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金钗验毒藏机锋,宫墙暗影觅残踪-《玉钗恨:昭阳辞》

  枯瘦手指刚捏住车帘边儿,魏忠贤那张敷满铅粉的脸就凑了进来。眼角皱纹被脂粉填得发僵,偏生一双三角眼,亮得像吐信的毒蛇。他目光扫过太子惨白的脸,末了钉在田倾国紧攥金钗的手上,嗓子眼儿里挤出“嗬嗬”的怪响:“太子殿下这龙体都弱成这样了,还管这些江湖野事做什么?这田倾国是东厂钦点的要犯,揣的东西牵连着前朝逆案,老奴必须带回衙署细细审。”

  太子扶着田倾国的胳膊,费劲地坐直身子。嘴角黑血还挂着,声音却硬邦邦的带着威严:“魏公公这话就错了。田姑娘揣的是先母遗物,跟本宫沾着旧情,怎么就成逆案要犯了?她懂些医道,留东宫给本宫瞧病正合适。东厂要问话?等本宫喘匀这口气再说。”

  魏忠贤脸上的笑一下子僵住,眼刀子瞬间就利了。他身后的番子下意识摸向腰里的弯刀,被他一个眼刀瞪得又把手缩回去。“殿下真会说笑,”他慢悠悠躬身,腰弯下去,话却往上挑,“这女子刚被黑鹰卫逮着时,正私藏禁物呢。如今宫里宫外把得跟铁桶似的,这么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待在东宫,真出点岔子,老奴十个脑袋也不够赔。”

  田倾国突然往前跨了半步,金钗“啪”地举到魏忠贤鼻子底下。晨光顺着红宝石滑下来,冷得像刀片:“公公说的禁物,是这个?先父田承业亲手做的织锦工具,钗头刻的是苏州织造局的徽记——哪门子禁物?倒是公公不分青红皂白就抓人,莫不是想遮掩什么?”

  金钗刚挨近,魏忠贤瞳孔猛地一缩,脚底下跟生了根似的,猛地往后挫了半步。田倾国把这细节逮得正着,心里咯噔一下——父亲这枚金钗,竟能镇住权倾朝野的魏公公。她趁热打铁:“太子殿下中的是奇毒,症状跟先父账簿上写的‘龙袍含沙’一模一样。这毒只有周太医能解,可他被召进宫就没了音信。公公真疼惜殿下,不如先帮本宫把周太医找出来。”

  “龙袍含沙”五个字一出口,魏忠贤的脸“唰”地就白了,跟他脸上的粉混在一块儿,说不出的怪异。他死死盯着田倾国,像是要把她皮肉剥开来瞧:“小丫头片子倒知道不少。周太医在御药房给皇上诊脉,哪是你想见就能见的?”顿了顿,忽然又堆起满脸褶子,语气软下来,“既然殿下坚持,老奴哪敢不从?只是这女子,得让东厂派人在东宫‘护着’,免得有闪失。”

  太子刚要开口顶回去,田倾国抢先应了:“那就谢过公公体恤。只是我给殿下诊病时,不爱旁人在跟前晃,番子们守在殿外就行。”她心里门儿清,这会儿跟魏忠贤硬刚不划算,先稳住阵脚找到周太医才是正理。魏忠贤鼻子里哼了一声,挥挥手带人退了,临走前留下两个眼神阴沉沉的番子,跟两尊石狮子似的堵在东宫门口。

  车马又动起来,太子一跤瘫回软垫上,大口大口倒着气:“田姑娘……你可知方才那番话,有多险?魏忠贤把东厂捏在手里,满朝都是他的眼线。‘龙袍含沙’的底细要是被他摸清,咱们俩都得死无葬身之地。”

  田倾国忙取帕子替他擦去嘴角黑血,指尖刚巧蹭过他手腕——忽觉掌心金钗猛地一烫,那枚红宝石竟透出点淡淡的红光来。她心头一跳,赶紧把金钗往太子胸口一贴,红光“腾”地亮了不少。太子舒服地低哼一声,连咳嗽都轻了些。“殿下,这金钗能压毒!”田倾国又惊又喜,“先父说它是解谜的钥匙,原来不光能验毒,还能解毒。”

