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罗令警觉,加强防范-《直播考古:我的残玉能通古今》

  罗令醒来时天刚亮,窗外山色还泛着青灰。他没开灯,摸黑把枕边的残玉挂回脖子,指尖擦过玉面,凉得像刚从井里捞出来。昨晚梦没来,他也没等,躺下就睡了。可闭眼前,脑子里总晃着那张模糊照片上的“X”标记,还有男人背包里露出的对讲机天线。

  他起身走到桌边,翻开笔记本,找到画着三角形加横线的那页。这符号按新解码表是“水源阻断”,可后山那片坡地压根没水渠的痕迹。除非有人早年埋过什么,再封上土。

  他掏出手机,调出文化站外墙的红外监控截图。赵晓曼装的摄像头范围有限,只能拍到北坡林缘一角。他放大画面,一处反光点卡在树影交界处——不是露水,也不是石英,是镜头反光。时间戳是前天下午三点十七分,正是他和王二狗在晒谷场摊图的时候。

  赵晓曼来得早,手里拎着一壶热水。她进门就看见罗令盯着手机,眉头没松过。

  “怎么了?”

  “有人拍我们。”

  她走近,低头看图。罗令把符号异常也说了,声音压着,像怕惊动什么。

  “你是说,有人提前知道那地方该有水?”

  “或者,他知道怎么改地形。”

  王二狗这时候推门进来,肩上扛着竹竿,裤脚沾着露水。他昨夜带人巡到东岭才回,正想打个盹,听罗令说完,一屁股坐在长凳上。

  “你是说,咱们被盯了?”

  “不是一天两天了。”罗令把笔记本推过去,“你看这记录——晒谷场摊图、我进老槐树、你练阵型、她抄资料。时间、位置,全对得上。”

  王二狗盯着那页纸,手指在“行动规律”四个字上敲了两下。

  “这人不是瞎转悠,是做功课。”

  “所以不能再等。”罗令抬头,“今晚加巡,往北坡林子深处走一趟。”

  赵晓曼皱眉:“要是误伤……”

  “不会。”罗令打断,“真迷路的不会带防水袋,也不会记你几点开灯。”

  她没再说话,只把热水壶放在桌上,水汽往上飘,糊了玻璃一角。

  太阳没到中天,王二狗就开始准备。他没叫太多人,只挑了四个靠得住的,每人一根竹竿,狗也带上。出发前,他在晒谷场边上画了条线,拿石子标出几个点。

  “咱们不走主道,绕西脊下来,贴着风洞那片坡地走。狗在前,人散开,三米一距。”

  有人问要不要带手电,他摇头:“黑灯瞎火反而显眼,靠耳朵和鼻子。”

  罗令送他们到村口,没多话,只递过去一张手绘草图,标了几个可疑落脚点。

  “别硬冲,发现人先围住,留退路。”

  王二狗点头,把图塞进衣袋,领人进了林子。

  天黑得快,罗令和赵晓曼守在文化站。她坐在桌前整理新交上来的登记表,笔尖划纸的声音断断续续。他站在窗边,帘子拉开一条缝,盯着北坡方向。风不大,树影贴在地上,像泼翻的墨。

  快九点时,手机震了一下。王二狗发来消息:狗有反应,在灌木带东侧。

  罗令立刻出门,抄近路往西脊走。山路窄,他走得稳,手电没开,靠记忆踩着石阶下行。半山腰碰上两个留守队员,说王二狗让他们在路口接应。他点头,继续往下。

  林子里静得异样。虫鸣少了,连风都卡在树梢上。他放轻脚步,绕过一片矮竹,看见前方手电光一闪即灭。王二狗蹲在枯叶堆旁,手压着竹竿,另一只手比了个“抓到”的手势。

  那人被按在地上,脸朝下,背包甩在一旁。王二狗从他怀里搜出一个防水袋,里面是本子和相机。罗令接过本子,翻开,一页页全是记录:文化站开灯时间、巡逻路线、赵晓曼抄写的规则条目,甚至还有“女性成员戴玉镯,右手写字略快”这种细节。

  赵晓曼赶到时,人已经被绑上。她接过本子,翻到一页草图,手停住了。

  那是《符号识村》解码表的轮廓,线条清晰,连边角的“勿擅自挖掘”小字都照着描了。

  “这不是来看热闹的。”她抬头,“是来抄作业的。”

  罗令蹲下,把本子举到那人眼前。

  “你记这些,是谁让你来的?”

