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呵，还有脸指挥她干活儿？
不要脸到这种程度了是吧？
“你瞎说什么，我咋能乱翻人贺团长的东西！”
周黎晓皮笑肉不笑地扯唇，“再说我走了，谁给婶子打下手啊？她一个人做这么多人的饭，哪儿忙得过来？”
“往咱家一个来回也就十几分钟，你跑一趟不碍事儿，回来再给婶子打下手就是了！”杨志刚语气不耐。
周黎晓垂眼盯着他，暗暗咬牙，“我去十几分钟，你去几分钟就回来了，你腿长走得快！”
“你...！”杨志刚脸上顿时挂不住。
“你去！”
贺骏山厉色扫他一眼，“怎么，到你的地儿了，我这个团长就指使不动你了？”
当这么多人的面，杨志刚哪敢跟他顶嘴？
他噎了噎，吭吭哧哧说，“不是，我...，我这就去。”说完不情不愿地站起身。
张书记眼明心亮，连忙开口做和事佬：
“团长误会，您别往心里去，刚子也是想着尽地主之谊，多陪陪您不是？”
转而又念叨杨志刚，“不过刚子你也是，你媳妇儿去翻贺团长的东西，的确是不合适！你快去，快去快回，啊！”
“...嗯”
杨志刚不情不愿，暗暗瞪了眼周黎晓，还是黑着脸走了。
周黎晓看在眼里，不屑地挑了下眉。
“老张。”一直没敢插话的张婶子一看时机正好，急忙开口说，“那你先进来一下，我们商量一下，看晚上都做什么菜！”
张书记听言皱眉，死老婆子，这个时候捣什么乱？做个下酒菜这种小事儿，还用他操心？
他抬头瞪向张婶子，刚想说话，就见老婆子一个劲儿朝他使眼色。
张书记心头一咯噔，立马意识到这是有事儿，得私底下说。
“呃...，那行。”他从桌边站起身，“那你们先聊着，我先去张罗一下席面儿，啊！”
扫了眼张书记夫妻俩嘀嘀咕咕相携离开的背影，贺骏山抬眸看向周黎晓。
周黎晓垂眸，什么都没说，拎起桌上茶壶笑盈盈道。
“大家聊着，壶里没水了，我再去续点儿来！”
她说完，拎着水壶快步走进厨房，很快续满茶水后重新送过来，然后趁其他人不注意，不动声色地转身走开，朝着正房的堂屋走去。
*
村里人住的院子，正房多数坐北朝南。
张书记家的占地面积，在下沟村是最大最敞亮的。
这会儿院子里乱糟糟，大家伙儿都坐在小方桌边，围着贺骏山你一句我一句的闲唠嗑套近乎，没人注意周黎晓啥时候钻进了堂屋。
屋里静悄悄，只有东边屋子关着门。
她轻手轻脚，靠近东屋，想听听屋里的人在背地里商量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那要是惊动侦察兵，还有查不出来的？”
“不可能，你别被那丫头片子唬了，部队的侦察兵咋可能下乡来查村户的事儿？你那脑子蠢不蠢啊？”
“真的？可那话是大团长说的，要是不可能，他为啥撒这种谎吓唬咱？”
屋里静了一瞬，响起张书记语气深沉的话。
“那甭管，真要查，也等部队上真派了人来再说！反正不到那一步，当年那事儿谁都不准说漏嘴！”
“哎哟老头子，要么咱还是坦白从宽，我看那丫头不会轻易放弃，不然回头真.....”
“别瞎逼逼！你要敢出去给我乱说话，我揍你我！”
“啊！不说，不说我不说...”
