坐在靠窗的椅子上,手里捏着半截烟卷,脚边是个破布包。他看见刘思维进来,赶紧把烟按灭在桌角。

  “连长。”

  刘思维没坐下。他走到窗边,掀开窗帘一条缝,望向斜对面那条窄巷。巷子尽头,就是王皓住的七号院。

  “你之前干过这活?”刘思维问。

  “干过。”眼线甲点头,“北洋那会儿我在宪兵队打杂,专盯地下党。后来队伍散了,我就靠打听消息换酒钱。”

  “那你该知道,盯人最忌讳什么?”

  “出声,露脸,贪嘴。”眼线甲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三样沾一样,命就没了。”

  刘思维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往桌上一放。沉甸甸的,砸出一声闷响。

  “三十块银元。”他说,“先给一半。剩下的一半,等我拿到消息再付。”

  眼线甲没急着拿钱。他盯着那包银元,喉结动了动。

  “王宅那地方不好盯。”他说,“巷子窄,门朝里,正面看不见院子。要真想盯死,得换个角度。”

  “所以你坐这儿。”刘思维指着窗户,“这个位置能斜看到院门口。人进出,灯亮不亮,都逃不过你眼睛。”

  “可白天有人喝茶,晚上掌柜关门……”

  “我会打招呼。”刘思维打断他,“你只管待着。一日三餐我派人送上来,茶水不断。你不用下楼,不用见人。只要记住——”他声音压低,“那个戴眼镜、穿灰布长衫的书生,是他家常来的人。他什么时候出门,跟谁一起,提没提箱子,全都记下来。”

  眼线甲终于伸手,把油纸包推到自己面前。他打开一角,银元的光映在他脸上。

  他那在手里掂了几下,闭着眼睛享受这银元撞击的音乐,他笑了。

  “连长放心。”他说,“小的躲在帘子后头,连只猫溜出来都能报您知道。”

  刘思维盯着他看了两秒,“要是出了什么差漏,我就把银元塞你耳朵里,让你听一辈子响。”,转身就走。

  下楼时,他听见眼线甲重新点燃了烟。火柴擦燃的声音很轻,像老鼠啃木头。

  第二天早上,天刚蒙蒙亮。

  眼线甲已经醒了。他蹲在窗边,手里拿着一把德国造望远镜,镜筒黑漆剥落,但镜头干净。他把它架在窗框上,调了焦距,对准王宅院门。

  街上没人。

  他嘴里嚼着大饼,是刘思维的人天不亮送来的,还热乎。他一边吃,一边盯着那扇门。

  门关着。

  他咽下最后一口饼,喝了口茶。茶凉了,但他不在乎。他掏出个小本子,翻开第一页,写下:

  **辰时三刻,王宅未启门,无外人进出。**

  写完,他合上本子,塞进怀里。

  他知道这活不难,但也别想轻松。这种事拼的就是耐心。谁熬得住,谁就能活到最后。

  他重新举起望远镜。

  雾气还没散,巷子里白茫茫一片。他调了调焦距,门框慢慢清晰起来。门环上的铜锈都看得见。

  他不动,眼睛也不眨。

  一个小时过去,门没开。

  两个钟头过去,还是没人。

  他换了只手拿望远镜,左胳膊有点酸。但他没放下。

  他知道刘思维现在就在附近某处看着。也许在街角,也许在对面铺子后面。那人不会轻易露面,但一定会盯着他有没有偷懒。

  他不敢偷懒。

  又过了半个时辰,巷口传来脚步声。

  他立刻抬眼看去。

  是个挑担的老头,卖豆腐的。颤悠悠地走过,吆喝两声,没人应。他在王宅门前顿了一下,像是在听里面动静,然后继续往前走了。

  眼线甲松了口气,低头在本子上记:

  **巳时五分,卖豆腐老头路过,未停留。**

  他抬头再看。

  突然,王宅门动了。

  门轴发出吱的一声,开了一条缝。

  他心跳快了半拍,立刻调近望远镜。

  一个人影走出来,穿着蓝布衫,手里端着个木盆。是家里的女人,倒脏水的。

  她把水泼在门口沟里,转身回屋,关门。

  整个过程不到十秒。

  眼线甲却像打了胜仗似的,咧嘴笑了。他赶紧翻开本子,写:

  **巳时十二分,王宅开门一次,女性住户倒水,随即关闭。**

  写完,他靠在椅背上,长长呼出一口气。

  成了。

  第一笔消息,有了。

  他摸了摸怀里的银元,心想今晚可以去巷尾温壶酒了。

  街角阴影里,刘思维站着。

  他没带伞,也没穿雨衣。雨水顺着他的帽檐滴下来,落在肩上,洇成一片深色。

  他手里握着一块怀表,表盖开着。时间是七点四十三分。

  他看了一眼茶楼二楼。

  窗帘没动,但窗缝里有微弱的反光——那是望远镜镜片在晨光下的反射。

  他知道,那个人已经在看了。

  他合上表盖,转身离开。

  走之前,他最后望了一眼王宅的方向。

  那扇门又关上了,静静的,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但刘思维知道,不一样了。

  网已经撒下去了。

  只等鱼动。

  他拐进小巷,脚步加快。

  路过一家药铺时,他停下。透过玻璃,看见柜台上摆着几包药,标签写着:止血粉、金创膏、安神散。

  他盯着那几包药看了三秒,转身走了。

  他知道王皓还没走。

  但他快了。

  刘思维摸了摸腰间的枪套。

  这次,他不会再让任何人死在路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