  太子盯着金钗,眼圈慢慢红了:“这金钗本是一对,配着块玉珏,是先母当年赏给田大人的。先母出身苏州织造世家,跟田大人是老交情。当年她突然没了,父皇说是什么急病,可我总觉得不对劲。直到半年前我开始咳血,才想起先母走之前,也跟我现在一个模样。”

  田倾国心里豁然开朗——父亲的旧案,果然跟太子母妃的死扯着关系。她掏出那本《云纹秘录》,摊在太子面前:“殿下您看,这是先父留下的织锦图谱,用金钗一照就能显出秘密。先父说龙袍织造出了大问题,牵扯得广,这图谱八成就是龙袍的织法秘方。”

  金钗顺着图谱划过去,原本乱麻似的云纹渐渐舒展开,一行行小字露了出来。太子越看脸色越沉,指着一处金线绣的纹样:“这织法跟宫里记载的龙袍织法完全不一样——尤其是这儿,是‘锁魂纱’的织法!丝线里掺了西域奇毒,贴身穿着就慢慢渗进骨头里,死的时候跟急病没两样。先母当年管着先帝龙袍的织造,肯定是撞破了这里面的猫腻。”

  “那魏忠贤就是主谋?”田倾国追问。太子摇着头叹气:“不一定。当年管织造的还有户部尚书张敬德,他跟魏忠贤走得近得很。我暗地里查过,先母没了之后,张敬德突然就富得流油,还买通了不少当年织造局的工匠。”

  车马进了东宫,田倾国被安排在偏殿。门外那两个番子跟钉死了似的,连眼睛都不怎么眨。她刚插上门栓,就听见窗棂“吱呀”一声轻响,沈惊鸿一身血污从窗外翻了进来,落地时还踉跄了一下。“姑娘,梨春被张敬德的人抓走了!”他急得声音都发颤,“我在固安客栈冲出来后,一路追着黑鹰卫,哪想他们分了两路——一路押着你,另一路把梨春绑去张府了!”

  田倾国心一下子揪紧了。梨春是她最贴心的人,绝不能出事。“张敬德抓她做什么?”“八成是为了逼你交出图谱和金钗。”沈惊鸿从怀里摸出枚黑鹰令牌,“这是我从番子身上剥下来的,背面刻着‘张府密令’——张敬德和魏忠贤果然是一伙的。”

  两人正合计着,门外传来轻轻的叩门声,一个苍老的声音压得极低:“田姑娘,老奴是昭阳宫的李嬷嬷,奉太子殿下的命来的。”田倾国把门拉开条缝,外头站着个头发花白的老嬷嬷,端着个药碗,眼角那颗泪痣特别显眼——跟父亲纸条上写的李嬷嬷一模一样。

  李嬷嬷一进屋就把门闩死,从药碗底下抽出张纸条:“这是周太医托我带给你的。他被软禁在御药房,魏忠贤逼他给太子配‘解药’,实则是想让太子死得更快些。”田倾国展开纸条,周太医的字写得歪歪扭扭:“龙袍残片藏于张府密室,内有毒源线索。解药需以毒攻毒,关键在金钗。”

  “龙袍残片?”田倾国皱起眉。李嬷嬷点点头,眼圈红了:“当年娘娘发现龙袍有问题,偷偷剪了块残片藏着,后来给了田大人。田大人被贬后,把残片藏到了稳妥地方,没想到还是被张敬德搜去了。”她往怀里摸了摸,掏出枚玉佩,“这是进张府的信物,老奴儿子在张府当护院,能帮你们混进去。”

  沈惊鸿接过玉佩,眉头拧成疙瘩:“张府戒备得严,还有东厂番子守着,硬闯肯定不行。不如等半夜,我先潜进去找梨春和残片,姑娘在府外接应。”田倾国却摇头:“我必须去。金钗能感应残片的位置,而且梨春在里面,我不亲自去不放心。”

  到了三更天,田倾国扮成李嬷嬷的远房侄女,跟着李嬷嬷的儿子张忠混进了张府。府里灯火通明,巡逻的护院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腰里都挂着跟张敬德一样的黑鹰令牌。“小姐当心,西跨院是老爷的书房,密室准在那儿。”张忠压着嗓子嘱咐,悄悄把两人引到西跨院墙角。

