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柔软触感-《穿成檀健次低谷期的路人甲乙丙》

  健次也被她感染,暂时抛开了好学生的准则,笑着紧跟在她身后。

  在昏黄的路灯下狂奔,一路留下急促的脚步声和压抑不住的笑声。

  两人像逃难的亡命徒,又像追逐自由的孩子,一路气喘吁吁地冲回学校西侧的矮墙下。

  健次利落地屈膝,再次用手给她垫了一个支点。

  陈希然双手一撑,顺利攀上墙头。

  他紧随其后,轻盈地翻身而过,稳稳落在校内柔软的草坪上。

  然而,就在陈希然试图跳下时,裙摆一角却被墙头的碎砖钩住了。

  第二趟巡逻的保安脚步声恰好从不远处传来,手电筒的光柱眼看就要扫到他们所在的位置。

  “糟了!”陈希然一急,用力一扯!

  刺啦——

  布料撕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她整个人瞬间失去平衡,朝着地面跌落下去。

  健次下意识地上前一步,张开手臂想去接住她。

  砰!

  两人一起跌进茂密的冬青树丛后,柔软的草丛起到了缓冲作用。

  几乎就在同时,保安的手电光扫过他们刚才站立的地方,脚步声渐行渐远。

  惊魂未定的陈希然趴在健次身上,剧烈地喘息着。

  刚才下落的一瞬间,她的唇瓣极其轻微地擦过了他的嘴角。

  健次瞳孔微缩,整个人明显僵住了,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红。

  然而陈希然完全没意识到那个微小的意外接触。

  只顾着庆幸自己一头扎进了偶像怀里,心脏砰砰直跳,不知是因为惊吓还是别的什么。

  等她手忙脚乱地想撑起身,抬头却正好对上健次近在咫尺的脸。

  他脸颊绯红,眼神有些闪烁,呼吸也明显乱了节拍。

  这模样让陈希然的心跳也漏了好几拍,脸颊瞬间烧了起来。

  她慌忙想要彻底爬起来逃离这尴尬又暧昧的姿势。

  没想到已经走开的保安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忽然又折返回来,手电光猛地扫向他们藏身的树丛边缘!

  “我去!”陈希然吓得差点叫出声。

  千钧一发之际,健次反应极快地伸手,一把将她重新拉回自己身边,紧紧按在粗大的树干后面。

  空间瞬间变得极其逼仄。

  两人身体几乎贴在一起,能清晰地听到对方急促的呼吸和擂鼓般的心跳声。

  陈希然强忍着过快的心跳,拼命压抑着那种熟悉的感觉——意识即将被抽离的眩晕感。

  就在这时,健次抬起手,轻轻从她发间取下一片刚才跌落时沾上的枯叶。

  动作轻柔,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耳廓。

  她下意识地抬头,瞬间撞进他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

  那里面清澈见底,映着朦胧的月光和一个小小的她。

  没有任何杂质或欲望,只有一丝未褪的慌乱和纯粹的关切。

  保安的脚步声终于再次远去,消失在夜色里。

  危险解除。

  可陈希然看着眼前这张尚且稚嫩却已初见风华的脸,却代入了成年的檀健次。

  看着这双无比熟悉又无比真诚的眼睛,心跳彻底失控了。理智的弦骤然崩断。

  意识抽离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她必须在彻底消失前离开。

  “以后……”她的声音有些发颤,带着一种健次无法理解的复杂情绪,“以后一个人在学校,也要记得好好照顾自己。”

  说完,她猛地转身,几乎是落荒而逃,飞快地跑向宿舍方向。

  留下健次一个人站在原地,望着她仓促的背影,一脸茫然和不解。

  果然,刚跑过转角,确认完全离开他的视线后。

  那股强大的抽离感瞬间席卷,瞬间吞噬了陈希然的意识。

  当健次回宿舍,经过女生宿舍楼时,只来得及看见林婉一个匆忙远去的背影,那姿态和神情与方才判若两人。

  他微微蹙眉,将那份突兀的违和感压在心底。

  此刻深究这些并无意义,学业和训练才是重中之重。

  他加快脚步,终于在最后一刻赶上了晚点名。

  夜深人静,洗漱完毕的健次站在水房那面有些模糊的镜子前,指尖无意识地轻轻拂过自己的下唇。

  白天发生的一切不受控制地在脑海中翻涌——那个从天而降的白裙学姐、海淀剧院的光影、螺蛳粉摊的热气、墙头惊险的跌落、还有……那一瞬间轻擦而过的、微不可察的柔软触感。

  他的初吻,竟然就在自己刚满13周岁(虚岁14)的时候,以这样一种完全出乎意料的方式,发生了。

  心底泛起一丝极其陌生的、混杂着懵懂、讶异和淡淡失落的涟漪。

  果然,第二天舞蹈课上再见时,林婉的神情举止已彻底’恢复如常’,甚至带着几分显而易见的陌生和礼貌性的距离感。

  当他忍不住试探,问起她是否认识自己表哥时,她只是露出恰到好处的困惑,回答道:

  “我也不知道前几天怎么了,像做了场奇怪的梦一样。跟你说我去过北海,真不好意思,可能搞错了。”

  健次低下头,心中那点微弱的期待和巨大的疑惑,最终沉淀为一种了然于胸的失落。

  他没有再继续追问。一种莫名的直觉告诉他,不会得到真正的答案了。

  他将所有未解的思绪压下,更加专注于日复一日的舞蹈练习。

  .

  而在无尽的时空乱流中,陈希然的意识正承受着前所未有的撕扯。

  这次的漂浮不再是模糊的眩晕,而是伴随着清晰的痛感。

  在这无尽的痛苦漩涡中,她所有的意念都凝聚成一个无比强烈的祈祷:

  如果…如果命运还允许我再次靠近…

  请一定…一定要让我去到健次16岁之前…

  请务必…在他脊椎受伤之前…

  给她一次机会,改变那个注定要让他承受巨大痛苦的既定轨迹…

  *

  意识如同潮水重新汇聚,感官逐渐清晰。

  陈希然环顾四周。

  街道旁的商铺门口贴着鲜艳的鸡年对联,远处熟悉的街景赫然标示着——广西北海。

  鸡年…北海…她迅速在脑中换算——2005年,暑假。健次15岁!

  心脏猛地一跳,巨大的庆幸感席卷而来:还来得及,一切都还来得及!

  “老师,您看我儿子…他真的能有出息,当上明星吗?他有这个潜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