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恶魔公孙纣-《重逢山海间,侠义于江湖》

  列位客官,上回书咱们说到栖霞识破榻上“睿亲王”戴有人皮面具,心头疑云重重。

  今儿个咱们就讲陆蝉施术耗尽心神,栖霞深夜冒险再探内院,竟揪出了假亲王的惊天身份!

  且说栖霞垂在身侧的小手悄悄攥紧,活像个紧绷的小包子。

  她暗自嘀咕:

  这睿亲王府果然藏着猫腻,还好他们眼下有求于阿娘,阿爹阿娘该是暂时安全。

  她强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生怕惊扰了正耗损内力的双亲,只乖乖敛声屏气立在一旁,半点不敢妄动。

  这边陆蝉刚完成影蚕丝针的最后收线,只觉浑身真气如潮水般退去。

  她指尖控制不住地颤抖,眼前阵阵发黑,身形晃了几晃便要栽倒。

  慕容金梧早将全副心神系在妻子身上,见状即刻伸臂将她稳稳揽入怀中,另一只手迅速贴在她后心,醇厚温润的内力源源不断输送过去,稳住她的气息。

  即便如此,陆蝉额前的汗珠仍如断珠般滚落,浸湿了衣领,脸色苍白得像褪了色的宣纸,毫无血色。

  “慕容娘子仁心仁术!辛苦了!”

  沐侧妃快步上前,满脸诚挚感激,

  “我瞧王爷气息都顺了不少,真是多谢二位救命之恩!”

  她下意识想伸手扶陆蝉,却被慕容金梧轻轻挡开。

  慕容金梧满眼都是对妻子的疼惜,不愿旁人贸然打扰,低声对沐侧妃道:

  “内子心神耗尽,身子已然亏虚,我需即刻带她回房静养,还请侧妃让开一二。”

  沐侧妃脸上顿时堆起愧疚,连忙点头退开:

  “是我考虑不周!慕容公子快请,我这就让人引路!”

  说罢急命门口仆人推开房门,亲自侧身等候。

  慕容金梧小心翼翼横抱起虚弱的陆蝉,脚步急促却平稳地向外走去。

  栖霞见状,哪里还顾得上琢磨什么真假亲王,连忙小步紧随其后,满心只盼着阿娘能平安好转,一颗心悬得紧紧的。

  回到暂居的院落,慕容金梧将陆蝉轻轻放在床榻上,取来柔软棉帕,又去净室打了温水,拧干后细细为她擦拭脸庞、脖颈。

  他动作慢而轻柔,指尖带着小心翼翼的珍视,眼底的疼惜几乎要溢出来。

  陆蝉累得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感受着丈夫的悉心照料,紊乱的气息渐渐平顺,轻声呢喃:

  “梧哥,我没事,歇会儿就好。你也耗了不少内力,快些歇息吧。”

  慕容金梧应了声“嗯”,又细细擦净她的双手与小臂,给她后背垫了块暖软棉帕,缓缓扶她躺好,再轻手轻脚盖紧锦被。

  做完这一切,他才在床边椅子上坐下,闭目凝神运转内力,修复自身耗损的真气。

  栖霞静静守在一旁,见阿娘安稳睡去,阿爹静心调息,便乖乖坐到圆桌前,端起茶杯喝了口暖茶,又捏了块点心填肚子。

  可刚松了口气,白天那假亲王耳后浅痕、诡异脸色又浮上心头,她咬着点心,眉头不自觉皱起,暗自琢磨起来。

  转眼到了傍晚,陆蝉已然醒来,简单梳洗一番后,精神好了不少,脸色也泛起些许红润。慕容金梧和栖霞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这时,门外传来不急不缓的脚步声,竟是沐侧妃亲自登门致谢,身后跟着两个抱着精致铜箱的仆人,院外还候着一列端着食盒的侍从。

  “慕容娘子身子好些了吗?”

  沐侧妃在门口驻足,见一家三口围坐圆桌,立刻堆起笑意迈步进来。

  “劳侧妃挂记,已无大碍。”

  陆蝉轻声回应,语气温和。

  沐侧妃见她气色确实好转,笑意更浓:

  “今日又辛苦二位了!王爷如今已能轻声说话,身子也能动弹了。

  他特意让我备了些薄礼,虽不值当什么,却也是王府的心意,还请务必收下!”

  说着,示意仆人打开铜箱——两箱黄灿灿的金元宝赫然在目,光芒耀眼,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二位救了王爷和瑾儿,是我们睿亲王府的大恩人!”

  沐侧妃语气愈发诚恳,又朝院外挥手,

  “我还备了些滋补膳食,给二位补补身子。”

  侍从们立刻鱼贯而入,不多时,满桌山珍海味、滋补浓汤便摆放妥当,香气四溢,勾得人食指大动。

  慕容金梧与陆蝉对视一眼,齐齐拱手谢道:

  “侧妃与王爷太客气了,行医仗义本是我们本分。

  只是江湖尚有俗事未了,我们一家三口不宜久留,打算明日一早从偏门离去,便不再登门拜别,还望侧妃海涵。”

  沐侧妃面露惋惜,再三挽留无果,只得叹道:

  “既如此,我便不勉强了。寒冬腊月,路途崎岖,祝二位一路顺风!”

