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裂隙生变与青鸾传讯-《我靠无限流满级在恐怖综艺哄绿茶》

  地脉裂隙内的“时间”再次陷入了粘稠而缓慢的流动。与之前争分夺秒的恢复不同,这一次的休养,充满了绝望中挣扎出的微弱希望,以及更深沉的、对未来的隐忧。

  沈阳和韩玉的状态都糟糕到了一个临界点。

  沈阳强行透支的后遗症并未因韩玉的分担而消失,只是从即刻崩溃的边缘被拉回了一点。他的身体依旧如同布满裂痕的琉璃,稍微剧烈的动作都可能导致彻底破碎。灵魂层面,那无数世界的悲鸣虽然被韩玉构建的脆弱银色缓冲带过滤了一部分,但剩余的负荷依旧沉重如山,让他大多数时间都处于一种半昏半醒的虚弱状态,意识混沌,连清晰的思考都变得困难。地脉灵泉对他而言,更像是一个维持生命体征的维生舱,而非疗伤圣药。

  韩玉的情况同样不容乐观。强行剥离权限凝聚投影,以及后续分担世界悲鸣,让他本就因心阱而脆弱的本我意识雪上加霜。那点银色的光芒虽然依旧顽强地守护在沈阳的意识外围,但其本身也如同风中残烛,光芒黯淡。他眉心的银光几乎难以凝聚,脸色苍白得透明,仿佛下一刻就会化作光点消散。分担世界悲鸣更像是一把双刃剑,那些绝望与痛苦的碎片无时无刻不在侵蚀着他的意识,与心阱内的混乱里应外合,试图将他拖入更深的深渊。他只能依靠地脉能量和残存的意志苦苦支撑。

  两人大部分时间都浸泡在变得浑浊的灵泉中,依靠泉水残留的生机和地脉能量维系着微妙的平衡。他们的手始终紧紧相握,仿佛那是连接彼此生命线的唯一纽带。在沈阳意识混沌、被痛苦淹没时,韩玉那微弱的银色光芒会变得更加凝实几分,强行将他从崩溃边缘拉回;而当韩玉因分担痛苦而意识摇曳、心阱蠢蠢欲动时,沈阳那灰白的微光也会传递过一丝坚韧的暖意,成为他锚定自我的坐标。

  这是一种超越了言语的共生与守护,在死亡的阴影下,显得格外珍贵与脆弱。

  渡鸦成了三人中唯一还能保持基本行动能力的人。他的伤势在阴影力量和地脉环境的滋养下稳定下来,虽然远未痊愈,但至少恢复了基本的战斗力和警戒能力。他默默地承担起了所有的杂务——照料依旧昏迷但气息逐渐强盛的刃,监控裂隙入口,分配所剩不多的物资(主要是从酒店带出来的高能食物和清水),并时刻关注着沈阳和韩玉的状态。

  刃的恢复堪称奇迹。他体内的那股凶悍生命力在地脉环境中如鱼得水,破损的内腑以惊人的速度愈合,紊乱的气息不仅平复,甚至比受伤前更加凝练浑厚。他依旧昏迷,但身体无意识散发出的能量波动已经让渡鸦都感到隐隐的压力。渡鸦推测,他很可能正在经历一种深度的蜕变,一旦醒来,实力或许会有质的飞跃。这算是黑暗中唯一值得庆幸的好消息。

  然而,好运气似乎到此为止了。

  在祭坛被毁后的第五天(根据渡鸦的计时),地脉裂隙本身,开始出现不稳定的迹象。

  最先察觉的是韩玉。他对能量和环境的变化最为敏感。在某次短暂的清醒中,他猛地睁开眼,银灰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疑。

  “不对…地脉能量的流动…在减弱…”

  渡鸦立刻警觉,仔细感知四周。果然,墙壁上那些幽蓝色晶石的光芒似乎比之前黯淡了一丝,空气中游离的纯净能量也变得稀薄,就连中央那汪灵泉,水位下降的速度也超出了正常范围,而且泉水中的生机之力正在快速流失!

  “是之前沈阳强行抽取的后遗症?”渡鸦沉声问道。沈阳那次疯狂的举动,几乎抽干了灵泉大半的精华,很可能伤及了这个地脉裂隙的根本。

  韩玉艰难地摇了摇头,眉头紧锁:“不全是…更像是…地脉本身…在‘枯竭’…或者…被什么东西…‘干扰’了…”

  他尝试调动那微乎其微的“银钥”权限去感知地脉的源头,但反馈回来的信息却是一片混乱和…衰减!仿佛支撑这个裂隙的地脉分支,正在被某种力量强行截断或污染!

  “是‘源初’?!”渡鸦瞬间想到了最坏的可能。镜师和“源初”拥有操纵规则的能力,它们很可能在祭坛计划失败后,改变了策略,开始从更宏观的层面下手,比如…直接破坏或者污染这个世界的地脉网络,从根本上削弱可能存在的抵抗力量,同时也能逼出他们这些藏身于地脉裂隙的“老鼠”!

  这个推测让两人心底发寒。如果真是这样,那“源初”的手笔和决心,远比他们想象的还要恐怖!这不再是针对个人的追杀,而是针对整个世界的慢性毁灭!

  地脉能量的衰减速度虽然缓慢,但趋势明确。照这个速度下去,这个裂隙最多再支撑几天,就会彻底失去隐匿和滋养的效果,变成一个普通的、甚至可能因为能量失衡而崩塌的地下洞穴!

  他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否则,一旦地脉彻底枯竭,他们不仅会暴露行踪,沈阳和韩玉这两个依靠地脉能量吊命的人,很可能当场殒命!

