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星主血噬的意识博弈-《玄道:冰心漓洛》

  桃花谷的月光带着铁锈般的腥气,凌洛漓坐在平衡之树的主干上,流霜剑横在膝头,星主血在剑身上缓缓流淌,却不再是纯粹的金红,而是混着丝若有若无的墨黑,像条游弋的毒蛇。他能感觉到那丝墨黑在啃噬自己的灵脉,每一次心跳,都有无数细碎的声音在耳边低语——那是混沌的蛊惑,是创世神被剥离的“恶”在叫嚣。

  “它在试探你的底线。”商逸冰的善念晶石悬在他头顶,冰灵力凝成层薄冰,轻轻覆在他的灵脉上,试图压制那丝墨黑。她的指尖划过他紧绷的下颌线,那里的皮肤因隐忍而发烫,“别硬抗,让我帮你。”

  凌洛漓猛地偏头躲开她的触碰,星主血突然暴涨,金红的光芒里翻涌着墨黑的浪涛,差点将商逸冰震下树:“别碰我!”他的声音嘶哑,眼底的金红与墨黑疯狂绞缠,“我怕……怕控制不住,伤了你。”

  这是混沌植入的恐惧,却也是他深埋心底的隐忧。父亲当年就是在灵脉失控时,误杀了最亲近的副将,那段被星主族志刻意淡化的往事,此刻被混沌翻出来,像根毒刺,扎在他的意识深处。

  小冰儿抱着刚从北境带回的“镇魂冰玉”站在树下,流霜剑断刃抵着冰玉,双生力量让她“听”到了凌洛漓灵脉里的动静——星主血与混沌残息正在进行拉锯战,金红的光每前进一步,墨黑的影就后退一分,可退到极致时,墨黑又会化作尖锐的刺,狠狠扎进星主血的本源,引发剧烈的反噬。

  “黑袍说,混沌在玩‘拉锯’。”小冰儿的冰莲印记泛着淡蓝的光,镇魂冰玉在她掌心微微发烫,“它不想立刻吞噬你的意识,只想让你在‘控制’与‘失控’之间反复挣扎,直到你自己放弃抵抗。”

  石磊的玄铁鞭缠在树干上,他倒挂在枝桠上,星火在凌洛漓眼前晃了晃:“放弃个屁!洛漓哥,你忘了在西荒,你是怎么帮张念逼退暗纹的?忘了在东海,你说要带着影子一起守护三界的?现在怂了?”

  张念的玄铁鞭轻轻搭在凌洛漓的肩膀上,星火带着温和的暖意:“混沌就是想让你觉得自己是孤身一人。但你看,我们都在。就像你说的,守护不是一个人的事,对抗它,也不是。”

  阿机的机械臂展开灵脉图谱,蓝光在图上标出个跳动的绿点——那是凌洛漓意识的核心区域,此刻正被墨黑的纹路半包裹着:“机械模拟显示,若能找到你与星主血的‘共鸣临界点’,或许能将混沌残息暂时封印。临界点的触发条件……是你最坚定的信念。”

  “最坚定的信念……”凌洛漓的流霜剑突然震颤,星主血的光芒里闪过商逸冰的身影——是他们初遇时,她挡在他身前,用冰蓝光箭射穿魔物的画面;是守岁星核里,她握着他的手,说“一起面对”的瞬间;是东海巨浪中,她迎着毒雨,射出破妄箭的决绝……

  这些画面像道暖流,瞬间冲散了眼底的墨黑。星主血突然爆发出璀璨的光芒,将混沌残息逼退到灵脉的边缘,可就在此时,墨黑的影突然化作商逸冰的模样,眼眶里淌着墨色的泪,对着他伸出手:“洛漓,杀了我。只有我死了,你才不会失控,才不会变成第二个混沌。”

  “不——!”凌洛漓的流霜剑猛地刺入自己的灵脉,星主血顺着剑刃狂涌而出,不是为了攻击,而是为了隔绝那道虚影。剧烈的疼痛让他清醒了几分,他看着树下真正的商逸冰,声音带着颤抖,却异常坚定,“我的信念,从来不是‘不伤害你’,而是‘无论发生什么,都要和你一起面对’。”

  这句话像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星主血的共鸣临界点。金红的光芒在他灵脉里形成闭环,将混沌残息死死锁在其中,墨黑的影在闭环中疯狂冲撞,发出不甘的嘶吼,却再也无法前进一步。

  商逸冰的善念晶石突然飞扑进他的灵脉,冰灵力与星主血交织成网,在闭环外又加了层守护:“你看,我说过,我们一起面对。”她的眼眶泛红,刚才那道虚影,也刺痛了她最柔软的地方——她最怕的,从来不是被他所伤,而是成为他的负担。

  凌洛漓握住她的手,星主血的温度透过灵脉传来,带着失而复得的珍重:“以前总觉得,星主的责任是要独自扛。现在才明白,承认自己需要依靠,不是软弱,是勇气。”

  他的话音刚落,星主血闭环突然泛起柔和的光,混沌残息的嘶吼渐渐平息,竟化作道微弱的意识流,钻进了他的脑海——那是段属于创世神的记忆碎片:

  创世神撕裂灵脉后,曾试图重新接纳混沌,却在最后一刻退缩了。不是因为恐惧混沌的“恶”,而是怕自己会再次被原罪吞噬,辜负三界的信任。这份“自我怀疑”,成了混沌永远的执念,也成了它攻击所有继承者的武器。

  “原来……它也在害怕。”凌洛漓的眼底闪过释然,星主血的光芒变得温润,“害怕不被接纳,害怕永远只是影子。”

  守岁星的光晕透过桃林,在凌洛漓的灵脉闭环上投下金红的光斑。小冰儿将镇魂冰玉放在树下,冰玉的光芒与星主血共鸣,形成道稳定的结界。石磊和张念靠在树干上,玄铁鞭的星火交缠在一起,像在庆祝这场无声的胜利。

  商逸冰靠在凌洛漓肩头,善念晶石的光芒映着他平静的侧脸,突然笑了:“以后你的星主血里,住着创世神的影子,我的善念晶石里,藏着你的勇气。我们可真是……越来越像彼此了。”

  凌洛漓低头吻了吻她的眉心,星主血的温度里带着冰灵力的清冽:“这样很好。”

  只是在谁也没注意的闭环深处,混沌残息化作的墨影,正贴着星主血的内壁,轻轻划出一道新的纹路。那纹路的形状,与商逸冰善念晶石的碎片,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