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圣手镇魂·针破幽冥-《医瞳镇世:我以银针破万邪》

  齐砚生的鞋尖刚踏上第二级铁梯,地面猛然震颤。锈蚀的横杆在他掌心刮出深痕,血顺着指缝滑落,滴在沈清梧耳后的疤痕上,那月牙状印记骤然一缩,像是活物般吞没了血珠。

  他不再迟疑,左腿发力蹬断半截梯梁,整个人借势跃出检修口。草叶割破脸颊的瞬间,他已将沈清梧护进臂弯,翻滚中撞开一丛枯败的夹竹桃。后花园的泥土松软如腐骨,每一步都陷得极深。前方三丈处,那块圆形石坪静静矗立,表面刻着断裂的符文环,中央凹槽正与匕首钥匙形状吻合。

  可就在他欲起身时,脚下土地突然塌陷。赤雾从裂缝中喷涌而出,在空中凝成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全是裴玉容的模样。她们没有眼睛,只有一片血膜覆盖眼眶,嘴角却统一向上弯起三十度,如同她平日端庄微笑的复刻。数十具畸变体同时抬手,指尖延伸出淬毒银尺,齐刷指向他咽喉。

  齐砚生单膝跪地,右手迅速探入针袋。七根银针并列指间,古瞳青光穿透雾障,照见这些躯壳内流动的并非灵脉,而是由残存血雾编织的伪经络。真正的核心藏于地下三尺,一根连接着七十二药罐的能量主脉正在搏动。

  他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针尾。青光暴涨,针身嗡鸣如琴弦崩紧。

  第一根针掷出,直取最近一具畸变体眉心。针尖刺入血膜刹那,对方整颗头颅轰然炸裂,化作黑雨洒落。可那雨水落地即燃,又升起两具新的身影。他瞳孔微缩,已明白——杀不尽。这些是执念所化,唯有斩断源头,否则朔日月升前,它们会无限再生。

  沈清梧在他怀中忽然抽搐。她左脚无意识踢动,旗袍下摆扫过他手腕旧疤。那一瞬,七色丝线最后一根崩断,护腕脱落,露出密布针痕的手腕。那些疤痕并非杂乱无章,而是组成了一个逆旋的卦象,正与石门符文残缺部分完全契合。

  他低头看她。她仍昏迷,但唇角渗出的血沫竟在自行回流,耳后疤痕明灭不定,仿佛在接收某种频率。

  时间只剩两分十七秒。

  齐砚生不再犹豫,左手将沈清梧轻轻放平,右手抽出青铜药杵吊坠,猛力砸向自己肩井穴。剧痛让他神志一清,古瞳再度燃起。他以药杵为引,在空中划出“镇魂八荒”的起手势,八方气流顿时凝滞。

  第一式·封喉。银针钉入地面四角,形成菱形结界,暂时逼退逼近的三具畸变体。

  第二式·锁心。他将一枚针插入膻中穴,强行压制体内因连番施术而沸腾的气血,冷汗瞬间浸透白大褂。

  第三式未及展开,最前方的畸变体突然集体俯身,双手交叠于胸前,做出青囊门祭礼的姿态。她们的动作整齐划一,像是被同一根线操控的傀儡。紧接着,地面震动加剧,石门周围的符文环开始逆向旋转,裂纹蔓延至中心凹槽。

  钥匙不能再等。

  他抓起匕首钥匙,翻身扑向石门。途中两具畸变体拦腰扑来,他侧身避让,右臂被银尺划开一道深口,血溅上石门瞬间,凹槽竟微微发烫。

  钥匙插入。

  没有声响,没有光芒。只有整块石坪剧烈一震,符文环停止转动,中央浮现出一座倒悬的虚影——那是青囊门祖殿的轮廓,檐角挂着七盏熄灭的魂灯。

  成功了?

  不。

  背后传来金属摩擦声。他猛然回头,只见所有畸变体同时跪伏在地,双手捧起自己的头颅,齐齐摘下。血淋淋的脖颈断口处,浮现出一条条猩红丝线,如蛛网般缠绕向石门底座。那是裴玉容最后的布局——以自身残念为祭,激活幽冥接引阵,强行打开通往遗迹深处的通道。

  而通道一旦贯通,沈清梧体内的双生灵脉必将失控,成为开启“魂引”仪式的活体钥匙。

  齐砚生怒吼一声,拔出插在地上的四根银针,反手刺入自己双膝穴位。剧痛让他双腿稳如磐石,古瞳青光贯穿石门虚影,终于看清封印核心所在——那不是机械锁扣,而是一枚由纯阳之血凝成的血晶,嵌在门心深处,正随着沈清梧的心跳频率明灭。

  必须有人以青囊血脉献祭,才能彻底净化这道幽冥之力。

  他转身冲回沈清梧身边,一把抄起鎏金药臼。药臼内壁早已冷却,但他记得地图浮现时,药臼曾吸收过血雾。若它真如周嫂所说,是当年老药师留下的镇邪法器,或许还能再用一次。

  他将药臼高举过头,对准石门血晶位置,运起《玄枢九针》中失传的“破妄诀”。掌心旧疤崩裂,鲜血顺着手臂流入药臼。刹那间,药臼底部刻痕泛起微光,一道金线自沈清梧耳后疤痕射出,直击石门。

  轰!

  石门炸裂。

  不是开启,而是崩解。碎石飞溅中,一块青铜残片从门心脱落,缓缓飘落。齐砚生伸手接住,触感冰凉。残片正面蚀刻着两个小字:“归命”。

  背面,则是一行极细的篆书:“医者,当以命换命。”

  他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这不是遗书全篇,却是父母笔迹无疑。每一个转折都带着青囊门特有的顿挫力道,就像小时候父亲教他写字时,握着他手腕一笔一画描出来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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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泪水毫无征兆地涌上眼眶,但他来不及擦拭。石门虽毁,幽冥之力并未消散。赤雾仍在汇聚,即将重组为更强大的存在。

  他抹去眼角湿意,将青铜残片塞进针袋,重新取出七根银针。这一次,他没有再用精血催动,而是将针逐一插入自己七处要穴——百会、神庭、印堂、膻中、巨阙、气海、命门。

  八荒镇魂阵,从来不是靠外力驱动。

  而是以己身为炉,以魂为火,炼尽邪祟。

  青光自他体内迸发,沿着银针连成星图。每一根针都成了阵眼,每一道光都是锁链。他一步步走向石门废墟,脚步沉重如负山岳。身后,沈清梧的呼吸渐渐平稳,药臼中的金线缓缓收回。

  最后一步落下,他双手合十,将最后一根针横置于掌心,猛地刺穿双掌交汇处。

  血洒落地。

  八道青光冲天而起,交织成网,罩向翻腾的赤雾。那些由裴玉容执念凝聚的畸变体发出无声嘶吼,身体寸寸瓦解,最终化作灰烬,随风飘散。

  当最后一缕血雾被净化,天空恰好掠过第一缕月光。朔日月升,时辰正好。

  齐砚生双膝一软,跪倒在石门残骸前。七根银针尽数断裂,断口朝内,深深嵌入他的经络。他低头看着掌心贯穿的针,血顺着指缝滴在青铜残片上,晕开了“归命”二字。

  沈清梧在他身后轻轻咳了一声。

  他想回头,颈部肌肉却已僵硬如铁。只能听见她缓慢坐起的声音,旗袍布料摩擦地面的沙响,还有药臼落在草间的轻磕。

  然后,她的声音很轻地响起:

  “哥哥……你答应过我,再也不把自己扎出血了。”