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3章 他回来了,又好像没回来-《重生后,偏执前夫再次沦陷》

  夜八点,顾安笙回到房间,换上去年生日他送的那条蓝色水晶裙。

  裙摆处缀着的“ssss”(笙笙世世)钻石字母正随着呼吸起伏,这是他特意让设计者缝制上的英文字母,他们的名字缩写。

  曾经她看一眼都恶心,嫌那是囚笼的锁链,如今却低头,把拉链缓缓拉到最顶端——让那枚印记贴在心跳最近的地方。

  "我穿给你看。"她对着镜中倒影轻声说,"欧阳世稷,你回来,我就敢把余生都绣在这四个字母上。"

  天色一点一点的暗下去,竹园的灯依次亮起,衬得如白昼一般。

  直到午夜十二点,远处传来螺旋桨的轰鸣声,卷着狂风压向草坪。

  竹影乱摇,灯海骤灭,只剩机身投下的冷白探照灯,将庄园照成一座孤岛。

  顾安笙浑身都在发抖——她知道,欧阳世稷回来了。

  她从餐厅一路狂奔出去。

  占地广袤的庄园竹影摇曳,直升机停在草坪上。

  舱门开启,最先下来的是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迅速站成两列。

  紧接着,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从容迈出。

  是欧阳世稷。

  他单手插袋,微微抬眼。

  桃花眼仍是旧时形状,眼尾勾着天然一段风流,却没了昔日的星火,只剩深潭一样的黑,像连月光都能吞进去。

  薄唇挑出一点弧度,冷得吓人,也艳得吓人。

  那双眼,没有人类的温度。

  顾安笙却像归巢的雏鸟,一头撞进他怀里——双臂死死环住他的腰,额头抵在他胸口,贪婪地嗅那股熟悉的荷尔蒙与烟草混杂的冷香。

  男人瞬间僵成石雕。

  插在口袋里的手青筋暴起,却始终没有抬起来回抱。

  “你回来了...”她眼眶泛红,在他怀里蹭了蹭,“对不起...欧阳世稷,我错了,我好想你。”

  欧阳世稷挑眉,垂眸冷冷审视怀中的女人。

  下一秒,他猛地掐住她肩膀,毫不怜惜地往外一搡——

  顾安笙踉跄着后退了两步,险些摔倒,她抬起头,难以置信地望向他。

  “不是迫不及待想滚?”欧阳世稷猛地掐住她的下巴,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怎么还留在这里碍我的眼?”

  顾安笙浑身发冷,嘴巴发苦,“我不想离开你了,我后悔了。”

  他气笑了,桃花眼弯出薄凉的弧,周身戾气翻涌。

  “怎么,那个野男人不要你了?还是他又给了你新任务,让你回来继续潜伏在我身边,好伺机给我致命一击?”

  他松开手,从西装口袋抽出一条深色丝巾,慢条斯理地擦过方才碰过她的指尖,动作优雅,却残忍得触目惊心。

  “顾安笙,我欧阳世稷丢掉的垃圾——”丝巾被随手抛进风里,盘旋坠地,“从不留恋。”

  转身,他往别墅走去。

  背影挺拔,脚步从容,没有一秒停顿。

  仿佛身后的女人,只是一团无关紧要的空气,连被回头的资格都不配拥有。

  顾安笙却半步不退,轻喘着拦住他去路,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哄孩子般的温软:“世稷……你饿不饿?我知道你今天回来,特意让厨房准备了晚餐,都是你以前最爱吃的。尝一口,好不好?”

  欧阳世稷脚步一顿,目光掠过餐厅——

  长桌上铺着雪白桌布,银制烛台跳动着细小火苗,菜肴精致,热气尚暖。

  那一瞬,他眼底却掀起狂风暴雨。

  “下毒?还是下药?”

  男人低低地笑,嗓音却冷得像冰渣子,“顾安笙,你的东西——拿去喂狗,狗都嫌脏。”

  话音未落,他猛地抬手,“哗啦”一声巨响,整片桌布被掀翻。

  汤盏碎裂,瓷片四溅,滚烫汁液泼上地毯,白雾蒸腾,香气瞬间变成硝烟。

  暴戾与俊美交织,他站在废墟里,像从地狱走出来的堕天使,声音冷得结冰:“别再耍花招。下一次,我连人带桌一起扔出去。”

  顾安笙望着满地狼藉,心口像被重锤击中,钝痛蔓延至四肢百骸。

  她忽然想起结婚一周年纪念日——同一间餐厅,同一盏吊灯,她亲手把无色无味的药剂倒进红酒,看着他喝下去,看着他胃出血住进ICU。

  那记忆像毒刺,反向扎进她心脏,疼得她几乎站不稳。

  “还不滚?”

  他侧眸,目光掠过她,像扫过一粒尘埃,“再多看你一眼,我都嫌浪费时间。”

  “这里是我的家。”

  顾安笙咬住下唇,尝到血腥气,“我哪儿也不去。”

  “家?”

  欧阳世稷嗤笑,视线落在她身上那件蓝色水晶裙。

  他记得清清楚楚——去年生日,他单膝下跪,亲手把这条裙子送到她面前。

  她只扫了一眼,便嫌恶地拎起裙摆,扔在地上,冷笑:“俗气的垃圾,只配待在垃圾桶里,也配穿在我身上?”

  现在,她倒是舍得穿上这件“垃圾”来讨好他了?

  欧阳世稷低低笑出声,“顾安笙,你演够了吗?”

  他俯身,拎起她一片裙角,“裙子脏了,可以扔;人脏了,就该烂在泥里。”

  “我知道,说出口你一定会笑我。”

  顾安笙抬起湿漉漉的眸子,睫毛一抖,泪就滚下来,“可我是认真的——我不爱霍云霆了,我爱上你了……欧阳世稷,你肯不肯信?”

  话落,夜风都像屏住呼吸。

  欧阳世稷垂眼看她,心口猛地一窒,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久违的悸动悄然翻涌。

  可下一秒,他的目光下移,落在她明显瘪下去的肚子上,那点悸动瞬间被刺骨的寒意取代。

  为了逃他,她从二十米高的天台纵身一跃,是真打算去死。

  那天他抱着血泊里的她,跪在急救车旁,浑身发抖。

  那是他生平第一次知道什么叫恐惧。

  他徒手捏断过对手的喉管,让半个M国闻风丧胆,从不知恐惧为何物。

  可那天,他怕了,他真的怕了,在她耳边一遍又一遍的祈求,“笙笙,别睡,你要什么,我都答应……只要你活下来。”

  而她气若游丝地笑:“离婚,放我走……我爱霍云霆,我要嫁给他。”

  ——她对自己都下得去死手,如今却拽着他衣袖,泪光盈盈:“我们和好吧,我再也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