  沈惊鸿掏出迷烟,没一会儿就把门口的守卫放倒了。两人溜进书房,田倾国一摸金钗,红宝石立刻亮起来,领着她走到书架前。她照着图谱上的法子,拧了拧一本《周礼》,书架“嘎吱嘎吱”移开,露出个黑黢黢的洞口。

  密里头一股子刺鼻味儿,墙上挂着幅巨大的龙袍图样,石桌上摆着个紫檀木匣子——正是黑鹰卫抢走的那个。田倾国打开匣子,里面果然躺着块残破的龙袍布料。金钗一凑过去,红光“唰”地暴涨,布料上的金线竟发起光来,显出行小字:“毒源在西域,经手人胡商阿里木。”

  “找到梨春了!”沈惊鸿在角落喊了一声。梨春被绑在柱子上,嘴里塞着布条,看见田倾国,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就在几人准备撤的时候,密室门“哐当”一声关上,张敬德的笑声从外头传进来,得意得很:“田倾国,老夫在这儿候你多时了!”

  灯火“唰”地全亮了,张敬德带着几十号护院和番子堵在门口,领头的就是白天守东宫的那两个。“把金钗和图谱交出来,老夫饶你们一条活路。”他捋着山羊胡,眼睛都快粘在金钗上了。田倾国把梨春护在身后,攥紧金钗:“张大人,先父待你不薄,你为何跟魏忠贤勾结,害忠良性命?”

  张敬德脸一沉:“田承业那老东西自命清高!当年若不是他多管闲事,老夫早坐上织造局总管的位置了!龙袍的秘密本该让我飞黄腾达,是他毁了我的前程!”他一挥手,“上!抓住田倾国的,赏黄金百两!”

  沈惊鸿长剑“唰”地出鞘,剑光掠处,两名护院已惨叫着倒地。田倾国拉着梨春躲到石桌后,金钗的红光越来越亮。她忽然发现龙袍残片上的字变了,显出个密道标记。“沈大哥,这边有出路!”田倾国大喊,照着标记推了推石桌,果然露出个通道口。

  沈惊鸿虚劈一剑,退到通道口,挥剑斩断追来的护院手臂。三人顺着密道往前跑,尽头竟是张府后院的柴房。刚推开门,就看见李嬷嬷和张忠被几个番子按在地上,为首的东厂千户冷笑:“魏公公早料到你们会来,特意让我在这儿等着。”

  “放了他们!”田倾国把金钗抵在自己脖子上,“我把金钗和图谱给你们,你们放所有人走。”千户愣了一下——他领的命令是活捉,要是田倾国伤了自己,没法跟魏忠贤交代。就这一愣的工夫,沈惊鸿突然发难,长剑一下子刺穿了他的喉咙。

  “快撤!”沈惊鸿拉起田倾国,李嬷嬷和张忠也趁机撂倒身边的番子。一行人朝着后门跑,刚出门就撞见一队巡夜的禁军。为首的将领看见田倾国手里的金钗,脸色一变:“是田姑娘?末将是苏先生的部下,奉命来接应你们。”

  跟着禁军到了处隐秘宅院,苏先生已经在那儿等着了。他看着文质彬彬的,见了田倾国,长长叹了口气:“田大人一辈子忠良,没想到落得那般下场。当年龙袍案牵连太广,我也是侥幸逃了出来,这些年一直在暗地里查这件事。”

  苏先生取出本卷宗递给她:“这是当年织造局的官员名单,除了张敬德,还有三个跟魏忠贤勾着,现在都当大官了。周太医在御药房查到,魏忠贤打算在皇上的寿辰龙袍里也掺‘锁魂纱’,这是要谋朝篡位啊。”

  “那咱们得赶紧告诉皇上!”田倾国急道。苏先生却摇头:“皇上身边全是魏忠贤的人,直接去说,等于自投罗网。周太医说,解药得用西域的‘碧磷花’做药引,这花只有阿里木才有。他还查到,阿里木三天后会在京城宝和商行交易。”

  话刚说完,外面传来急促的敲门声,一个禁军慌慌张张跑进来:“苏先生,不好了!魏忠贤说太子谋反,带兵把东宫围了,还要抓所有跟太子来往的人!”

