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残阳泣血之使者,杀入战场王昭君-《吞天噬地之仙种》

  残阳泣血,将赤霄山战场浸成一片猩红炼狱。

  焦黑的土地上,半截玄铁重剑斜插如孤坟,剑刃凝着的血痂像凝固的血块,被狂风撕成碎屑,纷纷扬扬落在旁边残破的赤霄宗旌旗上。

  那曾用金线绣着展翅青龙的旗帜,如今只剩半片龙鳞黏着发黑的碎肉,在腥风中抖得像濒死者的最后一口气,每动一下都发出细碎的裂响。

  每一步踩下都溅起暗红泥浆,“噗嗤”声混着尸体腐烂的恶臭,先嗅到铁锈的腥,再尝到焦炭的苦,最后是皮肉烧焦的糊味,缠在一起沉甸甸压得人喘不过气。

  兵器相撞的“铛鸣”时脆时闷,脆如冰裂划破长空,闷如擂鼓敲在心头。

  每一声都敲在濒临崩溃的心弦上,这场日暮的血战,连残阳都快被染透,却仍未到终结之时!

  中军大帐内,黑熊皮地图上的令旗绞成一团:墨黑的血盟旗、赤红的赤霄旗在“主峰”二字上死死咬着,像两条断了对方喉咙才肯罢休的恶龙,旗尖染着的血珠还在往下滴,落在熊皮上晕开小团血渍。

  帐帘被狂风撞开,一名参谋踉跄冲入,甲胄肩甲弯着裂痕,几滴未干的血珠顺着甲缝滴在地毯上,手中羊皮卷轴皱得能拧出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将军!吴天那厮三次拄剑跪倒!剑穗子拖在泥里沾满血污,灵力波动乱得像散架的风灯,连抬手都要晃三下——后营的黑甲死士该压上了!再等他缓过来,咱们的人还得死!”

  黑煞将军斜倚在白虎皮座椅上,椅背上挂着的半截长矛还滴着早间的血。此刻矛尖干涸的暗红,正对着他脸上那道从眉骨划到下颌的刀疤。

  他指尖转着琉璃杯,杯中血酒晃出细碎的光,映得刀疤像条活蜈蚣在脸上爬。

  仰头饮尽时,喉结滚动的瞬间,五指猛地收紧,“咔嚓”一声脆响,琉璃杯碎成晶渣。

  残酒混着碎渣从指缝漏下,顺着指节滴在雪域羊毛地毯上,晕开的血花像刚溅落的伤口。

  “慌什么?”

  他声音沉如远雷,目光透过帐帘缝隙,锁定战场中央那道玄色身影,指节泛白,青筋凸起,“吴天撑了三个时辰,斩我三万儿郎,此刻他肺腑早被震裂,每口呼吸都带着血沫,刚才我看见他咳在地上的血,都掺着碎肉。”

  他摸了摸脸上刀疤,指尖划过旧伤时眼神狠戾,“他现在的战力,撑死不到合体境三成,等他连剑都握不住,再让死士上!我要亲眼看着他死在我这刀疤的手里,才算痛快!”

  帐侧满脸横肉的领队“啪”地拍案而起,腰间玄铁弯刀撞得铜环乱响,刀鞘上的血渍都被震得脱落,脸上那道从左眼到嘴角的疤扯着皮肉,笑起来狰狞得吓人。

  “哈哈哈!说得好!吴天这疯子,单枪匹马挑了前锋营,把李统领的脑袋挂在剑上示众,连李统领的亲兵都被他斩得只剩三个!”

  他抓过小兵递来的烈酒,仰头灌得酒液顺着脖子往下淌,渗进粗布衣领里,打湿了衣襟上的血污,“等抓了他,我要把他的骨头拆下来做酒壶,每天用他的血泡酒喝!”

