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太荒初临,天道如狱-《鸿蒙是我爹,洪荒任我浪》

  一步迈出万法源海,周遭景象豁然剧变。不再是法则奔流、光怪陆离的混沌之景,而是置身于一片浩瀚、古老、充斥着难以言喻压迫感的星空之下。

  这里的星辰,巨大得超乎想象。任何一颗看似普通的星辰,体积都远超李无恙以往见过的任何恒星,散发着苍凉、厚重、如同活物般吞吐着混沌气流的磅礴气息。星空间距极大,虚空结构异常稳固,以李无恙如今超脱初现的境界,神念扫过,竟也感到些许滞涩,无法像在寻常星域那般一念覆盖无尽遥远。

  更令人心悸的是弥漫在每一寸虚空中的“法则氛围”。此地的天道法则,不再是隐于幕后、无形无相的存在,而是如同实质的枷锁,清晰可感,森严磅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不容违逆的绝对威严。时间、空间、因果、命运……一切规则的线条都粗壮无比,交织成一张无比严密、无比强大的“规则之网”,将整个星域牢牢笼罩。在这里,哪怕是混元圣人,也能清晰地感觉到自身依旧处于这张巨网的笼罩之下,只是相比蝼蚁般的众生,拥有了稍大一些的活动空间罢了。

  “太荒星域……” 李无恙立身虚空,轻声低语。这个名字是当他踏足此地的瞬间,自然而然浮现在心间的信息,仿佛这片星域本身在向他宣告其名。

  与相对“年轻”、法则尚在激烈演化的万法源海边缘区域不同,太荒星域给他的感觉,是极致的“古老”与“稳固”。这里的法则体系似乎早已定型了无穷岁月,运转得精密而冷酷,几乎不留任何“变数”的余地。天道高高在上,监察万物,维持着一种近乎僵化的平衡。

  他肩头,那株轮回道树幼苗此刻显得有些“萎靡”,枝叶低垂,流转的道韵也受到了明显的压制。它似乎在本能地抗拒着这片星域无处不在的、强大而僵化的天道法则。李无恙自身也能感觉到,体内那枚新生的轮回道种微微震颤,散发出一种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超脱”意境,引动着周围天道法则隐晦的排斥与压制。

  “此方天道……竟如此强大且‘排外’?” 李无恙目光微凝。他成就超脱之境,本以为已可一定程度上逍遥于天道之外,但在此地,他清晰地意识到,自己这初生的超脱道果,面对这片古老星域根深蒂固的天道体系,依旧显得“稚蒂”。这片星域的天道,其强大程度,恐怕远超他以往认知中的任何一方宇宙的天道。

  他尝试运转圣力,周身混沌轮回光晕浮现。然而,光晕在此地显得黯淡了许多,运转间也颇为晦涩,仿佛在水中挥拳,受到了极大的阻力。就连施展空间神通进行远距离挪移,也感觉虚空如同胶水般粘稠,消耗大增,距离锐减。

  “非是力量减弱,而是此界法则压制太强。我的道,与此地固有之道,存在根本性的差异与冲突。” 李无恙迅速明悟。他的轮回超脱之道,讲究变通、循环、超越固有框架;而太荒星域的天道,则倾向于绝对秩序、永恒不变、抹杀一切意外。二者从根源上便是对立的。

  他抬眼望向星空深处,那里星辰最为密集,天道威压也最为浓重,隐隐构成一个无比庞大的、以某颗难以想象的巨大古老星辰为核心的星系结构。那里,或许便是此方星域天道的显化核心所在,也是法则最为森严之地。

  “欲在此地历练,探寻超越此方天道之机,必先适应其规则,乃至……理解其运行的根本逻辑。” 李无恙并未因受到压制而气馁,反而升起更强烈的探索欲。唯有在强大的压力下,才能更好地磨砺自身超脱之道。

  他收敛周身显眼的光华,将轮回道树与道种的气息尽可能内敛,化作一道不起眼的流光,朝着最近的一颗生命气息相对浓郁的巨大星辰飞去。他需要先找一个落脚点,了解这片星域的基本情况,尤其是关于此方天道的种种信息,以及……是否存在其他试图“超脱”的存在或痕迹。

  飞行途中,他神念小心地探出,捕捉着虚空中流淌的信息碎片。偶尔能感知到一些强横无比的生灵气息在星辰间活动,其生命形态和力量体系似乎都与这片星域的天道法则紧密结合,散发着古老而纯粹的味道。也感知到了一些残破的遗迹,诉说着难以想象的古老历史。

  就在他即将靠近那颗目标星辰的大气层时,忽然,一股冰冷、浩大、不带丝毫感情的意念,如同无形的巨网,缓缓扫过这片空域。

  这道意念,并非针对他,更像是例行公事般的“巡查”。但就在其掠过李无恙所在的虚空时,微微停顿了一瞬。

  虽然只是一瞬,但李无恙清晰地感觉到,那意念中传达出一丝极其细微的……“疑惑”与“审视”。

  仿佛在说:此域法则框架内,不应存在你这样的“异物”。

  下一刻,那股意念如同潮水般退去,消失无踪。

  李无恙停在星辰大气层外,眉头微蹙。

  “已经被注意到了么……看来,这片名为‘太荒’的星域,其水比想象中更深。此地的‘天道’,似乎并非完全的死物……”

  新的挑战,已然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