  田倾国心一沉——魏忠贤果然要动手了。她看向苏先生:“苏先生,你带着李嬷嬷他们先出京城,去找周太医的徒弟。我和沈大哥去宝和商行找阿里木,拿到碧磷花就想办法救太子。”

  苏先生点点头,从怀里摸出枚虎符:“这是调京郊驻军的信物,关键时候或许能用得上。你们千万小心,魏忠贤已经下了海捕文书,京城里到处都是抓你们的人。”

  第二天一早,田倾国和沈惊鸿扮成跑商的,进了宝和商行。大堂里人来人往,两人刚站稳,就看见个高鼻子深眼窝的西域商人正跟掌柜说话,腰间挂着枚狼头令牌——正是阿里木。

  田倾国上前用西域语打了招呼,阿里木愣了愣,立马热情地应了。两人到了后院厢房,田倾国掏出龙袍残片:“阿里木先生,我知道你是西域最大的药材商,这残片上的毒你该认识。我要碧磷花,解这种毒用。”

  阿里木看见残片,脸“唰”地变了:“这是‘锁魂纱’的毒,是我当年卖给张敬德的。可我是被他骗了,他说只是做暗器毒药,哪想到他用来害皇室宗亲。”他往怀里一摸,掏出个锦盒,“碧磷花我带来了,但这花剧毒,得用金钗的灵气中和才能当药引。”

  田倾国刚接过锦盒,厢房的门就被一脚踹开。魏忠贤带着一群番子闯进来,阴笑道:“好一出里应外合,田倾国,这次我看你往哪儿跑!”原来阿里木早被他收买了,设了个圈套等着她。

  沈惊鸿立刻把田倾国护在身后,长剑跟番子们缠斗起来。田倾国打开锦盒,碧磷花泛着幽幽蓝光,金钗一靠近,红光蓝光缠在一起,成了道奇异的光晕。她突然想起周太医纸条上的“以毒攻毒”,抓起碧磷花就往嘴里塞。

  “疯女人!”魏忠贤惊叫起来——碧磷花的毒没人能扛住,他没料到田倾国这么狠。可下一秒,田倾国怀里的金钗突然爆发出刺眼的红光,她不仅没倒下,反而精神一振,身上的光晕把周围的番子都震倒在地。

  “走!”田倾国拉起沈惊鸿,趁着番子们乱作一团,从商行后门逃了出去。魏忠贤气得跳脚,大喊:“全城搜!就算挖地三尺,也得把他们找出来!”

  两人拼了命地跑,拐进条窄得能夹住人的巷子才敢停下。田倾国觉得浑身有使不完的劲,金钗的温度跟她的体温融在了一起。“沈大哥,我感觉金钗跟我心意相通了。”她又惊又喜,“咱们现在就去东宫救太子,用碧磷花和金钗给他解毒。”

  刚出巷子,就看见东宫方向火光冲天,厮杀声隐约传过来。一个浑身是伤的禁军跑过来,看见田倾国就喊:“田姑娘,太子殿下被魏忠贤关起来了!他还假传圣旨,说太子谋反,要派兵打东宫!”

  田倾国攥紧锦盒,眼神定下来:“沈大哥,咱们去御药房找周太医,拿到解药方子,再想办法救太子。”两人刚要动,就看见张敬德带着一队人马迎面过来,手里举着画像,正是她和沈惊鸿。

  “抓活的!”张敬德大喊,人马立刻围了上来。沈惊鸿拔剑迎上去,田倾国也摸出短刀,借着金钗的力气,竟也砍倒了两个护院。就在两人快撑不住的时候,苏先生带着京郊驻军赶来了,两边立刻打作一团。

  “田姑娘,你带沈惊鸿去御药房!”苏先生大喊,“这里交给我们!”田倾国一点头,跟着沈惊鸿往皇宫跑。皇宫城墙高,沈惊鸿带着她从个偏僻的狗洞钻了进去,绕开巡逻的侍卫,总算到了御药房外。