  “慢着。”

  冷冽的声音像冰锥扎进帐内躁动,帐内瞬间静得能听见烛火“噼啪”声。

  众人转头,见个身披血纹长袍的老者掀帘而入,袍子下摆扫过满是沙尘的地面,竟没沾半点灰,哪怕帐外风里全是碎石子。

  他脸上血色纹路从太阳穴缠到下颌,纹路里淡红光晕缓缓流转,像有血在里面淌,浑浊的眼睛像埋在老潭里的石子,却透着能压垮人的威压。

  枯瘦的手指捻着山羊胡,指甲缝里暗红粉末簌簌掉落——那是修士血痂磨成的。

  “再等等!”他走到地图前,枯指一点“吴天”所在处,熊皮竟被烫出个小黑点,周围的绒毛都被灵力烤得卷曲,“让前锋营的炮灰继续填,你和白煞待命!”

  他扫过帐内众人,声音冷得像冰,“吴天体内可能藏着青龙之气,之前那三个长老,被他炸得连骨头都没剩。”

  他顿了顿,枯指在地图上画了个圈,“你们想重蹈覆辙?”

  黑煞将军眼中闪过忌惮——这使者是血盟总部派来的,修为深不可测,据说能把战死修士炼成活傀儡,上次他亲眼看见使者用十具修士尸体,炼成了能硬抗元婴境巅峰的傀儡。

  他当即躬身拱手,甲胄铁片撞出“叮铃”脆响,腰弯得几乎贴到地面:“谨遵使者大人吩咐!末将这就调死士营,把吴天往主峰西侧的断魂崖逼,那地方只有一条路,断他所有退路!”

  帐帘被狂风卷得翻飞,黑煞将军站在土坡上,指尖凝起淡黑灵力,将三道密令打入青色玉简。

  那玉简是用血盟修士脊椎骨炼的,红光一闪便化作流光飞向三营,在空中留下三道暗红轨迹。

  他摸出怀中血色令牌,“煞”字在残阳下泛着妖光,入手竟有些烫,像是握着一块烧红的烙铁。

  目光锁死战场中央:吴天正拄着锈剑半跪,玄色战袍破得像筛子,左肩深可见骨的伤口不断渗血,顺着胳膊滴在地上积成小洼,血珠落地时还冒着微弱的热气。

  他每一次呼吸都扯得胸口起伏,肩膀抖得像风中残烛,却仍用剑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剑刃在地上划出浅浅的痕,像是在倔强地标记“还没输”。

  旁边杨丽莎的素白罗衣早被血染红,玉手攥着吴天衣袖,指节泛白,脸色比纸还白,却用身子挡在吴天身后,时不时抬手擦去他嘴角血沫,擦完后还会小声说“再撑撑,我们能出去”,声音轻得像怕被风刮走。

  黑煞将军嘴角勾出阴笑,指节攥得令牌硌疼掌心——这两个碍事的,今日都得死在赤霄峰下,连收尸的人都没有!

  就在此时,“轰隆隆”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涌来,比惊雷还震耳,地面都跟着颤,土坡上的碎石子滚得满地都是。

  无数黑甲士兵从山谷、树林、岩石后钻出来,甲胄反射的残阳冷光晃得人睁不开眼,长矛如林,枪尖寒芒刺得人皮肤发紧,连空气都被这股杀气冻得发僵。

  最前排的士兵眼冒血丝,有的断了胳膊,有的少了腿,却仍举着兵器往前冲。

  他们是喝了“血酒”的死士,疼觉被屏蔽,眼里只剩“杀吴天”的疯狂,有的士兵肚子上还插着半截剑,却像没感觉似的,挥着刀往前扑。

  这群人像饿了三天的野狼,嘶吼着扑向战场中央,凶煞之气压得风都在抖,连空中飞鸟都惊得四散奔逃,翅膀扑棱的声音都被淹没在人潮里。

  千钧一发之际,战场东侧小山峰上,一道白影突然窜出,快得像道闪电!