周黎晓挑了挑眉，看不出来，平日里最是和蔼斯文的张书记，竟然也打老婆。
“哼！总之不管谁来问，就照我们之前开会都商量好的。”
“说破天，她亲爸亲妈也是对瘸子疯子，有那样的身世，对她能有什么好处？能被周家抚养，还养大成人，那就是她走大运了！”
瘸子和疯子.....？
周黎晓脸色骤变，略一走神，刚想趴门上再听，院子里就传来喊声。
“书记！我来啦！诶哟，这么多人啊，喜来，恭喜你过几天就要娶媳妇儿啦！”
“周叔，您来了，快坐快坐。”
听到这道声音，周黎晓眼皮一跳，迅速闪身躲到堂屋的门板后。
她刚躲好，张书记两口子就从屋里头出来了。
大概是着急出去，两人都没发现堂屋的门板后还藏着个人。
周黎晓从门后出来，小心翼翼掀开门帘缝隙，果然看到一个熟悉敦实的身影。
周大刀，她的养父！
*
院子里，张书记正热情招待周大刀。
“周老弟，你可来了，我让你留的一百斤猪肉，还有两根猪后腿，你都给我留好了？”
“嗨！放心！”
周大刀哈哈大笑，脸上脖子上的横肉乱颤：
“我家那口子都跟我说了，指定给你留最好的肉，赶明儿我就给你从屠宰场拉回来！这大冷天放一晚上没问题，第二天摆酒席，正好！”
“诶好好好！”
张书记大笑，拍了拍周大刀粗壮的胳膊，“有你这话我可就放心了，我儿子结婚，这席面儿一定给我备好了！刚好，刚子部队的团长同志，也来赏光吃杯喜酒，这肉可一定给我留足咯！”
“等好吧！”
周大刀端起茶缸灌了一口，粗糙地擦了把嘴，这才又看向贺骏山。
“这位就是，部队来的团长同志？”
贺骏山淡淡噙笑打量他一眼，“我姓贺。”
“啊哈哈，贺团长！”
周大刀油腻腻的大手往腿上一蹭，就朝贺骏山伸出手，眼睛笑成一条缝说道。
“我叫周大刀，在屠宰场杀猪的，大家都叫我周屠夫！”
张书记听完笑着插了句，“他是黎晓的爹，刚子的岳父！”
贺骏山挑眉，无视周大刀伸过来的粗大手掌，漫声问了句：
“哦，养爹？”
周大刀嘴角挤出的笑弧僵了下，讪讪咂嘴打量贺骏山一眼，放下手没说话。
张书记也愣了愣，连忙解释：
“是，黎晓的确是周家收养的，不过她跟着周家吃得饱穿得暖，也总算成了有爹有妈的孩子，周家人对她一直不错，拿她当亲闺女养着。”
“亲闺女？”
贺骏山不置可否，沉凝两秒说，“我怎么记得，当初打结婚报告，负责政审的人登记在资料里的是，周黎晓同志自嫁人后跟周家恩断义绝，当时还写了断亲书...，是有这事儿？”
院子里瞬间一片沉寂。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纷纷神色各异没吱声。
“呃，这个嘛...”
张书记搓着手想解释，暴脾气的周大刀却‘啪’地拍了下桌子，粗声吆喝道：
“别跟我提那白眼儿狼！是，我是跟她写了断亲书，就当过去这二十年白养了她！”
不要脸到这种程度了是吧？
“你瞎说什么，我咋能乱翻人贺团长的东西！”
周黎晓皮笑肉不笑地扯唇，“再说我走了，谁给婶子打下手啊？她一个人做这么多人的饭，哪儿忙得过来？”
“往咱家一个来回也就十几分钟，你跑一趟不碍事儿，回来再给婶子打下手就是了！”杨志刚语气不耐。
周黎晓垂眼盯着他，暗暗咬牙，“我去十几分钟，你去几分钟就回来了，你腿长走得快！”
“你...！”杨志刚脸上顿时挂不住。
“你去！”
贺骏山厉色扫他一眼，“怎么，到你的地儿了，我这个团长就指使不动你了？”
当这么多人的面，杨志刚哪敢跟他顶嘴？
他噎了噎，吭吭哧哧说，“不是，我...，我这就去。”说完不情不愿地站起身。
张书记眼明心亮，连忙开口做和事佬：
“团长误会，您别往心里去，刚子也是想着尽地主之谊，多陪陪您不是？”
转而又念叨杨志刚，“不过刚子你也是，你媳妇儿去翻贺团长的东西，的确是不合适！你快去，快去快回，啊！”
“...嗯”
杨志刚不情不愿，暗暗瞪了眼周黎晓，还是黑着脸走了。
周黎晓看在眼里，不屑地挑了下眉。
“老张。”一直没敢插话的张婶子一看时机正好，急忙开口说，“那你先进来一下，我们商量一下，看晚上都做什么菜！”
张书记听言皱眉，死老婆子，这个时候捣什么乱？做个下酒菜这种小事儿，还用他操心？
他抬头瞪向张婶子，刚想说话，就见老婆子一个劲儿朝他使眼色。
张书记心头一咯噔，立马意识到这是有事儿，得私底下说。
“呃...，那行。”他从桌边站起身，“那你们先聊着，我先去张罗一下席面儿，啊！”
扫了眼张书记夫妻俩嘀嘀咕咕相携离开的背影，贺骏山抬眸看向周黎晓。
周黎晓垂眸，什么都没说，拎起桌上茶壶笑盈盈道。
“大家聊着，壶里没水了，我再去续点儿来！”
她说完，拎着水壶快步走进厨房，很快续满茶水后重新送过来，然后趁其他人不注意，不动声色地转身走开，朝着正房的堂屋走去。
*
村里人住的院子，正房多数坐北朝南。
张书记家的占地面积，在下沟村是最大最敞亮的。
这会儿院子里乱糟糟，大家伙儿都坐在小方桌边，围着贺骏山你一句我一句的闲唠嗑套近乎，没人注意周黎晓啥时候钻进了堂屋。
屋里静悄悄，只有东边屋子关着门。
她轻手轻脚，靠近东屋，想听听屋里的人在背地里商量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那要是惊动侦察兵，还有查不出来的？”
“不可能，你别被那丫头片子唬了，部队的侦察兵咋可能下乡来查村户的事儿？你那脑子蠢不蠢啊？”
“真的？可那话是大团长说的，要是不可能，他为啥撒这种谎吓唬咱？”
屋里静了一瞬，响起张书记语气深沉的话。
“那甭管，真要查，也等部队上真派了人来再说！反正不到那一步，当年那事儿谁都不准说漏嘴！”
“哎哟老头子，要么咱还是坦白从宽，我看那丫头不会轻易放弃，不然回头真.....”