  对方闭嘴,脸埋着,肩膀绷紧。

  “后山那个‘X’标记,是你埋的吧?封了水道,再留下符号,让我们自己猜?”

  那人没动。

  “赵崇俨的人,对不对?”

  空气猛地一沉。王二狗冷笑一声,把竹竿往地上一杵:“这回可不止是拍照了。”

  赵晓曼翻到本子最后一页,上面画着几条线,连成个不规则环形,中间标了个点。她认出来——那是老宅区地下风洞的位置。

  “他不是来收集情报的。”她声音低下去,“他是来确认我们有没有发现。”

  罗令盯着那人后颈的汗湿发根,忽然伸手,从他内衣夹层摸出一块金属片。很小,指甲盖大,边缘磨得光滑。他捏着看了两秒,递给王二狗。

  “认得吗?”

  王二狗接过来,借着手电一照,脸色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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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赵崇俨那帮人用的信号片。早年他们进野坑,丢了人就靠这个敲石头传声。”

  “他还带着。”

  赵晓曼看着那片金属,又看向本子上的记录。

  “他不是落单的。他背后有人等着消息。”

  “所以得让他带话。”罗令站起身,对王二狗说,“放他走。”

  “啥?”

  “放他走。”罗令重复,“让他回去报信——青山村,不是谁想来就来的地方。”

  王二狗愣住,手上的绳子没松。

  “就这么放了?他要是再带人来……”

  “那就再来抓。”罗令看着北坡方向,“我们不怕他来,怕他不来。”

  赵晓曼没反对。她把本子合上,塞进防水袋。

  “但得让他知道,我们认得他。”

  她从包里取出一张登记表,是今天刚收的,上面画着老井结构图,孩子用红笔圈了出水口。她撕下背面空白页,写下一行字:你们记的时间,我们都知道。

  然后把纸塞进那人背包侧袋。

  王二狗终于松了绳。那人爬起来,没跑,站在原地,手捏着背包带。

  “你不该来第二次。”罗令说。

  那人看了他一眼,转身往林子外走。脚步不快,也没回头。

  等身影彻底消失,王二狗才吐出一口长气。

  “就这么让他走了?”

  “他得把话带到。”罗令低头,把那块信号片放进裤袋,“赵崇俨要是不知道我们醒了,还会派人来。一个,两个,再来十个。”

  “等够了,一起收。”

  赵晓曼望着林子边缘,风把她的袖口吹起来,玉镯在腕上轻轻磕了一下。

  “他们以为我们在解符号。”

  “其实我们在等他们。”罗令说。

  半夜,罗令回到文化站。他把工具包重新检查一遍,探针、卷尺、手电,全放回原位。然后从柜子里取出一张新草图,铺在桌上。这是他根据本子上的记录反推的——对方观察点有三个,北坡主位,东岭侧翼,还有西脊高处。他用红笔标出三角,中间画个圈。

  赵晓曼站在门口,看见那图。

  “你在画他们的路?”

  “我在画我们的网。”

  她没再问,转身去关灯。走到窗边,她顺手拉上帘子,动作比平时慢了一拍。罗令注意到,她手指在帘布边缘停了两秒,像是察觉了什么。

  他走过去,掀开一角。外面黑着,树影压地。三十米外的山坡上,草皮有块颜色略深,像是最近翻过。

  “他们换位置了。”

  “嗯。”

  “下次不会在那儿。”

  罗令放下帘子,没开灯,站在她旁边。

  “从明天起,巡逻队改时间,不定点。登记表加个新栏——异常痕迹上报。”

  “你怀疑还有人在?”

  “不是怀疑。”他摸了摸胸口的残玉,“是知道。”

  赵晓曼没说话,转身坐回桌前。她打开笔记本,翻到空白页,写下第一条新规则:所有观察记录,必须标注发现时间与光照条件。

  罗令站在她身后,看着笔尖移动。

  “你写得比他们记的,有用多了。”

  她没抬头,笔没停。

  窗外,风刮过屋檐,带起一片碎叶,撞在墙上,又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