  御药房外守得严,田倾国正犯愁,就看见周太医的徒弟小药童从里面出来。小药童看见她,惊喜地跑过来:“田姑娘,师父让我在这儿等你!他把解药的底子配好了,就差碧磷花当药引。”

  跟着小药童进了御药房,周太医正急得转圈。他接过碧磷花和金钗,立马忙活起来:“这解药得用金钗的灵气催发,田姑娘,你得握着金钗,把气注进去。”田倾国照他说的做,金钗放在药碗上方,红光慢慢渗进药液里,药液渐渐变成了金色。

  解药刚配好,御药房的门就被撞开了。魏忠贤带着番子闯进来,手里还押着被绑住的太子。“周太医,解药配好了?正好给太子殿下用用。”他阴笑着,眼睛却盯着田倾国手里的药碗。

  “田姑娘,救我!”太子眼里闪过丝希望。魏忠贤一把把他推到前面,刀架在他脖子上:“把解药给我,不然现在就宰了他。”田倾国看着太子,又看看魏忠贤——她不知道这解药管用不管用,真给了魏忠贤,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这时,金钗突然发出刺眼的光,父亲的声音仿佛在耳边响:“金钗辨忠奸,玉珏定乾坤。”她猛地把解药泼向魏忠贤,魏忠贤没防备,下意识往后躲。沈惊鸿抓住机会,长剑直刺魏忠贤心口。

  “护着公公!”番子们立刻围上来,挡住沈惊鸿的剑。田倾国趁机把太子拉到身边,用金钗割断他的绳子。周太医也抄起药杵,砸向旁边的番子。乱哄哄的当口,魏忠贤的刀划到了田倾国的胳膊,金钗“当啷”掉在地上。

  金钗落地的脆响刚过,御药房外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皇上带着禁军闯进来,看见这乱糟糟的场面,怒喝:“魏忠贤,你好大的胆子!敢在御药房作乱!”魏忠贤脸都白了,“噗通”跪倒在地:“老奴冤枉!是太子和田倾国要谋反,老奴是来抓叛贼的!”

  皇上根本不搭理他,看向田倾国:“田姑娘,苏先生的密奏朕已经看过了,龙袍案的底细朕都清楚。魏忠贤勾结奸佞,谋害皇室,罪证确凿。”他挥挥手,“把魏忠贤和他的党羽都抓起来!”

  禁军一拥而上,把魏忠贤和番子们都捆了。太子跪在皇上面前,把自己中毒的经过和魏忠贤的阴谋一五一十说了。皇上看着田倾国,赞许地点点头:“田大人有你这样的女儿,是他的福气。朕会为田大人平反,恢复他的名誉。”

  田倾国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总算给父亲洗清冤屈了。她捡起金钗,发现红宝石上裂了道缝,缝里好像有东西在动。周太医给太子喂了解药,没一会儿,太子的脸就红润起来,也不咳嗽了。

  就在大伙儿以为没事的时候,外面传来“轰隆”一声响。一个禁军慌慌张张跑进来:“皇上,不好了!张敬德带着叛兵打宫门,说要为魏公公报仇!”皇上脸色一变,看向苏先生:“苏爱卿,你立刻调京郊驻军,务必守住宫门!”

  苏先生领命而去。田倾国盯着金钗,红宝石的缝越来越大,里面渐渐显出行字:“碧磷花引毒,金钗藏龙气,欲破惊天局,需寻定魂玉。”定魂玉?她从没听过这东西。

  太子走到她身边,看见金钗上的字,脸色一变:“定魂玉是先母的陪葬品,藏在皇陵里。当年先母下葬,魏忠贤就想偷,被先父皇拦下来了。现在魏忠贤虽被抓了,但他的党羽还没清干净,定魂玉恐怕会成他们争抢的目标。”

  田倾国握紧金钗——她知道,这风波还没结束。张敬德的叛兵还在打宫门,定魂玉的秘密又冒了出来,她的路还长着呢。正想着,金钗又热了起来,红宝石的缝里透出道金光,指向皇陵的方向。金光尽头,好像有个黑影正盯着她,嘴角勾起抹诡异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