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再次被激活的戒指-《全球回溯:开局进入七日之劫》

  田中烁太在杀死那头狼后立刻冲到凌凡身边,看着对方苍白着脸,捂着仿佛要炸开的胸口剧烈咳嗽,一股混合着后怕、焦虑、对自己无能的愤怒,以及对眼前不能舍弃的“责任”的极度烦躁,猛地冲上了头顶,烧毁了他最后的理智,脱口吼道:“你他妈能不能小心一点,知不知道你死了我们都得玩完?能不能别总添乱?”

  他是在吼凌凡,但那颤抖嘶哑的声音里,更多的像是在歇斯底里地宣泄对这个该死世界的无边愤怒,以及对自身深陷泥潭、无力挣脱的绝望。

  凌凡被他这劈头盖脸的怒吼砸懵了,随即心中的委屈和那股一直被压抑的邪火也瞬间被点燃。他挣扎着用那根救命的木棍撑起疼痛的身体,胸口剧烈起伏,梗着脖子,用尽力气顶了回去,声音因激动和疼痛而嘶哑:“不然呢?站着等它抓烂我的脸吗?你以为我想待在这个鬼地方拖累你?你以为我愿意吗?”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狠狠碰撞,龇牙欲裂,几乎要溅出实质性的、充满恨意的火花。那无处不在、挑动人心的低频噪音,在这一刻仿佛骤然放大到极致,如同无数根尖针扎进太阳穴,疯狂地挑拨、撕扯、碾压着他们本就紧绷到极限、即将断裂的神经。

  然而,就在这内部矛盾剑拔弩张、即将彻底爆发、导致分崩离析的临界点——

  异变,再次以远超之前的、更加恐怖和宏大的形式,悍然降临。

  周围数十棵一直如同沉默巨人般缓缓移动的暗红色巨树,仿佛在同一瞬间接收到了指令,骤然同时停止了所有移动,陷入了死一般的静止,紧接着,它们那粗糙皲裂的树皮发出令人头皮炸裂的、连绵不断的“咔嚓咔嚓”声,纷纷加速皲裂、大片剥落,露出了内部如同地狱熔岩般缓缓流淌、散发着灼人高温和不祥红光的诡异木质层,仿佛数十座压抑了千万年的火山,即将在同一刻,向着这两个渺小的闯入者,倾泻出毁灭一切的焚天之怒。

  咻咻咻咻——

  无数细密、尖锐、带着撕裂空气的凄厉破空声,如同死神挥动镰刀时发出的尖啸,从四面八方每一个可能的角度,如同毁灭性的风暴,向着场地中央的两人覆盖式攒射而来,那是数以千计的、闪烁着不祥暗红色的尖锐木刺,每一根都蕴含着足以穿透金石的力量和暴戾纯粹的规则气息,覆盖范围之广,密度之大,速度之快,彻底封死了任何一丝腾挪闪避的空间,唯有硬抗,或者……死亡。

  “该死”田中烁太目眦欲裂,肾上腺素飙升,下意识就想挥动太刀“空”格挡这扑面而来的致命箭雨,但他绝望地意识到,就算他能凭借诡物的奇异力量和自身极限的速度挡下飞向他的木刺,但绝对无法护住身后如同待宰羔羊般的凌凡。

  致命的危机感如同极地冰水当头浇下,让凌凡的思维瞬间凝固,大脑一片空白,连恐惧都来不及完全浮现。死亡的阴影如此真切、如此密集,他甚至完全忘记了体内那尚未熟练掌握的规则之力,更别提像曾经面对巨蟒时那样,下意识地构筑起防护屏障。

  生存的本能,压倒了一切思考。

  就在那漫天死亡木刺即将把两人彻底扎成血肉刺猬的千钧一发之际,凌凡左手中指上那枚看似朴素无华的墨色戒指,再次感应到了主人濒临绝境、强烈无比的求生意志,骤然爆发出璀璨而坚韧无比的乳白色光晕。

  嗡——

  光晕瞬间扩散、凝实,形成一个稳固的半球形能量护罩,如同一个倒扣的琉璃巨碗,将凌凡和近在咫尺的田中烁太牢牢地庇护在内。

  叮叮叮叮——

  密集如狂风暴雨般的红色木刺,携带着恐怖绝伦的动能与规则之力,疯狂地撞击在看似单薄的白色护罩上,发出连绵不绝、震耳欲聋、令人头皮彻底发麻的清脆撞击声。

  每一根木刺都蕴含着洞穿钢板的破坏力,但撞在这层柔和却坚不可摧的光罩上,却如同扑火的飞蛾撞上了亘古存在的金刚壁垒,除了激起一圈圈急促扩散的能量涟漪外,根本无法撼动其分毫,纷纷在刺目的白光中断裂、扭曲、被狠狠弹开,在护罩周围堆积起一圈厚厚的、狰狞的木质残骸。

  然而,这绝对防御的代价是巨大且令人心痛的。在短短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内,这枚由诺亚给予的、一天仅能激活五次、堪称关键时刻翻盘底牌的保命诡物,已经被连续激发了两次,消耗速度快得让人心惊肉跳。

  当最后一根徒劳的木刺无力地掉落在地,发出“嗒”的一声轻响,如同宣告攻击暂歇的休止符,白色护罩也随之如同耗尽最后一丝能量般,悄然消散在空气中。

  原地,只剩下两人剧烈到近乎痉挛、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声,他们的脸上毫无血色,瞳孔因极致的恐惧而微微放大,残留着劫后余生的惊悸。刚才那一瞬间,他们真真切切地嗅到了死亡的气息。

  然而,劫后余生的强烈庆幸尚未在心头站稳脚跟,一股更加汹涌、更加滚烫的、几乎要冲破胸膛和理智最后防线的狂暴愤怒,便如同压抑已久的火山般轰然喷涌,淹没了所有其他情绪。

  凌凡死死盯着手指上的墨色戒指,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心痛与暴戾的怒意让他浑身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两次了,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无比宝贵的保命机会就被这样硬生生消耗了两次,在这危机四伏、每一步都可能踏入地狱的森林里,每一次机会都等同于一条珍贵的性命,这种被逼到绝境、被迫挥霍赖以生存资本的憋屈与绝望感,让他双目赤红,牙关紧咬。

  而田中烁太的愤怒,则更为复杂、扭曲,且充满了自我毁灭的倾向。他愤怒于自己的无能,竟然需要依靠这个他一直暗中嫉妒、甚至潜意识里有些轻视的“累赘”的庇护才能苟活;他愤怒于这如同猫捉老鼠般肆意戏弄、碾压他们的诡异森林,愤怒于这该死的、令人窒息的、蛮不讲理的规则,他死死握着刀柄,巨大的力量让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发出“咯吱”作响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