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归宿残响,旧梦未散-《我在玄幻世界当第四天灾》

  我抱着盛若琳跨过虚空裂缝时,鞋底先触到了软泥。

  那泥土的触感和记忆里一模一样——青竹山脚下的土,总带着点山泉水浸过的凉,混着腐叶的湿腥。

  可等我直起腰,眼前的景象却让后颈的汗毛根根竖了起来。

  记忆里漫山的青竹只剩半截焦黑的残桩,山风卷着碎叶打旋儿,吹过我和盛若琳交握的手。

  她的指尖在我掌心轻轻动了动,我低头看她,她正仰着脸望天空。

  那里本该是瓦蓝的,此刻却像被人拿石片划裂的铜镜,裂纹里渗出幽黑的雾气,像在缓慢吞噬仅存的天光。

  "若琳?"我捏了捏她的手。

  她睫毛颤了颤,突然松开我,朝左侧的断壁走去。

  她的裙角扫过焦土,带起几星细碎的光——是法则碎片,我认得,上次归宿界崩溃时,空中飘的就是这种淡金色的碎屑。

  "这里。"她在一处断裂的山崖前停住,指尖悬在崖壁上三寸的地方。

  我看见崖石表面爬着蛛网似的纹路,暗红中透着金,像凝固的血。

  她的指尖微微发颤,我刚要问怎么了,那些纹路突然亮了起来,像被点燃的引信,顺着崖壁"噼啪"往上窜。

  盛若琳倒吸一口气,手按在崖石上。

  我看见她腕间的银铃轻响——那是我去年在云城给她买的,说她笑起来像银铃。

  可此刻她的脸色白得像雪,额角沁出细汗。"尘哥,"她声音发飘,"我能看见...记忆。"

  我立刻握住她的肩,天灾之力顺着掌心的咒纹漫进她体内。

  这是我新悟的法子,用第四天灾的混沌之力当引子,能帮她稳定神识。

  果然,她眼尾的红痣跟着亮起来——那是命运锚点残留的印记,上次在虚空里那影子说,她是"活的锚点"。

  崖壁突然开始震动。

  我护着盛若琳后退两步,就见焦黑的崖石表面浮现出光影。

  最先出现的是片开满桃花的山谷,穿素白道袍的修士们在桃树下结阵,最前面的老妇人举着块玉牌,玉牌上刻着"归宿"二字。

  "这是...归宿界鼎盛时的模样?"我喉咙发紧。

  盛若琳攥住我衣袖:"看他们的动作。"那些修士突然同时抬头,我顺着他们的视线望去——天空裂开了,不是现在这种碎镜子似的裂,是整整齐齐一道缝,像被刀劈开的。

  缝里垂下无数银链,链上刻满我看不懂的符文。

  "那是命运系统的锚链。"盛若琳的声音在发抖,"我在命运之书里见过,他们用这个绑定世界,抽取气运。"

  画面急转。

  桃花谷的修士们举起法器对抗银链,老妇人的玉牌迸发出刺目金光,竟将一根银链震断。

  可下一秒,整片天空的裂缝都扩大了,数不清的银链如暴雨倾盆,穿透修士们的胸膛、头颅。

  老妇人的玉牌碎成齑粉,她跪在血里,抬头望着天空,嘴唇动了动——我看懂了她的口型:"总要有人...试一次。"

  然后是毁灭。

  银链绞碎了山脉,绞碎了城池,绞碎了最后一盏还亮着的灯。

  画面最后定格在一方小木屋的窗口,那是我们当初躲妖兽的地方。

  窗内有个系着蓝布围裙的妇人在擦桌子,她抬头看向窗外,眼神突然惊恐——银链穿透了她的胸膛。

  "原来不是自然崩溃。"我声音发哑。

  盛若琳的眼泪滴在我手背上,烫得慌:"他们反抗过,尘哥。

  就像你反抗命运那样。"

  地面突然剧烈震动。

  我抱着她往旁边一滚,就听见"轰"的一声,刚才站的地方裂开道半人宽的缝隙。

  裂缝里冒出寒气,混着股腐朽的檀香,直往鼻子里钻。

  盛若琳撑着我的肩膀站起来,指尖按在唇上:"别说话。"她闭着眼,睫毛上还挂着泪,可表情却像在听什么极远的声音。

  "下面有东西。"她睁开眼时,瞳孔里映着细碎的金光,"被封印了很久,现在...要醒了。"

  我抽出腰间的短刀——那是用天灾之火淬炼的,专门克这类封印。

  蹲在裂缝边,我能感觉到有什么在往下拽我的神识,像只无形的手。

  我咬着舌尖保持清醒,天灾之力顺着刀尖渗进裂缝。

  石壁上立刻爬满幽蓝的纹路,那是我设的反制陷阱,要是里面的东西敢乱来,这些纹路就会引爆天灾之火。

  "不管你是谁,"我对着裂缝说,声音混着风声,"命运已经碎了。

  现在该醒了。"

  裂缝深处突然传来响动,像古钟被轻叩了一下。

  紧接着,一道沙哑的、带着回音的声音钻进我耳朵,像是从极深的井底浮上来的:"命运已灭...那么,规则呢?"

  我猛地抬头,盛若琳正攥着我的手腕,她的手冷得像冰。

  裂缝里的寒气更重了,我看见有团黑影在深处蠕动,可等我要仔细看时,那黑影又不见了。

  "尘哥,"盛若琳往我怀里缩了缩,"它在问规则。"

  我摸着她后颈的发,那里还带着体温。

  天灾之火在掌心跃动,我盯着裂缝,慢慢站了起来。

  "规则?"我低声重复,"那就由我们来定。"

  裂缝里又传来那声低语,这次更清晰了些:"很好。"

  我握住盛若琳的手,天灾之力在指尖凝聚成光。

  封印的纹路在裂缝里若隐若现,我望着那些纠缠的符文,慢慢勾起嘴角。

  "该拆了。"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