  可是,能去哪里?外面危机四伏,镜师很可能正在守株待兔。沈阳和韩玉的状态,根本经不起任何颠簸和战斗。

  绝望的氛围再次弥漫开来。

  就在这时,一直昏迷的刃,身体突然剧烈地抽搐了一下!他周身的能量波动变得极其不稳定,时而狂暴,时而内敛,皮肤表面隐隐有暗红色的纹路浮现又隐没,仿佛体内在进行着某种激烈的冲突。

  “刃!”渡鸦立刻上前查看。

  然而,刃的异动仅仅持续了几秒钟便平息下去,他依旧没有醒来,但呼吸似乎变得更加悠长有力。

  这个小插曲并未缓解紧张的气氛,反而增添了更多的不确定性。

  韩玉看着气息微弱的沈阳,又感知着正在缓慢枯竭的地脉,银灰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决绝。他轻轻松开沈阳的手(这个动作几乎耗尽了他刚积蓄的一点力气),对渡鸦说道:

  “不能再等了…我必须…尝试联系‘守望者’…”

  这是目前唯一可能破局的方法。尽管风险巨大,但坐以待毙只有死路一条。

  渡鸦沉默地看着他,没有反对。他知道这是无奈之举,也是唯一的选择。

  韩玉重新闭上眼,将全部心神沉入意识海深处。他避开那些因分担痛苦而变得躁动的区域,小心翼翼地接触那代表着“银钥”权限本源的、最核心的一点银芒。

  这点银芒如今黯淡无比,仿佛蒙尘的明珠。韩玉用自己的意志,如同擦拭尘埃般,极其轻柔地激发着它。

  过程缓慢而痛苦,每一次微弱的激发,都会引来心阱的波动和灵魂的刺痛。他的身体微微颤抖,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

  终于,那点银芒被他强行凝聚起一丝微弱的光辉。这光辉不再具有攻击或防御的能力,而是蕴含着一种独特的、古老的、仿佛源自世界规则本身的“识别码”或“求救信号”。

  韩玉将这丝光辉,通过意识与地脉能量的连接,小心翼翼地、如同在雷区中穿行般,向外发送出去。

  信号很微弱,覆盖范围也极其有限。他无法确定“守望者”是否还能接收到,也无法确定接收到的会是援手还是别的什么。

  这更像是一次绝望中的祈祷。

  信号发出的瞬间,韩玉如同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猛地喷出一小口鲜血,身体软软地向后倒去,被一直密切关注着他的渡鸦及时扶住。

  “怎么样?”渡鸦低声问。

  “…发出去了…”韩玉气若游丝,“能不能…被接收到…就看…天意了…”

  地脉裂隙内再次陷入了死寂。只有能量衰减带来的、越来越明显的窒息感,以及等待命运宣判的焦灼。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地脉晶石的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黯淡,灵泉几乎见底,空气中的能量稀薄到几乎感觉不到。

  沈阳在昏沉中似乎也感受到了环境的变化,眉头紧紧蹙起,灰白的微光在意识海中不安地闪烁。

  刃依旧昏迷,但周身能量波动却隐隐与正在衰减的地脉产生了一种奇异的对抗,仿佛他的身体在本能地排斥这种“虚弱”。

  渡鸦握紧了匕首,阴影力量在体内缓缓流转,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在地脉彻底失效的瞬间,强行带着两人一“尸”突围,哪怕希望渺茫。

  就在地脉光芒即将彻底熄灭,裂隙内陷入完全黑暗的前一刻——

  嗡!

  一声极其轻微、却仿佛直接响在灵魂深处的嗡鸣声,毫无征兆地出现!

  紧接着,一点青翠欲滴、充满勃勃生机的光芒,如同穿越了无尽空间,突兀地出现在裂隙中央!光芒迅速扩大,化作一只通体笼罩在朦胧青光之中、神骏非凡的禽鸟虚影!

  正是青鸾!

  它的体型比上次惊退镜师时小了很多,显得有些虚幻,显然并非本体,而是一道承载着信息的投影。它那双清澈如同翡翠的眼眸,先是扫过虚弱不堪的沈阳和韩玉,又在昏迷的刃身上停留了一瞬,最后落在了强撑着的渡鸦身上。

  一道温和而清晰的意念,直接传入在场所有清醒(或半清醒)者的脑海:

  【银钥之讯…已收到。地脉将竭,此处不可久留。】

  【携此‘青翎符’,往西北方向,入‘隐雾山’。山中有‘听雨阁’,自有人接应。】

  【切记,行踪需隐秘,符箓可助尔等暂避规则探查,但时效有限,速行!】

  随着这道意念,一片仿佛由纯粹青光凝聚而成的、巴掌大小、形似羽毛的符箓,轻飘飘地落在了渡鸦的手中。符箓触手温润,散发着令人心旷神怡的生机气息和一种奇异的空间波动。

  青鸾的投影在传递完信息和符箓后,变得更加虚幻,它最后看了一眼沈阳和韩玉,尤其是他们那紧紧相握的手,眼中似乎闪过一丝极其人性化的、复杂的情绪,随即如同青烟般消散无踪。

  裂隙内,重归昏暗。

  但希望,已然降临。

  渡鸦紧紧攥住手中的“青翎符”,感受着其中蕴含的磅礴生机和隐匿之力,一直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如释重负。

  有方向了!隐雾山,听雨阁!

  他立刻行动起来,先将所剩无几的清水和食物打包,然后走到灵泉边。

  “我们走。”他看着泉水中依靠着的两人,声音坚定。

  韩玉艰难地点了点头,眼中重新燃起了光芒。

  沈阳在昏沉中似乎也听到了,灰白的微光稳定了一丝。

  新的征途,就在西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