“别瞎逼逼！你要敢出去给我乱说话，我揍你我！”
“啊！不说，不说我不说...”
周黎晓挑了挑眉，看不出来，平日里最是和蔼斯文的张书记，竟然也打老婆。
“哼！总之不管谁来问，就照我们之前开会都商量好的。”
“说破天，她亲爸亲妈也是对瘸子疯子，有那样的身世，对她能有什么好处？能被周家抚养，还养大成人，那就是她走大运了！”
瘸子和疯子.....？
周黎晓脸色骤变，略一走神，刚想趴门上再听，院子里就传来喊声。
“书记！我来啦！诶哟，这么多人啊，喜来，恭喜你过几天就要娶媳妇儿啦！”
“周叔，您来了，快坐快坐。”
听到这道声音，周黎晓眼皮一跳，迅速闪身躲到堂屋的门板后。
她刚躲好，张书记两口子就从屋里头出来了。
大概是着急出去，两人都没发现堂屋的门板后还藏着个人。
周黎晓从门后出来，小心翼翼掀开门帘缝隙，果然看到一个熟悉敦实的身影。
周大刀，她的养父！
*
院子里，张书记正热情招待周大刀。
“周老弟，你可来了，我让你留的一百斤猪肉，还有两根猪后腿，你都给我留好了？”
“嗨！放心！”
周大刀哈哈大笑，脸上脖子上的横肉乱颤：
“我家那口子都跟我说了，指定给你留最好的肉，赶明儿我就给你从屠宰场拉回来！这大冷天放一晚上没问题，第二天摆酒席，正好！”
“诶好好好！”
张书记大笑，拍了拍周大刀粗壮的胳膊，“有你这话我可就放心了，我儿子结婚，这席面儿一定给我备好了！刚好，刚子部队的团长同志，也来赏光吃杯喜酒，这肉可一定给我留足咯！”
“等好吧！”
周大刀端起茶缸灌了一口，粗糙地擦了把嘴，这才又看向贺骏山。
“这位就是，部队来的团长同志？”
贺骏山淡淡噙笑打量他一眼，“我姓贺。”
“啊哈哈，贺团长！”
周大刀油腻腻的大手往腿上一蹭，就朝贺骏山伸出手，眼睛笑成一条缝说道。
“我叫周大刀，在屠宰场杀猪的，大家都叫我周屠夫！”
张书记听完笑着插了句，“他是黎晓的爹，刚子的岳父！”
贺骏山挑眉，无视周大刀伸过来的粗大手掌，漫声问了句：
“哦，养爹？”
周大刀嘴角挤出的笑弧僵了下，讪讪咂嘴打量贺骏山一眼，放下手没说话。
张书记也愣了愣，连忙解释：
“是，黎晓的确是周家收养的，不过她跟着周家吃得饱穿得暖，也总算成了有爹有妈的孩子，周家人对她一直不错，拿她当亲闺女养着。”
“亲闺女？”
贺骏山不置可否，沉凝两秒说，“我怎么记得，当初打结婚报告，负责政审的人登记在资料里的是，周黎晓同志自嫁人后跟周家恩断义绝，当时还写了断亲书...，是有这事儿？”
院子里瞬间一片沉寂。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纷纷神色各异没吱声。
“呃，这个嘛...”
张书记搓着手想解释，暴脾气的周大刀却‘啪’地拍了下桌子，粗声吆喝道：
“别跟我提那白眼儿狼！是，我是跟她写了断亲书，就当过去这二十年白养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