  沐侧妃走后,夫妇二人开始简单收拾行李,没曾想救人行善竟得了这么多盘缠,日后路上再无开销之忧。

  栖霞看着窗外夜色渐浓,想着明日就要离开这是非之地,心头一松:

  管他什么真假亲王、王府阴谋,与自家又没干系!

  她拿起一块梅花糕,甜糯的滋味在舌尖化开,暗自可惜:

  走了可就吃不到这么地道的点心了。

  吃饱喝足,栖霞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早早回隔间睡下,不多时便发出绵长的呼吸声。

  陆蝉连着操劳两日,也很快沉沉睡去。慕容金梧躺在妻子身侧,轻轻拂去她眉前的一缕碎发,满眼怜惜,可眉头却紧紧皱着

  ——他虽未细查,却也察觉睿亲王府处处透着古怪,从闹市惊马到入府救人,竟像被无形的线牵着走,心底的不安如阴云般挥之不去。

  还好明日就要启程,只盼能尽早远离这是非窝。

  皎月高悬,清辉洒地,夜凉如水。

  栖霞突然从噩梦中惊醒,抬手一抹额头,满是冷汗。

  她竟梦到了前世海神教的高丝穹

  ——那妇人最擅易容之术,亲手做的人皮面具堪称天衣无缝。

  梦里,高丝穹的脸变幻不定,一会儿是海神教教主,一会儿是上官婆婆,一会儿是睿亲王,一会儿又是杀父仇人韦青松,最后竟化作熊熊烈火,似要将他们一家三口吞噬!

  栖霞拍着胸口自我安慰:

  不过是噩梦,定是白天见了人皮面具才胡思乱想。

  可这念头刚压下去,又一个惊雷般的疑问冒出来:

  那假亲王,会不会是海神教的人?

  月光透过窗棂,在地面投下斑驳的银辉。

  栖霞坐在榻边,小牙无意识地啃着指甲,午时那道耳后浅痕像根细刺,扎在心头隐隐发痒,再被噩梦一搅,更是心神不宁。

  她暗下决心:

  今儿个不查个明白,怕是别想睡安稳了!

  栖霞起身从包裹底层翻出玄色夜行衣,麻利穿上,又用黑布裹头蒙面,只露出一双清亮的眼睛,稚气未脱却透着几分警惕。

  她悄悄推开窗缝,寒风拂面而来,她缩了缩脖子,随即身形一晃,如一只灵活的小黑猫般悄无声息跃入夜色,几个起落便到了沐侧妃的内院墙外。

  院内静得落针可闻,唯有正屋透着微弱的灯火。

  栖霞屏住呼吸,身形贴紧墙壁溜到窗下,指尖沾了点唾沫,轻轻捻湿窗纸一角,再小心翼翼戳出个小洞,凑眼望去

  ——床前赫然立着三道人影,沐侧妃穿一身淡紫锦袍,发髻挽得简单,脸上没了白日的悲戚,只剩几分难以掩饰的无奈。

  她身旁坐着个彩粉衣衫的女子,腰身纤细,腰间悬着一柄镶嵌宝石的短剑,气质娇俏却带着几分冷意。

  而床上,那个白日里还重伤难起、靠人参吊命的“睿亲王”,竟已稳稳坐起身来!

  栖霞心头骤然一紧,只见他缓缓抬手,指尖捏住脸颊边缘,轻轻一揭

  ——一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被取了下来,露出一张平平无奇的脸,可那双眼睛却阴鸷得吓人,嘴角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透着股邪气。

  栖霞险些惊呼出声,忙用手死死捂住嘴,心脏狂跳不止:

  公孙纣!竟是这个恶魔!

  前世记忆如潮水般汹涌而来,将她瞬间淹没:

  当年她被海神教新教主方云舒从望月山门带走,封为圣姑,地位仅次于教主。

  公孙纣是前任教主的左膀右臂,向来瞧不上她这个“空降”的黄毛丫头,多次在教中当众挑衅,言语刻薄,还曾设下陷阱,想让她在教众面前出丑。

  后来见她出落得亭亭玉立,这恶魔竟又起了不轨之心,屡次设计陷害,多亏她机警,借教主方云舒的势力才得以脱身。

  此人阴险狡诈,手段狠辣,江湖内外、海神教上下,谁不称他为“活阎王”!

  他怎么会伪装成睿亲王,藏在沐侧妃的内院?

  沐侧妃是知情同谋,还是被蒙在鼓里?

  这背后究竟藏着多大的阴谋?

  慕容一家明日就要离去,会不会被公孙纣盯上?

  陆蝉好心救了他,到头来会不会引火烧身?

  咱们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