  那是王昭君。月白裙衫绣着淡粉桃花,此刻衣袂翻飞如流云,裙角扫过地面,只留下一道淡白残影。

  青丝被狂风扯得飘起,发间珍珠发钗闪着微光——那是她母亲临终前塞给她的,说“戴着它,能护你平安”,此刻钗尖还沾着她早上描眉的脂粉。

  手中冰魄剑泛着淡淡白气,是千年冰铁炼的,剑身上刻着她的名字,此刻白气流转得极快,像有冰在剑上淌。

  没有半分犹豫,她踏起赤霄宗“流云步”,步法轻得像踩在棉花上,脚点地面时只留下浅坑,朝着吴天的方向冲去。

  观战的赤霄宗弟子只觉眼前一白,再看时,那道白影已掠过半空,剑风清脆得像玉珠落银盘,还带着一丝冰气,吹得旁边的草叶都结了层薄霜。

  “咦?那是啥?”一个血盟士兵揉了揉被沙尘迷了的眼,指着眼前白影,甲胄指套蹭得脸生疼,皮肤都被刮红了,“又来了个小妞?穿五星商会的裙子,是吴天的小相好?”

  “乖乖!这妞长得真俊!”满脸络腮胡的士兵眯着眼,目光黏在王昭君脸上,像苍蝇叮着蜜糖。

  他下意识地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黄牙露在外面,嘴角还沾着早上的血污,“皮肤白得像雪,眼睛亮得像星子,腰细得一掐就断!比杨丽莎还嫩,抓来暖床正好!”

  他伸手在身前虚掐,引得周围士兵哄笑,笑声里满是猥琐,有的士兵还吹起了口哨,声音刺耳。

  “嘿嘿,准是来送死的!”有人啐了口带血丝的唾沫在地上,唾沫里还掺着碎牙,手里的刀在掌心敲得“噔噔”响,“吴天杀了我们这么多人,还有女人上赶着来陪死?怕不是被他的脸骗了,以为跟着他能当压寨夫人!”

  “抓了她!”小队长挥刀大笑,刀身上的血珠甩在旁边士兵脸上。

  那士兵没敢擦,只是谄媚地笑,“看吴天还会不会像护杨丽莎那样救她!要是不救,咱们就把这小妞扒了衣服,吊在旗杆上让他看着,看他心疼不心疼!”

  士兵们像嗅到血的鲨鱼,几个小分队立刻调转方向,长矛从正面刺来,破风锐响刺耳,矛尖上的血还在往下滴。

  弯刀从两侧劈去,刀光映着残阳晃眼,刀身上的缺口挂着碎肉。

  战斧从背后砸来,斧刃带起的风都能刮得人脸疼。

  他们形成一个密不透风的包围圈,连一丝缝隙都没留!

  在他们眼里,这柔弱女子不过是送上门的玩物,连让他们拔刀都觉得浪费力气。

  可王昭君没退半步。握剑的手更紧,指节泛白,冰魄剑白气流转得更快,像有冰雾在剑身上绕,眼神亮得像淬了火的星子,反而迎着刀光剑影加快脚步,裙角扫过士兵的刀,只留下一道冰痕!

  “疯了!这女人是疯子!”一个士兵看着她直冲过来,惊得往后退了半步,甲胄护膝磕在石头上“咚”地响,疼得他龇牙咧嘴,声音发颤,“金丹境九重也敢闯包围圈?不怕死吗?她是不是没见过死人!”

  “怕不是脑子被驴踢了!”另一个士兵皱着眉,手里的长矛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矛尖都对着地面,“咱们这儿有张统领!元婴境的修为,一狼牙棒就能把她砸成肉泥,连骨头都碎!”

  “她没看见张统领?”有人喃喃自语,目光瞟向不远处的壮汉——张猛抱着胳膊站在圈外,狼牙棒拄在地上,棒身上的倒刺沾着早间的血,干成了黑褐色。

  他冷眼看着王昭君,像看只找死的蝼蚁,嘴角挂着嘲讽的笑,还时不时用脚踢开脚边的尸体,嫌挡路。

  说话间,五十个士兵围了上来。

  最低都是金丹境初期,杀气重得能压得人喘不过气,走在最前面的那个士兵,甲胄上插着半支羽箭,箭杆还在晃,却仍举着刀往前冲,眼睛里只有疯狂。

  张猛往前踏一步,狼牙棒顿地“咚”地响,震起尘土,连周围的草都被压弯了。

  他声音粗得像破锣,带着不耐烦:“小娘子,识相的就乖乖扔了剑,爷爷还能让你死得痛快些!免得等会儿兄弟们动手,把你弄疼了,哭起来就不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